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了,一切都弄明白了。
蕭寒打死也沒想到,自己整整罵了百騎司一天,到最後才發現,小醜竟然是自己!
“百騎什麼時候有的明暗之分我也是其中一員,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聽任青解釋完百騎司在很多地方都是一明一暗,甚至一明多暗的設置,蕭寒無力的一聲,倒仰在床上喃喃問道。
“你知道你還記得你是百騎的一員”任青冷冷的看著床上四仰八叉的蕭寒,黑著臉說道:“這些年,百騎的信報你看過麼百騎的會議你參加過這還不算,前幾年,你連腰牌都送給了那個什麼公平茶館!就這你還想知道什麼”
“咳咳,這事你怎麼知道”
突然聽任青提起公平茶館,蕭寒心中一涼,又“騰”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驚疑不定的盯著任青。
而任青則抱著胳膊,嘲諷般看著他:“你覺得呢!”
“我……”蕭寒被看的有些臉紅,接下來的話這下子也說不出來了。
也是,如果一個密碟部門連自己的信物去了那裡都不知道,那這個部門還有存在的必要小李子敢用這樣的密碟
“哎,那現在怎麼辦”沒法反駁任青的話,蕭寒隻得頹然的歎息一聲,開口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現在隻有兩個辦法!”任青目光一閃,低聲說道。
“什麼辦法”
“一個就是保險起見,我們立刻離開,去到下麵一個地方!另外一個,就是在這繼續待著,賭他們不會在意到我們!或者賭他們被你做的那些補救所迷惑!”
“離開,留下……”
聽任青說完了他的兩個辦法,蕭寒也緊跟著沉默了下來。
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這裡他心有不甘!
先彆說這是他們這些人費儘千辛萬苦,最後才到的這裡,就單說為了查清楚火器作坊的事,他也不可能離開這兒。
相比於官府力量強大的廣州,以及諸多家族勢力交雜的其他州府,唯有這始安城,才是馮家可以放心保存秘密的地方。
“留下來的話,馮家會不會……”良久,蕭寒抬頭,看著任青問道。
任青知道蕭寒要問什麼,緩緩搖了搖頭:“這不太可能!他不敢動你和劉弘基!哪怕秦嶺的事是馮家做的,在沒事發前,他們也隻會把所有東西都藏好,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像是打草驚蛇那樣的事情,除了蠢貨,沒人會做!”
“既然沒有什麼危險,那就賭一把,反正真被人盯上的話,哪怕我們去到哪裡,也不太可能甩掉他們。”知道任青口中的“蠢貨”是在嘲諷自己,但蕭寒現在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當然,對於那處假據點,他還是一肚子怨氣,就算你們弄個假的據點,也不至於連特殊標識也掛上吧,這萬一有其他行徑至此的百騎進去,不也一樣會暴露
“彆人不會這麼蠢,隻靠一個標識就進去,還要有其他暗語輔助。”仿佛看出了蕭寒心中的不滿,任青突然哼了一聲說道。
“不進去,怎麼對暗語!難道站在門口喊”
“說你蠢,你還不愛聽!誰告訴你,那些暗處的人,就一定要離明處的人很遠,難道就不能在他隔壁”
“隔壁,水粉店那個尖酸刻薄的女掌櫃百騎裡有女的”
蕭寒傻了,徹底的傻了!直到任青離開,他才慢慢回過神來。
女特工在大唐這個時候就有了這究竟是世界改變太快,還是他的改變轉的太慢!難道唐時的間諜戰爭,就已經這麼激烈虧得自己這一路上還洋洋得意,以為這個時候的間諜信息戰,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自己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任青沒有理會懊惱不已的蕭寒,再次匆匆離開了房間,他需要趕在其他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將百騎的事情安排好,免得這條耗費無數心血的諜報線,隻因為蕭寒的一個失誤,被人家連根拔起。
不過,蕭寒覺得任青應該不用擔心這些家夥。
既然連釣魚執法這種無良的模式都想出來了,足可見百騎的手段,馮家真想把他們一鍋燴了,八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等在房間裡有些百無聊賴,蕭寒索性開始翻看起任青帶來的那些消息。
這些消息很多,很雜,且大多都是關於馮家內部的事情,有些甚至事關庭院隱秘,估計隻有馮家裡麵的人才會知道,這樣看來,百騎的人,應該已經滲透進馮家大院了。
“馮盎於半月前,從廣州去往桂府,在那裡逗留數天,才開始往始安走。”
“冼夫人祭日臨近,按照慣例,與馮家交好的人,都會在近期趕往始安,與往年一樣,同馮盎一起拜祭。”
一堆資料看來看去,對蕭寒有用的消息卻並不太多,關於火器的事更是隻字沒有,不過這也屬於正常,蕭寒本來就沒指望能直接搞到這些證據。
“光有馮盎往始安走的消息,沒有到的消息,也就是說,馮盎現在不在城裡還有冼夫人祭日臨近,熟人紛紛前來吊唁,那今天白天看到的幾個小妞,她們好像說是從廣州來的,該不會是……”
房間中間,蕭寒正摸著鼻子喃喃自語,身後的房門卻已經打開了一條小縫。
“誰!”聽到聲音,蕭寒心頭猛然一驚,急忙將手中的資料往背後一塞,然後警惕的看向門口。
“我!”門口,一個碩大的光頭擠了進來,朝著蕭寒嘿嘿賤笑:“走,吃飯去”
“老劉!”
看清楚那顆光頭,蕭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人嚇人,真的嚇死人的!更彆說剛剛他還擔心,馮家的人會不會找上門來!
“沒空!你自己吃去!”一肚子無名火沒地方發泄,蕭寒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然後開始回頭整理剛剛被塞亂的情報。
“那是什麼”
劉弘基對蕭寒的態度滿不在乎,幾下擠進房中,也不等蕭寒回答,自顧自的拿起那些情報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