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寒等人,還沒走到距離那座堡寨百丈之內時,便已經聽到堡寨內部響起了“嗚嗚”的號角聲,以及雜亂的呼喊聲。
“嘿嘿,這是把咱們當成歹人了!”
原本落在後麵的劉弘基聽見動靜,驅馬上前幾步,與蕭寒並排在了一起,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遠處的堡寨。
而蕭寒聞言,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
他們現在這支隊伍這麼奇怪,彆說是在亂象叢生的這裡了,就算是在長安附近,估計也會引來一片騷動。
“甲一!你上前通報一下身份!”招招手,蕭寒示意那邊的甲一先上前,與寨子裡的人溝通一下,免得引起什麼誤會。
“喏!”甲一見狀,拱手領命,但是還不等他驅馬上前,劉弘基卻突然開口攔住了他:“等等,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是俺去吧!”
“你?”蕭寒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劉弘基一眼。
讓這個貨去?以他的脾氣,不能三句話沒說完,就被人給一頓招呼?
不過,劉弘基卻是不管這些,他說完話後,也不等蕭寒的意見,竟是自顧自的一夾馬腹,直接就驅馬向前衝了上去。
“喂…”而看著劉弘基衝出去的背影,蕭寒隻來得及張了張嘴,連囑咐他小心一點的話都沒說出來,就看到從那高大的寨牆上,竟是有幾道寒光淩空射了下來!
“小心!”
看著那幾道寒光向著劉弘基當頭而下,蕭寒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剛要大吼一聲,提醒一下劉弘基。
卻見那幾道寒光越過百來步的距離後,被空中的橫風一刮,竟然直接軟軟的從半空栽了下來,正好斜插進了劉弘基身前的土地裡。
“侯爺不必擔心,那是獵弓,沒什麼勁,用來對付個皮甲都費勁,像是劉將軍身上的鋼甲,就算站在那裡讓他射,也絕對射不穿。”
耳邊,傳來甲一低低的解釋聲,蕭寒剛懸著的一顆心,也是總算落到了肚裡。
貌似,自己是有點大驚小怪了,像是劉弘基這種百戰餘生的老將,彆說是一個小小的百姓堡寨了,就算是對上正兒八經的土匪窩子,估計也難傷的到他。
“喂!看清楚了!彆瞎幾把射!老子是官兵!”
前頭,與蕭寒不同,劉弘基對這些射來的箭倒是沒有半點懼意。
拉緊韁繩,在那箭矢落下的地方徘徊兩圈,劉弘基扯著嗓子,放聲衝著寨牆上高喊:“你們這裡管事的人呢?出來說話!”
聽到劉弘基的吼聲,高大的寨牆上一陣騷動,緊接著,就聽有人躲在牆後大喊:“俺不管你們是誰!寨子裡沒有糧食,也沒有金銀!識相的趕緊離去,否則,休怪俺們不客氣!”
“放屁!”
果然,與蕭寒想的沒錯,劉弘基壓根就不適合做談判對象!見這寨子裡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識抬舉,劉弘基當場是氣的破口大罵:“去你娘的羅圈屁!老子是過來抓土匪賊人的!不是過來當土匪的!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我們抓的那些人是誰!”
寨牆上的人聞言,也是毫不示弱,繼續向下喊到:“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演的苦肉計!前兩天,孫家莊子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詐開了門,被搶的乾乾淨淨!”
“孫家莊子?”
後麵,蕭寒聽到寨牆上的喊聲,立刻皺著眉頭,回頭掃了眼那些被捆在一起的流民賊人。
而仿佛知道蕭寒要問什麼一般,被他視線掃到的幾個流民賊人打了個哆嗦,趕忙一同搖頭:“俺不知道什麼孫家莊子!俺也沒去過那裡!”
“沒去過?”蕭寒眉頭皺的更緊了,如果這些人沒有撒謊,那豈不是說明,這附近除了這夥人之外,還有彆的被挑唆的流民隊伍?
如果有的話,那些隊伍會有多少人,多少支!他們又在那裡活動,為什麼自己走了兩天,一個也沒遇到?
“哎呦!我去!!!”
就在蕭寒在心裡苦苦思索之際,前麵,劉弘基那裡又突生異變!
見怎麼都說不動寨子裡的人,劉弘基氣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直接跳著腳,與寨牆上的人對罵起來!
而寨牆上的人也絲毫不慣著下麵這個光頭混賬的毛病,在對罵幾句後,竟然直接推出了小型的投石機!兜頭將一堆鵝卵石給甩了過來!
劉弘基那裡料到寨子裡的人會丟石頭?猝不及防之下,被如天女散花般砸下的石頭打的抱頭鼠竄。
後麵的蕭寒等人隻聽到一陣叮叮當當,乒乒乓乓的動靜,然後就看到劉弘基抱著腦袋,趴在馬背上風一般的衝了回來!
“草!這群孫子下手真黑!”
好不容易才躲出投石機的攻擊範圍,劉弘基偷上頂著好幾個包,遠遠的向著堡壘破口大罵!
早知道這些人這麼不講武德,連他十七衛大將軍的麵子都不給,他何苦要趕著上前挨這頓揍?讓甲一去挨不好麼?
“侯爺,這下該怎麼辦?”見到劉弘基狼狽的模樣,甲一是笑也不好笑,怒也怒不起來,隻能強板著臉,問蕭寒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蕭寒也是無奈,如果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想亮明身份,與這座堡寨裡麵的人好好聊聊這附近的情況。
那麼經過劉弘基這麼一攪合,沒說的,對方現在一定是認準了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到了這個時候,估計說啥也沒用!就算是皇帝親自來了,那些人也會執擰的認為這是賊人假扮的,說不定,還能招來一頓石頭……
蕭寒並不想嘗試被石頭砸腦袋的感覺,也沒那麼多精力與寨牆上的人一一將事情解釋清楚。
在最後看了這座寨子一眼後,他果斷放棄將時間耗在這裡的決定,扭頭就走,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而看著那支奇怪的隊伍離開了他們的堡寨,寨牆上的人立刻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仿佛他們剛剛打敗的,是天底下最凶惡的惡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