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掛在上麵乾什麼把人都放下來,晦氣!”
劉弘基大清早來到碼頭,第一眼就看到頭頂那宛如吊死鬼般的一眾海盜屍體。
看著那些隨風搖擺不定的屍體,饒是他在戰場上見慣了死人,也是覺得心裡一陣陣不舒服,於是立刻叫人將他們放下來。
“對了,裡麵那幾個活的彆弄死了,一晚上都沒死,這麼命大,蕭寒一定喜歡!”皺著眉頭,劉弘基沒好氣的喝道。
“喏!”
大將軍發話了,雖然不知道蕭侯爺為什麼喜歡命大的海盜但隨在劉弘基身邊的兵卒還是趕緊點頭應下。
隨即,就見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的斥候手腳麻溜的爬到了船上,準備將上麵的人解下來。
隻不過,等這個斥候來到桅杆下,這才發現昨天那幫殺才綁人的時候,竟然綁的亂七八糟!十來根繩子胡亂的綁在一起,哪裡能知道哪根到底綁著誰
“大概是這根”
瞅著如同一團亂麻的繩子,斥候猶豫一下,試探著選了一根最順眼的一拉。
然後,下一秒。
“噗通……”
“噗通……”
“啊~~噗通!”
桅杆下,依舊保持著拉繩子動作,但是手上卻空無一物的斥候呆住了,光溜溜的額頭上也跟著冒出了一顆豆大的汗珠!
他哪裡想到過,自己拉的那根繩子,竟然同時連了三四根其他的繩子,自己那點力量,根本拉不住那麼多繩子,所以毫無意外的,所有的繩子都脫手了!
當然,如果那些繩子上綁的都是死人,脫手也就脫了,畢竟都死了,也不怕再死一次!
但問題是:好死不死的,在脫手的這幾根繩子裡,正好還吊著一個沒死的……
呃,應當說,是剛剛還沒死,但現在……
苦著臉,看看甲板上都快摔成肉餅的家夥,應該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出師不利的斥候小心的回頭,看了看依舊站在碼頭上的劉大將軍,嗯,大將軍沒什麼表情,除了那張臉,好像比剛剛更加黑了一點。
“嗯,這賊人死了隻能怪命不夠大,一定是這樣!侯爺不會喜歡命不大的賊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斥候嘴角抽搐兩下,連忙心虛的扭過頭,又身手解開了另外一根繩子。
“噗通……”
“噗通……”
好吧,這次確實有進步,雖然同樣沒抓住繩子,但身邊隻傳來了兩聲悶響,而且,並沒有活的!
“那就是這根”
“噗通……”
“咳咳,不對,那就是這根!”
“噗通!噗通!”
終於,在接連脫手數次之後,頭頂上一個被吊著的海盜終於忍受不了這非人的折磨,當場痛哭出聲:“官爺!給個痛快吧!你這樣,太他媽嚇人了……”
解救這些海盜,並不是劉弘基這次來碼頭的目的,他這次前來,是受到了蕭寒的委托,在這裡督促所有人趕緊乾活,好將被火燒垮的碼頭修理完成,免的耽誤他剩下的計劃。
大腳丫子將那個笨蛋斥候踹到一邊,老劉這次換了一個壯實的漢子上去救人,果然這樣做,結果就好多了,起碼沒再把活人摔成死人。
到最後被救下來,依舊喘氣的海盜足有十來個,派人給這些福大命大的海盜灌了一通稀粥,然後隨便找了個船上房間扔進去就當修養了。
劉弘基並不怕這些人逃跑,在船上,想要逃跑除了跳海,再沒第二個法子!而以現在的溫度,跳水基本上也就等同於自殺了。
碼頭修複的工作做的很快!
蕭寒讓劉弘基過來監督,果然沒用錯人,這家夥在始安城的時候,對被人監督乾活,可是有著不少的經驗……
所以,在他的監督下,這些俘虜一個個恨不得把吃奶的勁也用出來,隻用了短短的三天功夫,整個碼頭就煥然一新,就連那被挖塌的高牆,也被補的好好的。
碼頭修補好了,但是卻依舊沒有對外開放,接下來的兩天時間,碼頭上不時有馬車,牛車拉著貨物趕到,同時,停泊在碼頭上的船也明顯少了很多!
這些少了的船,除去被馬老六挑走一些,剩下的幾乎都被被城裡的商人買走。
沒法子,這次要供應海盜們遠航,所需要準備的東西絕對算不上少,從食物,到衣物,藥品,每一樣都需要錢!
而蕭寒又沒有拿自己的錢為大唐做貢獻的惡習,所以變賣一部分船,回籠資金本就是應有之義。
再者說了,那麼多船,堵在碼頭這裡也不方便不是賣了一些,權當空地方了!
“虧了,虧了!簡直就是一群窮鬼!”
廣州攻城戰一周後,市舶司衙門,蕭寒捧著一本賬簿,牙花子都快被嘬掉了。
他早想到海盜們窮,但卻沒想到這些家夥這麼窮!
明明剿滅數萬海盜,到最後一統計,所獲戰利品竟然連一萬貫都沒有,還不到他當時抄循府,南康府時候的零頭!甚至,連置辦各項物事的錢都不夠!
“我聽說他們在琉求有個秘密基地,說不定錢會藏在那裡!要不要我帶人去搜查一番”從門外走進來的羅士信實在看不慣蕭寒棺材裡伸手,死要錢的模樣,皺著眉頭說道。
“琉求還是算了吧!”蕭寒聞言,卻是翻了個白眼,放下賬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想想,誰發瘋了會把財寶放賊窩裡真擔心沒有人惦記”
“那……”羅士信頓時語塞!
想想也是,現在長安的地主老財都流行把錢存在錢莊,不敢放在家裡,這些海盜又怎麼可能敢往家裡放錢
“算了,錢不夠的話,我去找找仡濮,他難道就不想買幾艘船用來運糖”
看著賬簿最後大大的虧損金額,蕭寒無力的起身向外走去。
哎,這可能是他來到大唐後,做的最虧的一筆買賣了,不但一分錢沒有賺到,還得想辦法去坑彆人一套,這確實有些違背他做人的原則了。
“咦你做人,有原則麼”作者雲。
蕭寒答:“咳咳,廢話!我的原則就是,該有原則的時候就有,不該有的時候,絕對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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