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二爺會這般體諒衛可心,更沒想到衛可心會這麼坦誠。
也不知道衛可心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我可沒忘記她是怎麼害我的。
在府裡,指使趙有財家的,妄圖往我身上潑臟水,在我頭上扣一個不忠貞的帽子。
要不是我跑得快,要不是二爺恰巧在,我那次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還有遇到刺客那一回,她不認識鄭山,誤以為鄭山那群人是刺客,就急著將我推出去替她擋災。
光是這兩件事,就足以說明衛可心不是個好東西。
我現在肚子裡有了孩子,又要操心繪圖的事,沒有心力來對付她,就隻能防著她了。
既然她會用坦誠來打動二爺的心,那我也會。
二爺之前不是還說過,最喜歡我對他坦誠無隱瞞嗎?
那就瞧瞧我和衛可心,誰最坦誠。
這一回,打個坦誠局吧。
“二爺,衛姐姐不容易,你也不容易。”
我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
“這世道,誰又活得容易呢?各人有各人的命數,衛姐姐遭此大難,是她命不好,可她偏生又遇到了二爺,二爺是她命中的福星,這不正好印證了那句話,禍兮福之所倚麼?”
衛可心和梔子的遭遇,的確叫人同情。
她對我來說不是好人,但我從沒想著叫她遇上被人糟蹋這種事。
我也不是個好東西,可我做不出盼著她或者害她被人糟蹋的事。
我打從心眼裡佩服衛可心。
她是真正的有勇氣,有智慧,能屈能伸。
誠如二爺所言,一個弱女子想要保命,被迫屈辱地將自己的身子交了出去,有什麼錯呢?
錯的是那個禽獸不如的強奸犯!
依稀記得,上大學的時候,網上有個論調。
遇到強奸的時候,是乖乖聽話,任由強奸犯擺布,還是拚死抵抗,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當時很多人支持前者。
強奸犯窮凶極惡,在雙方體力懸殊的情況下,不如儘量保護好自己,先安撫好強奸犯。
當然,視自我尊嚴至上的人除外。
可是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很多強奸犯是不講道理的,他們的手段十分惡劣,甚至還特彆欣賞弱小者在他們身下求饒的淒慘模樣。
我不知道衛可心和梔子在那一刻有多麼的恐慌和絕望,她們又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來說服自己,坦然麵對這件事。
身為女子,我同情她們,敬佩她們。
但我沒想到二爺竟然也能為她們著想。
二爺,是個真男人。
同情,敬佩,並不意味著我要原諒衛可心之前傷害我的事情,也並不代表著我要為衛可心讓路。
該是我的權益,我不會讓給彆人,彆人,也休想來傷害我。
安撫好二爺,減輕二爺心中對衛可心的愧疚感,是我計劃中的第一步。
等二爺情緒終於平穩下來,我才盯著他血紅的雙眼,坦然而笑。
“二爺,我這個人又自私,又膽小,所以想問二爺一句話,二爺將她們主仆留在小仙村,日後準備怎麼辦呢?”
知道了二爺打算如何做,我才能走下一步棋。
單看二爺對衛可心是個什麼態度了。
“我想認下此事。”
二爺果然如我所料。
他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既然認為衛可心無錯,就絕不會再斥責懲罰衛可心,隻會認下衛可心肚子裡的孩子。
我立馬跪在炕上,朝著二爺拱拱手:“辛夷恭喜二爺,又添了一對孩子!”
二爺苦笑:“你呀,平常最是機靈,怎的忽然挑了這個時候跟我道喜?難不成是要討賞錢?”
我抿著嘴搖搖頭:“二爺既然要認下衛姐姐肚子裡的孩子,那接下來就請好生對待她們二人,莫要落人把柄,再牽扯到奶奶和我頭上來,叫人說奶奶善妒,說我狐媚纏著二爺,以至於二爺對懷孕的良妾不管不問,把她們丟在村子裡。”
“二爺也知道外頭那些人的嘴巴,哪有一張是好糊弄的?他們不會苛責二爺,隻會苛責內宅婦人,到時候奶奶和我的名聲都要被他們敗壞了。”
二爺臉色微沉:“是我糊塗了,且等著明日廖太醫來,診斷清楚脈象,再做安排。”
算算她們主仆懷孕的日子,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半月,的確是得診斷清楚。
我鬆了一口氣。
二爺這意思就是不會讓她們在小仙村久留。
“那今晚,她們吃什麼?”
我瞅著二爺那碗飯,淡淡笑道:“二爺,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之前跟衛姨娘有齟齬,為此,還折損了幾條人命,我怕衛姨娘還記恨著我,不肯吃我送去的飯菜呢。”
有些話點到為止,想必二爺能聽明白,我這是在避嫌。
“放心,她們車上帶著點心呢,今晚就委屈她們先吃點心吧。”
二爺蹙著眉捏了捏我的臉頰。
“白日裡請的那個大夫說了,你現在懷著身子,切忌多思多慮,你倒好,一句話拐著七八個彎兒說給我聽,你既然不願意叫你的人送飯,何不直說?難道你說了,我還能生氣麼?”
我白了二爺一眼:“那可說不準。”
二爺喜歡我這嬌嬌俏俏的模樣,我一傲嬌,他就忍不住想疼我。
奈何我現在懷著身子不方便,他就隻能忍著。
夜裡也不敢跟我在一屋睡,說要去前院書房看書。
瞧他這個沒出息的樣,這有什麼好忍的?
想要就直說嘛!
我拽著二爺的胳膊,就把他按在了炕頭上。
小手一勾,順手解開了他腰間的衣帶。
二爺連忙按住我的手:“辛夷,不可。”
我眨了眨眼。
“這世上可不隻有那幾個花樣,二爺先前又不是沒試過,這會兒裝什麼聖人?”
一俯身,二爺的身子便猛然一震:“辛夷……”
他的嗓音痛苦中帶著難以壓抑住的歡愉,我越是用力,他的身子就繃得越緊。
“辛夷……你輕些……”
才不!
我偏要用力。
我要叫他記住這份疼,也要叫他記住我。
一夜歡好。
等我再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才叫了一聲紫萱,方嬤嬤便進來了:“還沒跟姨娘道喜呢!”
我忙坐起來:“哎呀,紫萱這個丫頭也不知道喊醒我!嬤嬤什麼時候來的?可用了飯?且勞煩嬤嬤坐一坐,我梳洗過再跟嬤嬤說話。”
方嬤嬤按住我,不叫我起身:“姨娘猜猜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