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來自那些世家的反抗?
蕭寒覺得,經過前兩步的算計,如今除了朝堂上的反對聲響會讓皇帝有點不痛快,其他諸如扯旗造反的事,還真不可能再出現了!
大唐最好的將領,被李世民像釘釘子一樣,狠狠地釘在了他們的周圍!
大唐最富庶的商人,也開始摩拳擦掌,準備脫離那些大戶,為自己爭奪一下在大唐的地位。
而發動百姓?
單看現在還不到青黃不接的時候,兩地就已經是流民遍地!就可以知道,那些人,一定還未想過造反這種問題。
否則,在這最好拉攏人心的大災之年,他們也不會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碎!
世家不願意救助災民,甚至連他們自己家的佃戶,也不願意救助!
蕭寒想不透,那些世家跟碩鼠一樣,非要儲存那麼多的糧食,到底是為什麼,是怕自己不夠吃麼?
不過,有一點蕭寒卻知道。
在這種年景下,即使那些富豪隻是關起門來,不理會外界的災民,也一定會被無數人罵成是為富不仁!
彆的不說,就說那些被迫流浪的百姓,絕對已經恨透了高牆裡麵的那些富豪大戶!
而剩餘那些略有家資,暫時還能應付災難的普通家庭,也一定是兔死狐悲,對其再無好感!
在這種前提下,但凡馬周不是出門忘記了帶腦子,那等他到了山東,絕對會讓人大肆宣傳當地的土豪劣紳是多麼的為富不仁!
家裡明明屯糧百萬,卻依舊一毛不拔,寧肯看著那些給他們家賣命的佃戶活活餓死,也不願意拿出糧食救災!
等這種流言傳遍兩地,到那時,這些世家的群眾基礎,也就差不多徹底完蛋了!
失去了群眾基礎,沒了百姓的呼應。
等那些世家劣紳再想振臂一呼,估計等來的,不是無數的貧民百姓,而是早先就被皇帝派到兩地,如今都快閒出鳥的李績,段誌玄等人!
說不定,他們幾個現在早就已經磨刀霍霍,隻等著那些士族跳起來高呼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帶人衝進這些人的家裡,將他們的腦袋摘下來,放到石灰壇子裡醃了,好進獻給大唐仁慈的,聖名的皇帝。
“好算計,連天災都計算在內!”讚服的輕歎一聲,蕭寒突然感覺從這次算計中,依稀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麼到底是誰設計的這場大戲,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設計的?”
揉了揉太陽穴,蕭寒在腦海中迅速將有這樣能力的幾人挨個思索了一遍。
薛收?應該不是!自己的哪位大舅哥,除了對自己這個撬人牆角的妹夫有些惡言相向,其他方麵絕對算得上是一位方正君子,還做不出這種狠辣的算計。
房玄齡?他是有這個算計,心也夠黑,但問題是,他謀劃還可以,要將這一切付諸於行動,總歸還是差了一點,做的不可能有這麼完美!
魏征?
這家夥本身就是山東人,並且與隻是一個普通地主家庭出身的程咬金不同,他的老婆,是著名的河東裴士,沒錯,就是那個出過很多宰相的裴氏!
不要以為魏征敢犯顏直諫,就是一個聖人!實際上,在以前很多有關於山東士族的決議上,他明顯有維護山東士族的意思!也難怪在他死後,小李子還要將其開棺鞭屍!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他!
除去這三個人,那接下來,似乎就隻有一個人了!
“長孫無忌!”輕輕念出這個名字,蕭寒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白白胖胖,嘴角始終掛著微笑的家夥。
說實話,要不是今天聽劉弘基說起這些事情,他都快忘記朝堂上還有這麼一個陰狠的人物!
這個家夥,總是將自己偽裝的人畜無害,可是事實證明,誰要是將他真當成乖乖貓,那後果,絕對是無比的嚴重。
“寫信告訴老程吧,讓他不必費心,像是流民的這些問題,隻要馬周到了,就一定會迎刃而解!讓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呆著,不要什麼心都操!”
跟劉弘基站了半天,那邊鋤土的寶貝女兒也已經玩夠了,丟下小鋤頭,跑來要蕭寒抱抱。而對於自己女兒的這點要求,蕭寒依然是無不應允,彎腰將女兒抱起,托著她一邊向棚子門口走去,一邊說道。
“這個馬周,真有這麼厲害?”
聽了蕭寒篤定的話,劉弘基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是知道那些世家厲害的!如果那些世家真的要聯手對付此人,就算這個馬周是個水潑不入,針紮不進的鐵人,估計也架不住世家熔爐的炙烤。
更彆說到了最後,他們還有最後一招可以用:我不能把你拉下水,那就想法子讓你徹底消失!
反正對於那些世家來說,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也是不錯的選擇!因為這兩種法子最後的結局,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放心吧,這個馬周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抱著女兒走到棚子門口,蕭寒將掛在旁邊架子上的衣服扯下,將女兒包裹好,然後才幽幽的又追了一句道:“不過相比老程,你最近在長安也要注意點,要是馬周到了山東,那些出身山東的官員八成會發瘋的!彆到時候,你也跟著再惹得一身騷。”
“哦!”劉弘基將信將疑的點點頭,看著蕭寒前腳已經邁出棚子,他也趕緊在後麵追了上去問道:
“要不然,我明天我裝病?”
蕭寒腳步不停,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兒飛快向後宅臥房走去,隻有那飄忽的聲音,順著寒風送了過來。
“行啊!不過明天我打算去火器營看看,回來這麼久了,竟然一直沒去自己的任上看看,真是有些失職了!”
“火器營?我,我也去!”劉弘基看著蕭寒的背影,突然福至心靈,在後麵咧嘴大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