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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跪下磕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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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忙丟下我,竟然連衣裳都來不及穿,便出門去了。

我愣怔片刻,就喊了紅梅進來,叫她拿著二爺的衣裳送給二爺,又叫紅桃進來回話。

“鄭管事是一個人來的嗎?你瞧著他神色如何?”

這大半夜的,鄭山忽然從登州府跑來寧海州,必定有極其要緊的事。

且二爺一定知情。

二爺向來是個體麵人,不會連衣裳都不穿,就跑出去見人。

能叫他急得不顧侯門公子的體麵衝出去的事情,非同小可。

“姨娘,奴婢瞧著鄭管事麵色有些嚴肅,但並不急,李管事陪著鄭管事一塊兒來的,瞧著倒好像有些高興。”

高興?

李忠高興,是不是說明鄭山帶來的是一件大喜事?

“姨娘,”紅梅抱著衣裳又回來了,小丫頭一臉錯愕,“二門處有親衛攔著,不讓奴婢過去。”

我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自從我幫著二爺繪製戰船圖,二爺就很少有瞞著我的事情,怎麼今日卻叫人堵在二門,不讓人過去呢。

我低頭想了想,立馬梳妝穿衣,又叫紅桃先去把丫頭們都喊起來。

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這裡得早做準備,萬一真要是不好,我還能提著包袱跑路,不至於臨到頭了手忙腳亂。

等了片刻,紅梅出去一瞧,二門的親衛已經撤了,秦寶山等在前院,說二爺和李忠、鄭山出去了,叫他這幾日帶著人守在這裡。

我越發慌張,親自去前院問秦寶山:“你可知二爺去了何處?”

秦寶山搖頭:“二爺穿了小人的衣裳,隻帶了幾個親衛,騎馬走了。”

二爺離開得這般匆忙,還特地換上了秦寶山的衣裳,這明顯是要隱瞞身份。

難道是登州府出事了?

我這一晚上焦急不安,閉上眼就夢見二爺造反失敗,被斬首示眾,要麼就夢見海匪闖進莊子,把我一劍刺了個對穿。

直折騰到天亮,我才勉強睡過去。

這一睡便睡到半下午。

再睜開眼時,外頭已經下起了大雨。

紫萱怕我著涼,早已命人將屋裡的冰山撤走,就這樣,我還覺得冷,起來要了個薄被,搭在腿上,看著丫頭們做針線。

“姨娘,”秦寶山站在院外回話,“周大人來了,說有要事。”

這個天,這個時候,周玨來做什麼?

我本能地湧上一股反感,本想把他趕走,但又怕他真的有急事,就叫紅桃服侍我洗漱換裝,順著抄手遊廊去了前院。

周玨正站在台階下,他的小童兒立在他身後,為他撐著傘。

傘麵高舉在周玨頭上,可憐小童兒身上都濕透了。

“風雨替花愁。風雨罷,花也應休。勸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謝,明年花謝,白了人頭。”

我翻了個白眼。

下這麼大的雨,周玨不在廊下躲雨,反倒站在台階上吟詩頌詞,隻苦了他的小童兒,才十一二的年紀,就得踮著腳尖給他撐傘。

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我這莊子裡原先是有幾盆花,後來被孫媽媽全都扔了,就算老天爺下再大的雨,也看不到一片落花,他對著空院子喊替花愁,不僅是個神經病,還是個瞎子。

風急雨驟,吹得人身上涼颼颼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紅桃很是擔憂,眼瞅著周玨又念上了,她忙打斷周玨:“周大人,您先彆念了,等說完了正經事,奴婢給您在廊下擺一張桌子,再奉上一些香茶點心,大人一邊吃著茶一邊賞雨,豈不更愜意?”

我暗自點頭。

紅桃這丫頭自從跟著我學了認字算賬之後,進步很快,這境界都提上來一大層。

這樣的天,最適合睡覺,其次就是坐在屋裡或者廊下,吃著美食聽著雨,這美食嘛,最好是來一頓火鍋,再不濟,來點炸雞也行。

“庸俗!”

周玨轉過身,嗤笑一聲,指著這天地間的雨簾,大聲吟誦。

“狂風驟雨摧花急,孤寂人更添孤寂,哪裡吃得下香茶點心?庸俗之物,反倒擾了這份淒清之美。”

紅桃轉頭看著我,一臉茫然。

我估計這丫頭心裡也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美的。

真想吟詩頌詞,就不能站在廊下嗎?

他站在雨中是美了,他的小童兒可就慘了。

再一看那個小童兒,正雙眼冒光,一臉崇拜地盯著周玨。

好嘛,這可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心裡憤憤不平,就跟紅桃吐槽:“彆搭理他,咱們先進去,他那破詞還是抄的彆人的,有本事自己寫一首啊。”

紅桃“噗嗤”一笑:“姨娘,這樣的天最適合吃些熱騰騰的東西,咱們晚上吃鍋子好不好?秦管事白日裡抓了好些魚,吃個魚肉鍋子吧,比羊肉鍋子要鮮得多。”

到底是我調教出來的丫頭,連一口吃的,都跟我想到了一起去。

我笑著點頭:“你現在就去,叫廚房裡的人準備鍋子,咱們今晚不僅吃魚肉鍋子,再吃個雞肉鍋子,告訴小秦嫂子她們,隻用宰兩隻雞就行了。”

要是不吩咐一聲,我怕她們再去禍害我的雞。

紅桃猶豫著往外看了一眼,我催著她快去:“沒事,他就是一個神經病,成不了大事。”

紅桃疑惑地問我:“神經病是什麼病?”

這個詞解釋起來太複雜,我就朝著周玨努了努嘴:“你記住了,神經病就是周玨,周玨就是神經病。”

我在屋裡又等了一會兒,周玨才心滿意足地進了屋。

“叫先生久等了。”

他嘴上喊我先生,眼裡卻全是嘲弄。

一個稱呼而已,我懶得跟他計較。

“周大人這個時候來做什麼?總不會是又想起戰船如何繪製,找我來商議的吧?”

上回被這神經病騙得團團轉,我可還記得呢。

周玨搖頭,臉上掛著一臉得意:“難道二爺沒跟先生說麼?還是先生怕了,不敢來了?”

沒頭沒腦的,什麼鬼。

我沒好氣地問道:“我這個人死心眼,聽不出那些歪歪繞繞,周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周玨大笑三聲:“你果然是怕了!認輸吧!趕緊跪下磕頭,我就考慮答應此事!”

我抄起手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磕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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