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利益可圖,那再困難的路,也將化為一條坦途!
而若是沒有了利益,那再平坦的路,也會變得鮮見人煙。
蕭寒清楚,在這次的國債券事件當中。
皇帝得了財富周轉,商人得了重視,連殷燦也得了露臉的機會,且沒有任何人吃虧,至少是目前沒有任何人吃虧。
這等一舉多得的事情,屬實是一個好算計!任誰看了,都不得不拍手叫稱讚。
但問題是,在這個世界裡,就沒有儘善儘美的存在,更沒有讓任何人都得利的事,連老子都說過: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如同殷燦所分析的,皇帝想要更大的利益,那這些利益並不會無緣無故的憑空出現,它勢必會從原有的利益既得者身上損失出來!
或許,在現在剛開始的時候,還看不出來。
但等它漸漸顯露出來,或者等那些因為商人獨立,而大受損失的豪門大戶,高官顯爵回過味來的時候,小李子一定會被鋪天蓋地的反對聲所淹沒。
“還是有些急了。”
二樓中,蕭寒輕歎一聲,沉默不語,殷燦也是眼珠子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小樓陷入一片寂靜之時,樓外街上,這時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好像還有一些人的嘈雜吵鬨聲。
可惜,因為那聲音距離這裡稍遠,加上冬日風大,蕭寒聽的並不真切。
不過,蕭寒聽不請,但坐在他對麵的殷燦卻因為長久習武的原因,早就鍛煉的耳聰目明,耳朵抖動幾下,便笑著指了指窗外:“剛剛那些人找你尋仇了!要不要讓你的如夫人也上來看看。”
如夫人,說的自然是紫衣。
剛剛在上樓的時候,紫衣就已經看出了蕭寒與殷燦有事要談,所以借口身體不適,隻讓這裡的侍女陪著她去後院休息。
現在,殷燦見有好戲登場,自然要問上一問,畢竟,這也是蕭寒在替他老婆出氣不是?
“不用了,看那些醃漬貨色作甚?快些打發了事!”蕭寒煩躁的一揮手,相對於紛亂的思緒,外麵那些個跳梁小醜,根本不值得他去關注。
殷燦自討了一個沒趣,隻得聳聳肩,走到窗口,朝著外麵做了一個手勢。
隨後,街上的嘈雜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的悶響,以及殺豬般的慘叫。
翌日一早
長安,太極宮中。
一個禦史言官抱著勿板,正在聲色俱厲的上奏:“啟稟陛下!昨日,長安城崇化坊,竟發生一件慘絕人寰之事!
坊內一不良帥攜手下,例行巡街時,竟因為觸怒權貴,被其使人將此不良帥,以及所有手下的右腿打斷!其中不良帥之弟,更是兩腿儘斷!
在此昭昭日月之下,竟然會發生如此暴行!而長安縣縣令因其淫威,竟不敢將其拘捕!臣身為禦史言官,朝廷喉舌,見此不法之事,自要上報天聽,為受苦百姓求一個公平!”
一席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的控訴過後,該禦史言官對著龍椅上的李世民一躬到底,久久不願起身。
朝堂上,立刻安靜下來。
無數官員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這個言官的身上!而那排在末尾的長安縣縣令,更是臉色漆黑!估計此時正在心中瘋狂問候該言官的所有女性祖宗。
至於禦史的頭頭,魏征仿佛已經習慣了被手下的馬仔背刺了,那張瘦削的臉上依舊是古井無波,但從他時不時就抽搐一下的嘴角,就能看出他的內心,似乎並不如臉上表現得那般平靜。
“老魏,這是誰啊?嘖嘖,好一派鐵麵無私~”魏征身後,閒著無事跑來上朝的劉弘基一臉促狹的低聲問道。
“哼!”魏征聽了劉弘基的話,臉色總算變了一變,但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劉弘基見狀,也不追問,隻是“嘿嘿”的笑著,但是目光在掃過那大殿中央的禦史時,眸子裡卻閃過一絲徹骨的冰冷。
就在其他大臣神色各異之時,龍椅之上,李世民也目光複雜的看了這個言官一會,最後才淡淡的拋出三個字:“知道了。”
此言一出,瞎子都能看出,皇帝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此事,並且不願在此事上多做糾纏,所以才用“知道了”這三個字來打發該禦史。
但這個七品禦史言官,也不知是耿直過了頭,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在聽到皇帝這麼明顯的暗示後,竟然依舊梗著脖子高呼道:“既然陛下知道了,那就應該著刑部,大理寺,徹查此事!不要讓凶徒逍遙法外,還長安一片朗朗晴空!”
“哦?”
聽得此言,皇帝的聲音終於變了,隻見他先定定的看了這個禦史一會,然後又緩緩掃視了殿中群臣:“那你可知,這個凶徒到底是誰?”
“臣聽聞!”禦史這時候也橫下心來,咬牙答道:“該凶徒正是三原縣,蕭侯!”
“蕭寒?”皇帝對這個答案仿佛一點都不奇怪,隻輕輕重複了一遍,便開口問道:“長安縣令何在?”
“臣在!”臉已經黑成鍋底的長安縣令聽皇帝詢問,趕忙快步上前來到殿中,大禮參拜
不要懷疑一個縣令也能參與朝會,因為長安縣和萬年縣為京都治下,所以他這個縣令,是正八經的五品官,自然有上朝的權利。
“既然事情是在你的治下發生的,那你就說說事情原委吧!”李世民望了長安縣令一眼,說道。
“喏!”長安縣令聞言,連忙應喏一聲,扶了扶腦袋上因為汗水太多,從而偏到一旁的烏紗帽說道:“黃大人所說之事,確實是有發生,但其中細節緣由,卻並不如黃大人所說一般!
據臣所知,昨日,蕭侯因為在長安銀行門前引發混亂,被人流衝散於坊市之間,後來,又因為種種原因,與一夥地痞無賴發生衝突,所以才導致蕭侯的護衛趕到,與那些地痞無賴動了手,最終才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