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羊…羊找回兩隻!還有三隻實在跑的太快,沒追上!”
就在蕭寒低聲詢問老孫頭的時候,外麵街上,又是幾聲羊叫。
眾人今天對羊叫明顯有些過敏,一聽聲音,立刻齊齊轉頭看去。
隻見街的另一頭,此時兩個肉攤的小夥計正牽著羊,連後麵追著的想要高價買羊的人顧不上,氣喘籲籲就朝這裡跑了回來。
“啊好!好!”
剛剛琢磨過味道的屠夫看到這一幕,興奮的直接從地上跳起來,這時也顧不上渾身疼了,直接咧開嘴,搓著手對蕭寒道:“這位公子,俺這也有兩隻羊!您看是不是……”
“呸!什麼叫你這有兩隻羊剛明明你自己說的,這羊你不買了!”這時候,有鄰居看不慣屠夫醜惡的嘴臉,忍不住在一旁嘲諷。
屠夫被嘲諷的老臉一紅,但一想到黃燦燦的金葉子,立刻又把心中那一點點愧疚拋到了九霄雲外,瞪著眼怒喊道:“誰說俺不買了!這羊俺都談好價了!他把羊也交到俺的手裡,怎麼就不是俺的羊!”
“嘿!我說張屠戶,你還要不要你爹的老臉你剛明明說的:老孫頭給你的是繩子!”
“就是,羊跑的時候,你生怕賠錢,現在看賺錢了,又舔著臉過來,無恥!”
“還不止這些呢!我記得你說那羊跟你無關,就算賠,也隻賠人家繩子之類的話把”
雖然張屠夫努力做出一副凶惡的模樣,但周圍都是幾十年的鄰居,哪個還能真怕了他所以見他色厲內荏的模樣,不光沒偃旗息鼓,反而還越發的起哄起來。
“你們……”聽著周圍的哄笑聲,屠夫滿是橫肉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最後索性把臉一拉,衝到一臉茫然的夥計旁邊,劈手奪過兩條麻繩:“俺不管!現在羊就在俺手裡!想要的話,就得從俺這買!”
“喂!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哎,老張家真是一輩不如一輩……”
“就是,跟他爹老張差遠嘍——”
看到屠夫為了錢,連臉都不要了,旁邊鄰居紛紛朝著屠夫指指點點,就連蕭寒,也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果然,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不過,對於這種小事,他還是懶得管的。
朝旁邊的小東使了個眼色,小東立刻心領神會,拉著愣子一搖一晃來到屠戶麵前。
“怎麼,要買羊十二貫一隻!童叟無欺!”看到小東和愣子過來,屠夫翻了個白眼,直接獅子大開口,開價到十二貫!
雖然他至今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羊能值十貫錢的天價,但是奸商的本質,讓他看出這些人對這羊很需要,所以忍不住又在天價上再加了一點!
大不了,一會談不攏,再落下來就是!屠夫如是想到。
“十二貫一隻”
聽到這個報價的小東怔了一下,然後笑的就更開心了。
“對!一手交錢,一手交……”
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將進的屠夫也笑了起來,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最後一個“貨”字還沒說出口,一隻大腳,就已經結結實實的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力道之大,竟直接將他壯碩的身體橫空踢得倒飛了出去!
“咚!”
“啊——”
隨著重物落地聲,屠夫的慘叫聲再次響起!倒飛出去的屠夫這下狠狠的撞進了肉攤,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滿是泥垢的地上,動作幾乎跟剛剛被羊扯出來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那次是被拽出來,這次是被踹回去。
“嘶……”
眼看屠夫暈暈乎乎的躺在地上直晃腦袋,周圍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齊齊盯上那個一臉憨笑的青年!
估計,誰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胖青年,直接一腳,就將快有二百斤的屠夫踹飛出去。
“老板!”
“你們敢……”
這時候,屠夫的幾個夥計也反應過來,捏著拳頭就要上前乾架!
不過,還不等他們衝上去,大牛就已經攔在了他們的麵前!
他也不需要動手,隻是往幾個夥計麵前一站,小山一樣的身體立刻把他們嚇得倒退幾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當然,這也不能怪夥計沒義氣,他們是出來幫工賺錢的,不是給人家賣命的!
看剛剛的架勢,他們幾個打愣子一個都夠嗆,現在又出來一個看起來,就更狠,更猛的!傻子也知道這時候趕緊閉嘴悄悄站好才是正理。
“來人啊,搶羊了,還有沒有王法!”抓著案板,終於勉強冒出頭來的屠夫剛巧看到這一幕,頓時氣的眼前一黑,扯著嗓子就嚎了起來。
可是,任憑他怎麼嚎,旁邊的人都無動於衷,哪怕是那些鄰居,也對他不管不問。
剛剛不是理直氣壯的讓我們掏錢買羊麼現在有本事彆叫我們幫忙啊!
“喂喂喂!怎麼了!嚎什麼嚎老娘死了!!”
不過,屠夫的這頓嚎叫也不能說什麼用都沒有。
一隊在之前就收到西市混亂消息的差役恰好來到了這裡,循著聲音就趕了過來。
“黃大哥!黃大哥!”看到這些突然出現的差役,屠夫先是一愣,隨即就跟看到親人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從攤位裡爬了出去,坐在地上,指著愣子和小東就嚎了起來:
“他們!他們搶羊!看,他們手裡的那幾隻羊就是物證!還有,他們還打我,你看,都打出血來了!還有沒有天理”
“什麼天子腳下,還有這等惡人!”趕來的幾名差役很明顯認識屠夫,他們以前巡邏的時候,沒少被屠夫孝敬幾斤羊肉。
所以,這時看到滿身塵土,額頭冒血的屠夫,幾個差役的臉色立刻就拉了下來。
“兄弟!那條道上的竟然來長安縣撒野,走吧,跟我們去衙門一趟!”
為首那位被稱為黃大哥的班頭抖著鐵鏈,冷笑著向小東和愣子走去。
其實,這也就是他看到小東和愣子的衣著打扮都不錯,這才稍微客氣了一些。
要換成一般人,這時早掄起刀鞘,先砸一頓,再拖回衙門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