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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跟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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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拽了個踉蹌。

心說不至於吧,這可是在二爺的地盤,還有能叫二爺畏懼的人?

二爺又不是贅婿。

怕開罪嫡母,背上不孝之名,怕得罪建威將軍,忤逆聖上,這也就罷了。

為人子,為人臣,這兩座大山壓在二爺頭上,二爺再如何狂妄,也不得不低頭。

可這內宅院裡的人,除了二奶奶和幾個姨娘,便都是奴才。

奴才有什麼好怕的,二爺還特特叫我噤聲呢。

我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順著二爺的視線,朝著來路緊張兮兮地張望著。

果然瞧見一個人影從小路儘頭鬼鬼祟祟摸過來。

喲,二爺這聽力了不得,這麼輕的腳步聲,他都能聽見。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被人稱作戰神呢。

就這聽力,就這眼神,放在戰場上那就是雷達。

披上披風就是超人二爺。

我一瞅身邊的男人,尋思著他內褲外穿的樣子,就越想越開心,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二爺忽地轉過頭,掐了掐我的臉,疼得我差點叫出來。

罷了罷了,是我想多了,超人肯定不會掐彆人的臉。

人影越走越近,待快走到跟前,我才認出她。

這不就是趙有財家的嗎?

我忙屏住呼吸,跟二爺一塊蹲在牆根底下,就等著看趙有財家的去哪兒。

我就說這死老婆子背後有人,不管事兒辦成沒辦成,她肯定得去跟幕後指使者彙報。

我們倆跟做賊似的,盯著趙有財家的從我們麵前走過,等她走了一會兒,二爺才拽著我,輕手輕腳地綴在趙有財家的身後。

趙有財家的很謹慎,一路上東張西望,好幾回走著走著,忽地轉過頭。

若不是二爺機警,我們早就被發現了。

眼瞅著趙有財家的去了南姨娘院子的方向,二爺便不跟了。

我扭頭瞧著二爺。

他麵色古怪,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二爺,再跟過去瞧瞧吧。”

我輕輕拽了拽二爺的袖子。

二爺挑眉:“事實擺在眼前,還跟什麼跟?”

我不信事情就這麼簡單。

“二爺,都快到門口了,咱們就跟過去瞧一瞧嘛。”

我晃著二爺的胳膊撒嬌。

他瞥了我一眼,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跟了下去。

南姨娘和衛姨娘的院子正對著,兩個院落中間有一條小徑,趙有財家的就拐進了這條小徑中。

她駐足小徑良久,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一轉身,去了衛姨娘院子前,輕輕叩了叩門。

裡頭立馬響起梔子的聲音:“誰?”

似乎是已經等在門後很久了。

“梔子姑娘,是我,趙有財家的。”

“事情辦砸了,你還敢來!”

梔子罵了一聲,才開了門,往外頭瞧了一眼,叫趙有財家的進去。

門很快就關上了。

二爺周身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待在他身邊,我都喘不上氣。

我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往後退了兩步,又偷偷去瞅二爺的臉色。

二爺的臉色更難看了。

剛剛還帶著一股嘲諷的笑容,這會兒連笑容都沒有了,整張臉像是被塗了一層墨汁,又黑又臭。

我嚇得大氣不敢喘,尋思著要不要乾脆現在就跑。

趁二爺把注意力都放在衛姨娘的院子上,我轉頭就跑還來得及。

等一會兒二爺回過神,我再想跑就跑不掉了。

“竟然是她……”二爺低聲念叨著,“明明她是那般溫柔可人意的一個女子,才過了幾年,竟變成了這樣?”

衛可心帶著幼弟投奔大夫人,在京城武安侯府內暫住了幾年,和二爺也算是有青梅竹馬之情。

二爺現在這麼生氣,又這麼難過,是被衛可心傷著了吧?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二爺,隻好很俗地道:“人都是會變的。”

想了想,又抄襲了賈寶玉的話:“姑娘家沒成親都是珍珠,成了親就是魚眼珠,興許,衛姨娘現在也慢慢變成魚眼珠了吧。”

二爺的臉頰抖了抖:“那你是什麼?”

“我?”我扯著自己的臉頰做了個鬼臉,“我是小香豬……”

“正經點!”二爺敲了敲我的腦門,“彆人都要害你了,你還嬉皮笑臉的,是不是把你的丫鬟給忘了!”

哎呀,我還真把紫萱忘了!

趙有財家的跑來跟衛姨娘彙報,那紫萱去哪兒了?

她該不會是狗急跳牆,把紫萱給害了?

我著急起來,揪著二爺的袖子啪嗒啪嗒地掉眼淚:“二爺,你快去救救紫萱吧!我離不得這個丫頭啊!”

二爺冷著臉沒說話,拽著我往前院去。

我看他臉色不好看,也不敢開口問他,一路上想著紫萱,就時不時抽噎兩聲。

才過了二門,李忠和方嬤嬤便迎了上來。

兩個人看到我,齊齊鬆了一口氣。

“原來姨娘在這兒!”

方嬤嬤過來扶住我,朝著屋裡努努嘴:“紫萱那丫頭在屋裡呢,她把姨娘給弄丟了,跪在地上哭得跟淚人似的。”

聽見我的動靜,紫萱早就哭著奔了出來。

“姨娘!”她撲過來扯著我左右打量,見我全須全尾,才大哭出聲,“奴婢要嚇死了!回去找了一圈兒,沒見到姨娘,又不敢聲張,隻好跑來找方嬤嬤。”

我很欣慰,這丫頭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今日的事情不能聲張,所以紫萱才偷偷來找方嬤嬤商量,求方嬤嬤想個法子先把我找到再說。

我見她手裡還攥著趙有財家的荷包,就把荷包賞給她:“都是你的!那個老婆子敢害我,看我一會兒不撕了她!”

二爺咳嗽了一聲:“你準備怎麼撕啊?”

我忙換上諂媚的笑臉,往二爺跟前湊:“主要是靠二爺啊,二爺說怎麼處置趙有財家的,我都舉雙手讚成。”

二爺乜斜著我:“那我要是把她放了呢?”

我一愣。

二爺是顧著衛可心的臉麵,還是建威將軍的威壓,才要放了趙有財家的?

無論是哪一種,我都無所謂。

我本來就是他的玩意兒,為了一個無根無基的我,損了青梅竹馬的情分,壞了和上司之間的關係,的確不值得。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竟然有些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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