阿輝、阿燦沒有想到初六和蘇彪練過武,隻一個照麵就被打翻在地,然後按在地上一頓摩擦。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彆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二人不斷求饒,初六這才停下,裝出惡狠狠的樣子問道:“你們是哪個班的?是誰派你們來的?老實交代,不然打死你們,就在這裡挖個坑埋了。”
阿燦見狀,嚇得直哆嗦,忙不迭失道:“你們不能殺我,我們不是州學的學子,我們是高家的仆從······”
“高家?”
初六一怔道,“你們是高朗派來的?”
阿輝一聽,還以為是初六怕了高朗,立刻神氣道:“識相的趕快放了我們,青州高家不是你們能得罪的,不然一會兒高少來,有你們好看······”
初六想知道真相,又怕他倆撒謊,靈機一動,一巴掌打在阿輝臉上道:“你這廝膽子大了,竟敢汙蔑高少,給我往死裡打······”
兩人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阿燦吃不住打,大聲求饒道:“我們沒有撒謊,真是高少派我們來的。高少給了門子錢,給我們換了身衣服,說這樣進來不惹眼。高少說讓我們記住你的模樣,等你出了校門,好在外麵埋伏你······”
交代完一切,二人被扭送聶崇禮前。
聶崇禮問清楚事件經過,便把高朗叫來對質。
誰知高朗死不承認,還一個勁的狡辯。
他承認阿輝、阿燦確實是高家仆從,但自己從來沒說過讓他們對付謝書賢,也沒有把他們帶進校園來。
高朗也很憋屈。
他讓這兩貨來認人,誰知他們卻去打人。
被反打,還把他攀扯進去。
兩個蠢貨,你們怎麼不去死?
高朗以為聶崇禮會大事化小,誰知聶崇禮根本不想替他掩蓋,直接把事情捅到聞敬儒跟前。
聞敬儒大怒,叫來教諭朱金文罵了一頓,命他親自審查。
這事禁不住查,一會兒便真相大白。
門子辭退,高朗勸退。
高家家主知曉此事,親自來學校求情,根本見不到聞敬儒的麵。
正好州學要翻新圖書館,高家主拿出五百兩銀子資助翻新,朱金文請示了聞敬儒,才勉強把高朗留下。
並且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再有類似惡劣情節,立即將高朗驅逐,沒得商量。
······
“你是誰家女娃子?不去學女紅,怎麼來州學讀書?”
聶崇禮把悅兮領進教舍,前腳剛出去,高朗便如脫兔出籠,將悅兮同桌趕走,挨坐在悅兮身旁。
他眼神好奇又輕佻,上上下下打量著悅兮,十分無禮。
初六和蘇彪也是滿眼訝異。
就算她爹允許讓她來讀書,她娘也絕對不允許。
其實是悅兮硬要來的。
她聽到高朗叫人來打初六,反被打了一頓的消息後,頓時替初六擔心。
一定要和初六一起讀書,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讀書是其次,保護初六才是重點。
見拗不過女兒,楚昭南夫妻一合計,以祭酒侄女身份,讓他讀書。
反正閒著沒事,讓她學點知識也好。
悅兮很厭惡高朗,有一種打他一頓的衝動。
她極力克製,冷冰冰道:“我不管你是誰,立馬滾開,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吆喝!你一個小女娃,還敢對我不客氣,有趣,十分有趣!”
高朗非但不懼,反而緩緩起身,頗具玩味地笑道,“我高朗還從未見過如此潑辣的女娃子,今天偏就不走,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悅兮瞪大眼睛驚呼道:“你是高朗?”
“哈哈,怕了吧?”
高朗誤以為悅兮是被他高少的名頭震懾,伸手就要捏悅兮臉蛋。
“啪!”
耳光響亮。
悅兮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到他臉上。
高朗瞬間愣住,手捂臉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驚愕。
看似柔弱的女娃,竟會如此大的手勁?
“你······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說罷,悅兮反手一巴掌,落在高朗另一張臉上。
高朗踉蹌後退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樣子十分狼狽。
“你給我等著!”
高朗掙紮著起身,眼中閃爍著淚光,卻掩不住那份被羞辱的憤怒。
他本想衝過去廝打,心裡卻清楚,絕對打不過。
廝打便是丟人,便轉身衝出門去告狀。
在男尊女卑的時代,被女子當眾扇耳光,無疑會顏麵掃地。
高朗自然要討回公道。
不多時,聶崇禮帶著一臉淚痕的高朗進入教舍。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高朗帶著哭腔,向聶崇禮哭訴:“督正,就是她,無緣無故就打我,兩張臉還腫著呢······嗚嗚嗚······”
聶崇禮很無奈。
卻不得不依常規詢問:“悅兮,你打他作甚?”
悅兮眼中看不到絲毫畏懼,她氣呼呼道:“這個登徒子出言不遜,舉止輕浮。您前腳剛離開,他便像鬼一樣靠近我,還想對我動手動腳······打他兩巴掌是輕的,要是以前,我絕對打爛他的狗嘴······”
教舍內頓時陷入沉默。
誰都沒有想到,悅兮一個小丫頭,居然這麼刁蠻。
高朗可不想吃啞巴虧,他見聶崇禮不說話,聲調驟然拔高,大聲哭嚷道:“我不管那麼多,反正她打了我,這事兒咱們沒完,非得討個說法不可······”
“高朗,我勸你還是安分些吧,這兩記耳光,權當是一個教訓,以後該收斂還是收斂,彆動不動就找抽。”
聶崇禮的話刺激了高朗,他哭著道:“督正,你不能這樣拉偏架,就算我有錯在先,難道她打人就沒有一點錯嗎?”
“你知道她是誰嗎?”
聶崇禮聽後冷笑道,“你冒犯了不該冒犯的人,打你兩巴掌是輕的······”
高朗一愣,連哭泣都忘了,怔怔道:“她是誰?”
“她是聞祭酒侄女。”
高朗一聽瞬間傻眼了,他清楚後果。
這頓打白挨不說,還得受祭酒訓斥,說不定祭酒一惱,要開除他。
他本想道歉,卻有開不了那個口。
一時間竟呆呆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