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氣死了。
紫菀這個丫頭是怎麼回事,到底誰才是香雪海的主子!
我這個主子都沒發話,她上趕著插什麼嘴!
紫菀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錯,竟然主動給衛可心倒茶,期望衛可心為我指一條明路。
我當即就決定,以後有事情絕對不能再叫紫菀去做了。
這丫頭興許是真心為我,但是一顆心卻用錯了地方,把重要事情交給她,容易辦壞事。
等將來要是有機會,我得早些把她給放出去,不然,留在這吃人的府中,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到時候,興許我就保不住她了。
衛可心歎口氣:“難為你這丫頭對你家姨娘這般好,什麼事情都想著你家姨娘,辛妹妹,你以後可要多疼疼這個丫頭。”
我笑著點點頭:“衛姐姐放心,我本來就最疼她。”
紫菀十分得意,我看著她便越發心煩。
“既然你這丫頭都求到我這裡來了,那我就給你指一條明路吧。”
衛可心擺出一副施舍我的樣子,神情高高在上:“辛妹妹既然得罪了奶奶,那眼下在府中,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便是取悅二爺,要取悅二爺,有很多法子,但我瞧著妹妹也隻能用一種法子,那就是美色。”
她搖搖頭,輕歎一聲:“以美色侍人,能得多長時間呢?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妹妹彆無長處,隻有相貌出眾,二爺不就是看中了妹妹的美貌嗎?”
我有些生氣,這個話太貶低人了吧!
衛可心果然如同李翠芝說的那樣,目中無人,說話著實可惡!
她既然已經把戲台子搭起來了,我隻能登台唱戲,不然,叫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多沒意思。
“衛姐姐說的是啊,我隻剩下這張臉了,可咱們府中比我生得好看的人很多,二爺肯定已經忘了我,我生得如天仙一般又有什麼用呢?”
衛可心大概是被我的話給惡心到了,她雙眉微微蹙起,頗為不耐煩地道:“妹妹是好看,不過人靠衣裝,若是妹妹你再穿上好看的春衫,就更好看了,二爺看到妹妹,就一定會被妹妹給迷住的。”
我瞬間就知道衛可心此行的目的了。
前幾日南姨娘因為春衫的事情大鬨了衛可心的院子,衛可心懷恨在心,卻又不想直接跟南姨娘撕破臉,就跑來找我,想慫恿我做這個出頭椽子,跟南姨娘鬥上一鬥。
我自然是鬥不過南姨娘的,但能惡心惡心南姨娘也好。
至於鬥敗之後的我會是個什麼下場,衛可心根本就不在乎。
真是惡毒啊。
“好看的春衫?”我故意裝瘋賣傻,“不瞞衛姐姐,我正在做呢,針線上的人手腳慢,我就自己做,等天氣再暖和一些,我就能穿上去逛園子了,衛姐姐不知道,我這香雪海雖然偏僻,可景致卻是數一數二的好,每日在這院子裡逛一逛,我心裡彆提多舒坦了。”
衛可心越發不耐煩了:“你自己做的,能有針線上的人做得好?你大概不知道,這些日子外頭錦繡坊裡新來了個繡娘,繡出來的花樣子煞是好看,南姨娘托人買了一方帕子,叫針線上的人日夜趕工,要在裙子上繡這個花樣子呢,她若是穿上新做的春衫,準把妹妹給比下去了。”
我裝作不明白,懵懵懂懂地問衛可心:“衛姐姐方才不是還說我生得好看嗎?我有這樣一張臉,怕什麼呢?二爺喜歡的是我的臉,又不是我身上的衣裳,我穿什麼又有什麼要緊。”
“你!”
衛可心被我氣得沒了話說。
“人靠衣裳馬靠鞍,我點到為止,辛妹妹好好想一想,若是還想能重新拾得二爺的心,就去找針線上的人,將南姨娘吩咐做的那套春衫搶到手,可千萬莫要叫南姨娘得了去。”
我真是小瞧了衛可心的惡毒程度。
原以為她隻是慫恿我去跟南姨娘爭一爭,哪怕我失敗了,也頂多是和南姨娘撕破臉,被二奶奶責罰。
可沒想到,衛可心竟然直接叫我去搶南姨娘的衣裳,這不是叫我去送死嗎?
我要是真搶了南姨娘的衣裳,照著南姨娘那個性子,不把我往死裡整才怪呢。
我沒那麼傻,等衛可心一走,就把三個丫頭叫到跟前,吩咐她們這幾日要謹言慎行,沒事不許去外頭逛。
紫萱向來知道分寸,紅梅也很會看人臉色,隻有紫菀還弄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呢,我一說完,她就不高興地嘟著嘴。
“姨娘,衛姨娘明明已經給你指了一條明路,你為什麼卻要縮在院子裡,不敢邁出這一步呢?還不許奴婢們去搶衣服,等南姨娘真的穿上了那套春衫,那姨娘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被南姨娘給比下去嗎?”
我瞪了她一眼:“我看你很喜歡衛姨娘啊,既然如此,我把你送給她,好不好?”
紫菀忙道:“姨娘,奴婢是真心為你好,你怎麼又開始嚇唬奴婢了。”
唉。
我長歎了一聲。
二爺總罵我是個蠢貨,我看紫菀才是真正的蠢貨。
我的厭蠢症犯了。
“你也說是搶了,那春衫本來就是南姨娘的,我去搶了南姨娘的衣裳,南姨娘能放過我嗎?再者,這不合規矩,二爺和奶奶頭一個就不會放過我,紫菀啊紫菀,你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要是穿一套春衫就能博得二爺的寵愛,衛姨娘為什麼不自己去搶?”
“她素日跟我沒什麼交情,有這樣的好事,她不留著自己享用,卻巴巴兒地跑這麼老遠,跑到香雪海來,特地告訴我,她是傻了嗎?”
紫菀也察覺到不對勁,可她嘴上不服輸,就嘟嘟囔囔地道:“那是因為衛姨娘知道自己長得不如姨娘好看,所以才想賣個人情給姨娘,等姨娘有了二爺的寵愛,回頭肯定會拉拔她一把。”
我再也忍不住了,嚷著叫紫菀找大夫去看看腦子。
“你怎麼這麼蠢啊!衛姨娘身後是大夫人,她需要我拉拔嗎?”
紫菀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我煩躁地擺擺手,叫紫萱拉她出去:“這幾日好生看著她,彆叫她給我惹禍。”
等屋子裡隻剩下我和紅梅,我才招手叫紅梅上前:“我有一件事要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