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誇張的說,蕭家莊子的民風向來淳樸,就算說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也絕不為過!彆說是遇到賊偷,就連丟東西這種小事,幾年間也難得出現一次。
而這次,見丟的也不是什麼值錢物事,隻是區區一塊臘肉,所以在場的大多數人,也是認同老者的話的。
彆說那婦人就把臘肉掛在屋簷下,就算收起藏好,也能被那些慣在村子裡遊走的黃鼠狼子尋到,從而叼回窩裡!
眼看事情將了,沒了熱鬨可看的圍觀眾人正要各自散去。
卻不想,在這時,那邊巷子中,又是一個莊戶慌慌張張的從裡麵跑了出來,等見到眾人都在街上,那莊戶立刻扯開嗓子向這邊急道:“喂!鄉親們,有沒人看到俺的褲子”
“褲子”
原本正要散去的眾人聞言一愣,然後齊齊向那個人下身看去!
借著路邊稀稀拉拉的花燈,隱約可見此人的褲子正好好的穿在身上,並沒有如想象般光著兩條大腿在街上裸奔。
“這陳家老三是夢遊症了大晚上出來找褲子”
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的眾人一陣無語!其中,有幾個潑辣婦人更是朝著那陳家老三的下身指指點點,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鄙夷,還是失望。
“哎呀。不是俺穿著的這件!”
陳家老三這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口誤,一時間臊的老臉通紅,幸好此時已經天黑,外人根本看不真切,隻能看到他狠狠地跺跺腳,然後才連說帶比劃的急道:
“是俺晾在院子裡的那條褲子,那可是俺過年才做的新褲子!哦,對了,俺的馬鞭和籠頭也不見了!”
街上,聽著陳家老三說還有其他東西不見,眾人都是心中一緊,紛紛心道:“難不成,這莊子裡真出了賊偷”
但是,等聽清楚他丟的東西,那些人立刻一陣無語!片刻之後,才聽到一個自言自語的聲音傳來:“褲子,馬鞭籠頭嘖嘖,這賊偷玩的夠花花啊”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儘皆愕然!空氣中更是死一般的寧靜!
直到第一個人實在是憋不住,嗤嗤的笑出聲來,其他人才猶如山洪暴發,猛的跟著哄堂大笑起來!
“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老子要喘不上氣來了!”
“我…我早就喘不上氣了!馬鞭那玩意不疼麼哈哈哈……”
一時間,除去一些不通人事的孩子,滿街的莊戶全都笑的涕淚橫流!軟軟的連腰都直不起來!
至於那幾個潑辣婦人,這時也是紅著臉,朝著陳家老三遠遠的啐了一口,看的那陳家老三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根本就摸不著頭腦!
這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明明是自己丟的東西,他們非但不同情,反而還嘲笑自己!
而且嘲笑就嘲笑吧,這幾個潑婦還啐自己一口,這他娘的到底算怎麼回事
“哈哈哈…咳咳……”
一陣劇烈的大笑聲過後,眼看著陳老三手足無措的站在哪裡,幾個原本就笑的快喘不上氣的莊戶這下子更加活不成了!指著那陳老三,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你就…你就沒回炕上看看,自已媳婦有沒有被人偷走”
“哈哈哈……”
此言一出,剛才還稍稍有點減小的笑聲再次轟然爆發,幾乎所有人都捶胸頓足,仿佛遇到了世界上最可樂的事情!而同樣混在人群裡的蕭寒更是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忍不住吭哧吭哧的咧嘴大笑!
無他,剛剛那句“玩的夠花花”,就是出自於他的口!
而此時肋間的軟肉上,也正有一支纖纖玉手,不斷的在揪著他的肉擺出三十六種形狀……
很明顯,與丟了臘肉的婦人相比,陳老三的遭遇無疑要倒黴的多!
不光丟了東西沒人賠他,還被周圍鄰居結結實實的嘲笑了一頓,氣的他哆嗦著半響都說不出話,最後隻得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中,扭頭恨恨的的衝回家去!
不過,就算是他回家這個舉動,看在其他人眼裡,似乎也帶著無窮的樂趣!剛剛說話的那人更是“好心”的在背後提醒:陳老三,一會一定要挺住!哪怕婆娘被偷了,也彆想不開!起碼你還有一條褲子………
“滾你娘的蛋!”冷風中,傳來陳老三氣急敗壞的怒罵聲,隨之而來的,卻又是周圍人的一陣哄笑。
蕭寒覺得這次在自己莊子過元日簡直就是來著了,不光看了震撼無比的火樹銀花不夜天,還順道看了這麼兩場大戲,絕對是不虛此行!
至於隻半晚上的功夫,莊子裡就有兩家人接連失竊的這種事情,則壓根就沒進他的腦子!
或許在他看來,有哪個蟊賊放著值錢事物不偷,反而淨找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偷這樣偷下去,蟊賊難道不會被自己餓死
陳老三跑了,人群再一次散去,被蕭寒抱著的安安這時候也累了,迷瞪著小眼,趴在了蕭寒肩頭。
蕭寒見狀,怕凍著女兒,也不敢再在外麵逗留,趕緊拉起薛盼,想著自己家快步走去。
“哎呀!侯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一路到了蕭府門口,不等蕭寒拾階進入,早就跟驢子拉磨般,在府門前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的呂管家立刻急匆匆的迎了來,開口就要稟報什麼。
“先彆忙!”蕭寒看到呂管家的模樣,當下也是一驚,尋思難道今天還有什麼古怪事發生不過,想到已經睡著了女兒後,蕭寒還是忍著心中的不安,先跟呂管家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回到房間。
“怎麼回事!”放下熟睡的女兒,等看著薛盼忙著為她整理衣服,蕭寒這才悄悄退出房間,找到一臉焦急的呂管家,劈頭問道:“又發生了什麼!”
“又”
呂管家剛剛並沒有在街上,所以壓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見蕭寒用一個“又”字來問自己,先是一愣,隨即才醒悟過來,趕忙一拍大腿說道:“我的侯爺呦!大事不好了!咱們家,遭了賊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