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起初還在看著我笑,見我認真地盯著他看,他便慢慢斂去笑容:“辛夷,你是認真的?”
我猶豫著點點頭:“二爺不是曾經拿我比過梁紅玉?梁夫人便組建過娘子軍,我不敢說能與她比肩,隻想效法梁夫人,也操練一支娘子軍出來,倒並不求著她們真的能上戰場,最起碼,能有個自保的能力,若果真能幫上二爺的忙,便是她們的造化,若幫不上,二爺就隻當是叫她們陪著我玩兒了。”
二爺眯起眼,不知道是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還是在認真地打量我,猜我是否在說笑。
他一直不吭聲,我就漸漸沒有了底氣。
是我高估了二爺嗎?
二爺到底是個封建時代的男人,便是再如何尊重女子,也有其局限性。
我不該對他有過高的期許。
“二爺隻當我是在胡鬨吧……”
“此事可行。”
二爺按下我的手,把我的話頭壓了回去。
“不過就靠你身邊這幾個丫頭,人還是太少了一些,你且耐心等上幾日,我給你尋一個人來,先教會這幾個丫頭拳法刀法,若她們學得有模有樣,日後再談娘子軍的事。”
二爺這是同意了?
我一下子便眉眼彎彎,撲進二爺的懷中,捧著他的臉便親了一口。
唬得丫頭們趕緊退了出去。
“胡鬨,”二爺笑著攬住我的腰,“你真是被我縱得越來越不像話了,膽子變得這麼大,天還沒黑呢,當著丫頭的麵,便要行這樣的事,這個叫白日宣淫,你既替你們二奶奶做功課,難道沒讀過這個?”
我翻了個白眼。
二爺又開始裝正經了。
“白日宣淫又如何?關起門來,誰也管不著我,我心裡高興,想這麼著就怎麼著。”
我捧著二爺的臉,吧唧吧唧,又親了好幾口。
“親我的臉,就這麼叫你高興?”
“那當然,二爺是個好人,還這麼可愛可親,誰不喜歡二爺啊。”
二爺眸色微沉,我身子一緊,我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我趕緊從二爺的身上爬下來:“二爺若是不喜歡,我以後不這樣了。”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最近總這樣,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張狂的本性,以後回了府中,若還是這麼著,我肯定會死得很慘。
“方才還說你膽子大,我一瞪眼,你就嚇破膽兒了?”
二爺歎了一口氣,重新攬我入懷:“我不要旁人覺得我可親可愛,隻要你一個人這麼覺得便好。”
這話說得可真叫人聽不懂,我當然覺得他很可愛啊。
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一個懂得尊重女性的好男人,縱使是個老封建,有的地方不那麼儘善儘美,也總有其可愛之處。
旁人覺得他如何,與我何乾?隻要我覺得他可愛就好了。
回頭再畫一本小畫冊,我一定把二爺畫得圓圓滾滾白白胖胖的,畫成一個憨態可掬的財神爺。
這世上沒有人不愛財神爺的,二爺肯定會很高興。
夜裡二爺依舊守著我睡,我今晚卻不想伺候他,便趕他出去。
“二爺和我睡一屋,又得勞動我,我今兒個累了,二爺且叫我歇息兩日。”
二爺很詫異:“你夜裡睡得沉,半夜要喝水,還是我起來服侍你的,何時要勞動你伺候我?你累什麼累?”
又開始裝!躺在炕上享受的人,難道不是他麼?
我氣哼哼指了指自己的嘴:“我這裡累!”
二爺一怔,隨即大笑:“你覺得我和你共處一室,就是為了這個?”
他不是為了這個,難道還有彆的?
總不會是和我躺在一起談天說地吧?
“你呀,不愧是個小狐媚子,腦子裡成天想這些東西。”
二爺捏了捏我的臉,就拍了拍身邊,叫我躺下趕緊睡,明日還要早起議事。
我抱著被子等了半晌,聽見他的呼吸變得沉穩綿長,才鬆了一口氣。
他果真隻是來睡覺的。
第二日才睜眼,我就知道我起來遲了。
問了紫萱,才知道二爺早就去前頭議事了。
“大人們都帶著家仆來的,說是從今兒個起,也要住在這裡,和二爺一樣,住到年底呢。”
紅桃為我梳著頭發,紫萱就在一旁跟我說話。
我蹙蹙眉:“咱們莊子上可住不下這麼多人。”
“不在咱們莊子上住,說是住在後頭的林子裡,興許那後頭的林子裡也有房子?”
二爺忽然把人都叫來,還叫眾人住到年底,必定在籌謀著什麼。
我便叫紫萱不要去打聽了,接下來的事情怕不是我們能知道的。
“說說小仙村那邊的事吧。”
紫萱很為難:“衛姨娘身邊的人嘴巴很緊,問不出什麼話來,守門的是二爺撥過去的親衛,伺候衛姨娘的兩個婆子,一個是連翹的婆母曲婆子,一個是老宅那邊的廚娘王媽媽,奴婢怕露了行跡,也不敢多問,隻跟石斛說過兩句話,石斛隻說,衛姨娘和梔子都要在村子裡養胎,怕是要坐完月子才回去。”
聽到梔子的名字,紅桃便手一抖,扯著了我的頭皮,疼得我直吸氣。
“是奴婢的不是!”
她拿著梳子,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脖子上的青紫掐痕格外顯眼。
紫萱怕我生氣,連忙從她手裡奪下梳子,瞪了她一眼:“想必是你還沒好,乾活兒不利索,還不趕緊下去歇著,等都好了,再來伺候姨娘。”
紅桃眼圈微紅,低著頭要退下去,我輕聲叫住了她:“彆老想著這件事,錯不在你,快些好起來,我身邊離不得你。”
這丫頭因為我和梔子的事,愧疚難安,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再這麼熬下去,非把自己熬出病來。
等洗漱梳妝好,孫媽媽就帶著紅杏服侍我用飯。
得知我今日要去前院書房,孫媽媽特地往我身上掛了個香包。
“這是老奴昨日縫的,姨娘戴在身上,若有不舒服,聞一聞便好,姨娘可莫要逞強,實在是疲累得很,就馬上回來。”
我謝過孫媽媽,又問孫媽媽肚子裡的小家夥怎麼不動了。
“姨娘彆心急,興許這孩子沉穩,天生就不愛動呢。”
最好是這般,可千萬彆是因為有病的緣故,才懶怠動。
我領著紅茶去了前院書房,一進門,二爺就雙眸放亮光:“辛夷,你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