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誰出去試試”背後,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叉著腰狂笑的程咬金壓根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順著話說道:“跟您……”
一個“您”字出口!
程咬金這才感覺不太對勁,這聲音,怎麼這麼像皇帝的
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看周圍。
剛剛還鬨騰的大殿,此時安靜的可怕!
而那些大臣,包括剛才還是好兄弟的劉弘基,段誌玄等人,這時都低著腦袋,一聲不吭,有幾個距離遠的,甚至還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陛下……你咋來了”
一點一點轉過頭去,看到臉黑如鍋底的李世民,程咬金的一張大臉立刻抽在了一起,也不敢耍寶了,拱拱手,麻溜的竄回自己的位置。
“哼!”
龍椅上,李世民見程咬金還算識趣,冷哼一聲,正要讓傳旨太監宣布早朝開始,冷不丁看到剛才程咬金的位置,怎麼還有一個提著扁擔的豬八戒
“這是蕭寒!”
距離有點遠,李世民也是一眼有些熟悉,但沒認出來,仔細端詳一會,這才猛然察覺:挑著擔的豬八戒,竟然是蕭寒!
“蕭寒!你這是怎麼了”
認出這人就是蕭寒!大吃一驚的李世民先是低呼一聲,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一刻他跟程咬金想的一模一樣!
蕭寒這副慘樣,是被人打的!
至於這是被誰打的
王家
不可能!
他們昨天光忙著聯合大臣去了,沒時間派人出去尋仇!
難道,他們還有彆的力量隱在暗處
在這一瞬間,李世民想的很多很多!
而隨著他的聯想,那雙隱在冕旒後的眸子也是寒氣大盛!甚至連殿下的諸位大臣,在這一刻也感覺到身上冷嗖嗖的!
“哎,蕭寒聖眷不薄啊……”
有大臣輕輕搖頭,原以為這幾年蕭寒都沒在長安待過,跟皇帝的關係早就該淡了下去,沒想到今日一看,皇帝如今對他,似乎比之前還要上心!
“我沒事!”感受到李世民眼中的關切,憤怒。蕭寒咧了咧嘴,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不是故意做作,實在是昨天掉溝裡砸到嘴巴了,一笑,生疼!
“沒事”李世民緊緊的盯著蕭寒,他很想抓著蕭寒問清楚: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敢動他的朝廷大臣!
但是,看到蕭寒緘默的模樣,他又將這個心思忍了下來!
今日大朝會,等散會後再問個明白!
————
一聲鐘鳴,朝會正常開始。
不過,與往日有所不同的是:今天各位大臣奏事的時候,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尤其是以前與蕭寒不對付的禦史言官,更是一個個眼觀鼻,鼻關心,宛若老僧入定一般,渾然沒了平日裡跳脫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怕觸怒了皇帝,還是怕變成豬頭的蕭寒發飆,再在朝堂上演一出全武行。
“喂,小子,你今天這是要做什麼”
趁著河南太守一板一眼的跟陛下朝對,蕭寒後麵的尉遲恭左右瞅了瞅,悄悄伸手將蕭寒旁邊的一個朝臣,連人帶蒲團拖到了後麵,然後他鳩占鵲巢,挪到了蕭寒身邊,咧嘴朝蕭寒問道。
“沒事!”蕭寒看了看尉遲恭的黑臉,甕聲甕氣的回了一句。
“沒事沒事帶凶器上朝嘖嘖,象牙的,萬一打斷了,可就不值錢了!”尉遲恭咧嘴嘿嘿笑著,一雙小眼睛裡分明透著:你彆唬我,我聰明著的意思。
“真沒事!”蕭寒翻了翻眼睛,苦笑一聲。
他也沒想到,王家的人竟然這麼慫。
原想著,那個死胖子昨天吃了那麼大的虧,今天一定會在朝堂上找他麻煩。
可現在看看那些言官的樣子,一個個跟個鵪鶉一樣!估計自己不找他們麻煩,他們就阿米豆腐了,更彆說來找自己麻煩!
“哎,你們倒是跳出一個,讓我發泄一下!”再次看了一眼那些都快把腦袋縮褲襠裡的言官,蕭寒心中格外無奈!
他不是王詩龍,吃了虧就朝自己人身上發泄!
雖說昨天被扣在牛車下,出來後他第一動作就是踹了小東一頓,但那怎麼都隻能算玩鬨。
有脾氣朝敵人發才是本事,朝自己人發算什麼
蕭寒正在心底暗暗想著,前麵,河南太守奏對結束,官員回列,大殿再次陷入寂靜。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等了片刻,始終沒有人再上前朝對,傳旨太監側頭看了看李世民,上前一步,尖聲叫到。
“臣,有事啟奏!”
終於,文官序列裡,吏部一個官員站了出來,來到大殿中央,朝著李世民深深一禮道:“陛下,如今草原初定,北方戰事依舊不斷,南方諸族也接連有反叛者!正是我大唐用兵之計!
但因我朝兵部尚書一職始終缺失,導致諸多戰事不利!臣以為,陛下當迅速提拔人才,接任兵部尚書!
臣不才,推薦侯君集大將軍為兵部尚書!希望侯君集大將軍能帶領我大唐將士,開疆擴土,安定天下!”
“來了!”
吏部官員話還沒說完,剛剛還昏昏欲睡的朝堂立刻一改從前!無數閉目養神的大臣瞬間睜開眼睛,直直的看向中間那位慷慨陳詞的吏部官員,眼神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侯君集,你是多想當這個兵部尚書”
在諸多大臣當中,蕭寒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用既可憐,又可悲的眼神看侯君集的。
他沒打算打斷侯君集的升遷之路。
但他同時也知道,登上這個位置,對侯君集來說,除了些許虛名,再沒半點好處!
先不說前麵,李靖已經將這個位置坐到了升無可升的地步。這時候換誰來,都隻能在高山一般的背影下沉淪,絕不可能再出現耀眼的成績。
就說這次,李世民壓著兵部尚書一職不發,擺明了是有所圖謀!而這個圖謀,很可能是針對一些世家!
好嘛,彆人都不說話,就你傻乎乎的一頭撞上,還拉著世家一起撞!真當李世民當了四年皇帝,忘了怎麼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