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到了戰時,再臨時征調,組成軍隊罷了。
像是諸如江南地區,都是采用的這般製度,縣裡除了基本的衙役班頭,看不到其他專職的兵卒將領。
當然,這種臨時招募的府兵製度也是有好有壞。
好的一點,就是不耽誤府兵平日的農事生產,朝廷也不用負擔龐大的糧草,軍餉等軍費開支。
但壞處,則是府兵將主要精力,都放在與戰鬥無關的地方,其戰鬥力自然而然就會降低。
否則,當初沿海地區,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一些倭寇所襲擾。
像是這種府兵製,同樣也適用於河北和山東諸地。
隻不過與江南有些不同,河北和山東這兩個地方,在隋末天下大亂的時候,遭受的傷害幾乎是最沉重的!
這些傷害,不光來自當地的山匪叛軍,也來自周圍的西域番邦,甚至如今的大唐朝廷!
當初李淵坐鎮長安,統一天下。
對其他地方都采用了懷柔政策,唯獨對山東氏族,以及河北竇建德的舊部例外。
雖然,這在當時是為了防止兩地再次出現叛亂的無奈之舉,卻也直接導致山東,河北二地,對於當今的李唐王朝,並沒有其他州縣的那種歸附感,甚至骨子裡還有憎恨反抗的情緒在作怪。
後來,小李子上位時,也曾想扭轉這種局麵,但因為種種原因,都以失敗告終,反倒讓這兩地,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於是,就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形勢下。
地方州縣,不願意將這最後一點自保的手段解散,小李子也懶得為這點小事,再激化矛盾。
所以,像是縣兵這種護衛一縣的特殊存在,就一直被保留了下來。
“我們的縣兵?”此時,聽到蕭寒問起城裡的縣兵,胖縣令和縣丞二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無奈搖頭:“他們都被調走救災了。”
“調走?”蕭寒聽到這兩個字,眉毛不由得往上一挑!
因為他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那幾個汴州鄉紳!
當初他們也說汴州城裡的守衛與年輕人,都趕去滑州救災了,並且後來還聽到了流民傳過來的謠言,說趕去的人,都死在了滑州。
“除了縣兵,你們這裡還有普通百姓趕去救災麼?”想到這,蕭寒盯著那胖縣令,一字一句的問道。
“有,有!”胖縣令被蕭寒盯得滿頭大汗,連忙點頭說道:“當初接到的求援信上,說的是滑州災情嚴重,去的人越多越好,於是縣裡不少有親戚在滑州附近的年輕人,都跟著縣兵一起走了。”
蕭寒聞言,慢慢的點點頭,又問:“那現在距離滑州大水,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這裡有沒有收到關於他們的消息?”
“這……”胖縣令聽到這個問題,突然間臉色一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說實話!”蕭寒身邊的劉弘基敏銳的發覺了胖縣令的異樣,立刻冷笑一聲喝到:“要是敢說半句假話,哼哼……&nbp;”
“侯爺,國公!我,我在您們二人麵前,哪敢說假話!”胖縣令被劉弘基嚇得的差點哭出聲來!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先小心的看了看門外的那些流民,又瞅了眼城內從門縫裡,窗縫中露出的眼睛,低聲說道:“隻是這裡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咱們先進城?進城後再說。”
“嘿,你這死胖子!”
劉弘基見胖縣令遲遲不肯回答,還以為他這是想拖延時間,眉毛一豎,正要發飆,卻被蕭寒攔了下來。
攔住幾乎要跳起來的劉弘基,蕭寒深深看了這胖縣令一眼,緩緩點頭:“也好,就去你的縣衙吧!”
“是是是!”胖縣令這時候哪裡敢說個不字?聞言連連點頭,然後趕忙請眾人入城。等所有人都進到城裡,他還不忘問問外麵那幾十個流民俘虜該怎麼辦。
“怎麼辦?先拖進來!”劉弘基對於這些趁亂生事的匪人沒有半點好印象,聽胖縣令問怎麼處置他們,立刻冷冷的斥道:“看看都死了沒,死了就丟出去,沒死的話,隨便找個郎中綁一綁,連藥都不用敷,反正這兩天就要砍頭!敷了藥,也是浪費!”
雖然,劉弘基當初也做過土匪。
但他那時,純屬於是走投無路,被逼上梁山,並且他做的事情,現在看來,就算不是替天行道,也是盜亦有道!
彆說利用百姓的善心,反過來屠戮百姓這種缺德到冒煙的混賬事了。
就算是他們真要搶掠,那也是搶那些為富不仁的大戶,從不在苦哈哈身上賺錢。
所以,他對這些欺軟怕硬,動不動就屠村燒寨的匪類,那是打心底裡憎惡!要不是蕭寒說要將他們明正典刑,他早就一刀一個,送這些人去見閻王了。
“是是是!全憑國公爺命令!”
胖縣令雖然至今也不知道外麵那些人的身份,但見劉弘基厭惡的模樣,他也是識趣的沒有再多嘴去問。
跑出去,費力的將那些射成刺蝟的流民俘虜弄回城裡。
當然,這也是在愣子甲一他們的幫助下,才完成的。
否則光憑著胖縣令和瘦縣丞兩個人,累死他們也乾不了這活。
人好不容易拖進來了,倆人又親自上手,將城門緊緊關閉。
趁著縣丞跑去周圍民房去抓壯丁的時間,蕭寒忍不住低聲問了胖縣令一句:“剛剛那些城頭守衛都哪裡去了?”
結果,累的跟死狗一樣的胖縣令以為這是蕭寒準備秋後算賬了,當場是身如篩糠,哆嗦著答道:“他們,他們知道自己闖了天大的禍事,這個時候早就已經跑了!”
“跑?往哪裡跑?”劉弘基冷哼一聲,看著遠處縣丞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幾個壯丁,慢慢說道:“你們寧城就這麼大,難不成,還會挖洞跑出去?哼哼,還敢射老子!當初突厥人都不敢這麼乾!等老子騰出手來,把你們一個個都做了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