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著手,從茅房裡出來,蕭寒第一眼就看到到小奇在紫衣的腿邊蹦來蹦去,那張碩大的狗臉上,竟然還露出一副滿足的模樣。
“死狗!離我老婆遠一點!”
飛起一腳,蕭寒想要將這隻傻狗踹到一邊,卻不想,小奇的動作竟然比他還快!
毛茸茸的身子一扭,整條狗就躲到了一邊,臨了,還不忘朝著蕭寒嚎叫一聲,仿佛是在嘲笑蕭寒一般。
“嗷嗚~”
“嗷嗷嗷,嗷你個頭!看老子今天不燉了你!”
蕭寒本來就感覺今早心情不爽,現在竟然又被一條狗嘲笑了,這哪裡還能忍得了於是立刻低下頭,開始滿世界開始找磚頭,準備好好教訓教訓這隻“目中無人”的“逆狗!”
不過,小奇也屬實是聰明!就連“好狗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都懂,見蕭寒開始摳花壇邊上的磚頭,立刻夾著尾巴,“嗖”的一下溜之大吉。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另一邊,紫衣見到蕭寒竟然跟一條狗吃醋,不覺有些哭笑不得的喊了他一聲。
而蕭寒聽到紫衣的聲音,總算意識到跟一條狗較真,是有多麼的掉價,於是隻得悻悻的收回腳,拍拍手上粘的泥土說道:“咳咳,沒事,這狗就欠收拾!對了,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不再多休息一會”
“妾身今天要去銀行看看國債券的發行情況,所以起的早了些。”紫衣微笑著看了眼蕭寒,原本就姣好的臉上,此時更是泛著一股被愛情滋潤過的光彩,看的蕭寒都是不免一呆。
“夫君夫君”見到蕭寒盯著自己發呆,紫衣的俏臉立刻升上兩團紅暈,略有些扭捏的喊道。
蕭寒恍然驚醒,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問道:“啊怎麼了你剛剛說啥了”
紫衣的臉更紅了,看了一眼蕭寒,立刻又飛快的將眼神移了開來,低著頭輕聲說道:“妾身剛剛說,夫君如果沒事,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看啥哦,看銀行!”蕭寒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什麼一般,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不對吧上次不是說好,國債券等需要過些天再發行麼”
“不等了!等不了了!”紫衣輕歎了口氣,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北邊太極宮的位置,示意這是那邊下的決定。
“哦…”
蕭寒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很明顯,對這個決定,他雖然感覺有些唐突,卻不覺得多麼意外。
原本按照進度來說,他們原本定好的發行國債券的日子,是三月初的時候。
但是,誰叫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在二月這麼個緊要關頭,長安竟然好死不死的下了一場雨!
彆說什麼春雨貴如油的屁話!
春雨貴如油,那也得看時候!
像是今年這種奇寒大雪天,這一場雨落下,立刻就被凍成了冰坨子,不管是莊稼,還是野草,都被生生的凍在了冰裡,隻能無奈的等待著死亡。
蕭家莊子是有莊稼地的,在下了凍雨過後,他也是去看過莊子裡的土地。
隻要親眼去那裡看上一眼,就知道今年地裡的莊稼,全完了!
經過一整個冬天,才剛剛長的很野草一樣高的麥苗,這下子全被凍了起來!
那些剛剛抽出的綠葉,如今都被掛上一層厚厚的冰殼,讓原本翠綠的葉子,也泛起一抹淡淡的鵝黃色,相信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的枯萎掉落。
而像是這樣的莊稼,是壓根救不活的,因為就連蕭寒這個莊稼門外漢,都能看出這些麥苗的無力與柔弱。
好在,這還是在富裕的蕭家莊子,沒了收糧可能的他們,可以靠著種菜,養豬,乃至去工坊打工養活一家老小,實在不成,靠著吃家底,也不會餓死!
可如果這是在其他州縣,眼看糧食將顆粒無收,甚至再過一段時間,將家中餘糧全部吃乾淨!
那接下來,等待這些農戶的,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麼,居家逃荒,去到另一個能吃飽肚子的地方過活!
要麼,就學那陳勝吳廣一般:揭竿而起!那裡有糧食,就去哪裡!那裡有錢,就搶哪裡!
在這種情況下,小李子能不著急能不趕緊籌措錢財,準備迎接隨時都有可能遇到的災荒大軍
“還是去看看吧!”
想清楚這些,蕭寒也是深深吐出了一口氣,不再開玩笑,而是讓人備好馬車,準備去銀行那裡看一看。
不管怎麼說,這個主意是自己出的,具體運作,也沒少了蕭家人的參與!如果現在再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那明天掛在牆頭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馬車悠悠,載著蕭寒紫衣等人一路來到了長安城。
等他們幾人穿過長長的朱雀大街,最終到了銀行門前,還未來得及下車,就看到了路兩旁,已經停著一輛輛馱著沉重木箱的板車,在這些板車周圍,還站著不少眼神銳利,身材高大的護院武師!
“喂,乾嘛的!排隊!一點規矩都沒有!”
眼看一輛沒有懸掛任何家族標識的蕭家馬車越過他們,停到了銀行門口,排在前麵的幾個護衛模樣的漢子立刻麵露不悅,大步上前嗬斥其回去排隊。
“什麼讓我們去排隊”愣子見狀,從馬車車轅上大喇喇的跳下來,斜眼瞪著那幾個漢子,剛要開口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車廂裡的人是誰!”
卻不想,背後已經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愣子,不要多生事端!”
“咦這誰家小娘子,說話聲音還怪好聽的。”
聽到車廂裡的這個聲音,那走過來的幾個漢子輕咦了一聲。
不過在他們的臉上,也沒露出太詫異或者淫邪的神色,隻當尋常般,對著車廂拱拱手道:“好叫小娘子知道,今天我們都是一開坊門,就過來排的隊!如果小娘子有要事,可以打個商量,去到我們前麵,如果沒有,那也需要去後麵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