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敢動手打國侯的縣令,估計也唯有張老先生一人而已!
並且,在打完人後,這個七品芝麻官非但沒有一點悔過之意,竟還敢指著國侯厲聲嗬斥。
這若是讓其他善於溜須拍馬的官員看到,估計眼珠子都得劈裡啪啦撒了一地!
“不成!不成!這種事,必須得找信得過的人乾才行!家裡小三子正好這些天沒事,讓他帶上人,明天,不!今天就走!”
驢子拉磨般在廳堂中轉了兩圈,張老縣令突然重重的一拍大腿,看都不看蕭寒一眼,這就匆匆往外趕去。
“慢著!”
眼看老頭馬上就要衝出房間,向著府外跑去的時候,後麵,捂著腦袋的蕭寒終於開口叫住了他。
“嘶……你知道扶桑國在哪”齜牙咧嘴的瞪著老頭,蕭寒沒好氣的問道。
老頭一愣,邁出的腿也跟著停在了半空當中:“不…不知。”
“那你知道去扶桑國,一路上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
“不知。”
“那你知道,就算到了扶桑國,就一定可以找到那些東西”
“也不知……”
連續三個問題過後,張老縣令頓時臉黑如墨,抬起的腿也不知不覺跟著落了下來。
“看看吧,你什麼也不知道!”蕭寒瞥了眼仿佛被霜打茄子般的老頭,哼了一聲道:“就這樣,你還敢派信不信你家三子出去信不信他出去後,這輩子都再回不來”
“那…那該如何是好”老頭聞言,頹然回身,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步履蹣跚的回到蕭寒旁邊問道。
“如何是好”蕭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之前做的那些,不就是為此”
“你的意思,讓那些強盜賊人去找”老頭眼睛倏然一亮,不過很快又暗淡下來:“不成!太冒險了!我們剛把那些強盜殺的丟盔棄甲,他們又豈會遂你我之願就算他們真的能拿到了那些東西,到時候卻不再回來,那也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再回來嗬嗬~”蕭寒聽了老頭的話,卻是笑了起來,隨後在老頭驚訝的目光中,胸有成竹的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去不去找那些東西,以及找到後回不回來,可由不了他們做主!”
“嗯什麼意思”老頭子一愣,然後眼中突然精光一閃:“難道你在那些人裡麵安插的……”
“咳咳,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船上的海盜當中混有朝廷的人。
這點蕭寒知道,烏公子也知道!但令他極度鬱悶的是:他不能,也不敢將那些人從船上揪出來!
因為如今他這條船的人,都是被打散重組的。彼此之間,根本毫不認識,想要找那些人,並不容易!
當然,這也是相對來說的,但如果烏公子真的想,還是能一一詢問,然後從中篩選出可疑之人。
但問題是,他有辦法篩選麼!
先不說他直到現在,也沒得到在這船上真正說一不二的權威!
就算他說話,彆人肯聽!那這上百號船員當中,究竟有有多少朝廷的人而蕭寒,又給他們留下了多少的後手真要揪出他們,是自己滅了他們,還是他們把自己丟海裡喂魚,這一切都猶未可知。
當然,這裡麵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如果他真的公然在船上尋找朝廷的探子,那這船上的人心,瞬間便會分崩離析!
自古以來,跑船人就有一條規律,但凡上了船,那就是這條船上的一份子!一條船,一條心,這是最最基本的一點!
如果一條船上,人員之間充滿猜忌和不信任,那麼在風浪絕境來臨之時,就彆提什麼齊心合力,同舟共濟了!到時候這條船唯一的下場,就是船毀人亡,絕無意外!
“公子,鐵胡子派人送來消息,他要帶人轉向南邊,不去虛無縹緲的扶桑了,問公子你跟不跟他一起”
船頭,年輕人正站在那裡想著出神,身後,腦袋上還綁著繃帶,打扮跟印度阿三有幾分相似的黑熊走了過來,甕聲甕氣的開口問道。
“鐵胡子”聽到這個名字,年輕人微微一怔,旋即卻又在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似的笑容:“他這是想要去找水龍王過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命,活著去到扶餘國!罷了,讓送信的那人回去告訴他,本少爺與水龍王不合,就不去那邊自討沒趣了!”
“哦,好!”黑熊撓了撓纏著繃帶的腦袋,剛想要回去,突然又有些不甘心的轉過頭問道:“公子,咱們這次真要去那個什麼鳥扶桑國萬一那混蛋誆我們,根本就沒有這麼一處地方該如何”
“哎!”對於被自己親手救下來的這個老相識,年輕人明顯沒有那麼多戒備,隻見他輕輕的歎息一聲,然後抬頭看著天上形狀各異的雲彩,幽幽說道:“他應該不會騙我們的,因為這樣對他毫無意義!”
“可這也太遠了,俺聽說,足足有三萬裡,這怕是得走到天邊了!咱們圖什麼非得乖乖聽他的話”
“圖什麼圖一個身份!隻有去到那裡,拿到那人需要的東西,我們才能正大光明的回到中土,否則這輩子,要麼隻能活的跟個老鼠一樣,東躲西藏,要麼寄人籬下啦,受人擺布!”
“我倒覺得,藏起來也不錯。”黑熊縮了縮脖子,低聲嘮叨一句。
“藏起來”年輕人瞥了黑熊一眼,心道他這是上次被蕭寒嚇怕了,於是耐心說道:“彆想著藏了,你信不信,如果我們藏起來,藏的近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發現!藏的遠了,就會徹底變成一群野人!”
“那就當海盜!這總成了吧!咱們以前就是吃這碗飯的,大不了以後不上岸了就是!”
“當海盜嗬嗬,如果你看到他的武器,就不會說當海盜了!”
“武器什麼武器”
“一種很厲害的武器,被他們裝在船上!我聽他們說,那東西叫做大炮,距百丈之遠,毀船滅舟,易如反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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