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攻什麼城!”
胡管事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馮盎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像是攻城這種東西,距離它治下的嶺南實在是太遙遠了些。
“攻咱這始安城啊!”
胡管事喊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的!
或許,這裡麵氣的成分應該多一些,畢竟在嶺南,從來都隻有他們馮家去攻城掠寨,哪有被人家攻城的先例
“什麼攻這裡!”
胡管事話音剛落,馮盎立刻反應過來!一雙虎目驀然睜大,伸手就將他揪了過來,口中的吐沫星子更是如漫天花雨一般噴了出去:“誰誰活膩歪了!敢來這裡撒野!”
“不…不知道…我剛問的那些人也是剛得到消息,正往城門哪裡趕!”
“那來的有多少人!”
“這個,也不清楚……”
“廢物!”
麵對著一問三不知的胡管事,馮盎差點沒氣的當場鼻孔冒煙!
狠狠一把推開瘦弱的胡管事,馮盎二話不親說,翻身就跳到馬上,正揚起鞭子,想騎馬向城門處奔去,卻突然又想起蕭寒等人還在這裡。
“今日之事,讓蕭侯見笑了!您且隨胡管事回府稍歇片刻,老夫去去就來!”
胡亂的一拱手,馮盎也實在是沒心情客套,丟下一句話,便風也似的衝了出去!隻留下蕭寒與任青,胡管事等人麵麵相覷。
馬蹄聲遠去,街上的喧囂也漸漸消失,蕭寒站在秋夜的冷風中,看著麵前黑洞洞的長街,不確定的問旁邊的胡管事:“咳咳,老胡啊,你們這,還經常發生動亂”
胡管事此時一張老臉都快皺成了苦瓜樣,嘴唇哆嗦了好幾哆嗦,這才對著蕭寒拱拱手道:“侯爺說笑了,始安城這裡一向安穩,已經多年不曾聽聞過刀兵之禍了。”
“那今天”
“今天,這個…或許是有哪個不長眼的蠢賊認錯了路吧!侯爺您且隨我回府,待會老爺將那賊人抓回來,一切都就明白了。”
在心裡把這不長眼的賊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胡管事如今隻想趕緊把蕭寒領回家去,彆讓他再看了自己家笑話。
“也好!”蕭寒聽胡管事這麼說,也是從善如流,他雖然對攻城之人還有些好奇,但親自去看看那還是算了吧!
畢竟,他現在也不是戰場菜鳥了,知道攻城的石頭和箭矢可不長眼睛,萬一不小心挨了兩下,那可就虧大發了。
決定了去處,一行人重新上馬,沿著長街往前緩緩而行。
眼看,前方馬上就要到馮府了,蕭寒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開口問前麵的胡管事:“對了,我們的人來了沒有”
“侯爺您的人”胡管事此時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聞言愣了愣,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搖搖頭道:“應當還沒有,如果他們到了,家裡人就會過來通知老朽了。”
“還沒有來”蕭寒眉頭微皺,抬頭看向城門的位置,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難道是那姓陳的混蛋沒通知到不應該啊!可千萬彆是劉弘基他們,被那些攻城的賊人給順路抓了去。”
劉弘基被人抓走了
這個滑稽的念頭隻在蕭寒腦中閃了一下,就已經被他自動忽略了過去
雖然,劉弘基這倒黴孩子之前確實是被抓過好幾次,但看看那些抓他的人:什麼薛舉,什麼劉武周,無一不是名鎮一方的狠人!在這嶺南,蕭寒真不認為還有誰能抓了他去。
“搞不好,是他們幾個發現不對,先躲起來了。”心中安慰自己一句,蕭寒隻當山上的劉弘基是發現了那些攻城的賊人,所以預先躲了起來。
“侯爺,到了。”
就在蕭寒還在胡亂想著城外的劉弘基等人時,前麵,卻已經到了馮府。
看到早就圍上重兵的府門,胡管事生怕再出什麼亂子,趕忙跳下馬,上前牽住蕭寒的馬,想要請他下來。
而就在這時候,外麵的天空,突然詭異的亮了一下。
“打雷了”發覺亮光閃過的胡管事詫異的抬頭看向天空。
天上繁星點點,巨大的銀河橫亙天際,根本看不出一點打雷下雨的跡象。
“是我看錯了”心中這個念頭升起,還不等胡管事再想其他,一道悶雷似的聲音便從城門處滾滾而來。
“轟……”
“還真的打雷了!”
這下子,胡管事終於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
不過,還不等他想明白好好的天空為什麼會打雷,手中的馬韁卻猛然一空,緊接著,急促的馬蹄聲再一次從身後響了起來。
“哎蕭侯蕭侯!你要去哪快!還愣著乾嘛追啊!”
背後,胡管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但此時的蕭寒和任青等人早就紅著眼睛,向著城門的方向就衝了去!
剛剛,那是火器的亮光,這一點,蕭寒再確定不過!畢竟與火器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如果還分不清火器爆炸與閃電的區彆,那他這個新火衛大將軍乾脆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至於任青,那也是在火器工坊待了幾年的人,對於火器爆炸的確認,甚至比蕭寒還要快上一點!
確定了那亮光是火器發出來的,再聯想一下在這嶺南能擁有火器的,似乎除了那個至今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小偷外,就隻有劉弘基和小東等人了!
“難道,外麵是真正的賊人打過來了還是這東西,就是劉弘基他們弄得如果是劉弘基他們弄得,那到底是什麼樣的遭遇,才能讓他們使出火器這門大殺器!”
一瞬間,無數念頭紛紛自蕭寒心頭升起!讓他本就混亂的腦袋更加脹痛起來。
“不行!還是要趕快過去看看!隻有自己親眼看了,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忍著痛,側頭看看同樣騎馬狂奔的任青等人,蕭寒腳上又加重了幾分力氣。
身下的快馬察覺出背上的主人在用力,也是長嘶一聲,風卷殘雲般從街上馳過,隻在身後留下一大片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