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
望著站在大火前的義成公主,李靖目光如電,冷冷的對她問道。
義成公主聽到李靖的話,卻根本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笑。
“快來人!救她出來!”
一旁,望著在熊熊火焰襯托下,宛如火中精靈的義成公主,蕭寒著急的對著那些被驚動的將士大喊。
有幾個將士聽到了命令,急忙掉頭朝著大火前的義成公主衝了過去。
“退下!”
不過,還不等他們衝到近前,一道充斥著濃濃威嚴的冷斷,就打亂了幾人的步伐。
緊跟著,收起笑容的義成公主深深看了蕭寒一眼,然後又緩緩將目光轉向了李靖:“讓你的人距離本宮遠點!”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李靖冷冷的盯著義成公主,隻感覺此時的義成公主,竟讓他在心中竟然生出一絲顫抖!
類似這樣的這種感覺,他已經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本宮要做什麼”義成公主望著李靖,冷冷的笑道:“這話該是本宮問你吧!你這麼想殺本宮,應該不是因為本宮的罪過!而是你想要借殺本宮,來斬掉心中的罪孽吧!哈哈哈哈,好一個李靖,我大隋給了你一切,你卻投身了卑鄙的李家人!如今見了我這個大隋公主,你怕了!”
“你……”李靖聞言大驚!像是被人一下子戳破了心事一般!
不過,李靖怎麼也是戎馬一生的大將,在強大的內心控製下,他對此也隻是震驚片刻,很快就已經反應過來,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前隋**,我李靖投身明主,有何過錯!”李靖咬牙,對著義成公主問道。
“良禽賢臣”義成公主聞言,忍不住再次大笑。
隻是這次她的笑聲裡,卻充滿了不屑與譏諷:“這兩個詞你也配!土狗尚不嫌家貧,拚命為主人看家護院!你作為一個隋臣,卻眼睜睜看著大隋倒下,不光不挽大廈之將傾,反而跟內賊沆瀣一氣,共同竊取我大隋社稷,更無恥的是到了現在還得意洋洋!果真禽獸不如!”
義成公主的這一席話說出。
蕭寒當即呆了!
唐儉也呆了!
身邊的那幾個將士更是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如果,有選擇的可能,他們估計寧願跳進火裡,也不願站在這裡,看到李靖被人罵的狗血淋頭!
周圍像是被人摁了靜音鍵,一切都變得悄然無聲!渾身都在顫抖在這一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就連手中那柄寶劍也險些掉落在了地上!
“妖婦!”身子晃了幾晃的李靖放聲怒喝,空氣中似乎都有幾點血珠噴出!
“放肆!”義成公主輕蔑的看了看他手中的劍,冷喝道:“一個賣主求榮的罪人!有何麵目殺本宮本宮哪怕死,也不會死在你這種人手裡,更加不會被你帶去那個肮臟的長安城!”
“我一定要帶你去呢!”李靖已經被氣瘋了,甚至連威脅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帶不走本宮!誰也帶不走本宮!”麵對著羞怒交加的李靖,義成公主微微一笑,張開雙臂,緩緩向後退去,那怕大火引燃了她的衣裙,她也像是毫無知覺一樣,依舊直直的往火中退去。
“不要!”看到這一幕,蕭寒顧不得其他,大喊一聲,就向烈火中衝去!不過他沒衝幾步,就被李靖死死的攔了下來,隻能看到義成公主的身影被烈火一點點吞沒,
“哈哈哈哈……本公主是大隋的公主!活著的時候是,死去的時候也是,爾等逆賊……”大火中,義成公主的聲音在其中不斷回蕩,久久不能平靜。
這場大火,一直燒了半個多時辰才逐漸熄滅,聞訊趕來的將士並沒有救火,也沒有辦法救火。
在這寒冷的天氣中,放在外麵的水全部都結成了冰,根本潑不出去!
所以他們隻是將紫色帳篷的周圍清乾淨,確定大火不會波及其他,剩下的就是等火自己熄滅。
火苗逐漸熄滅,等到最後一點火星泯滅,原本的紫色帳篷就隻剩下一片濃厚且滾燙的灰燼。
蕭寒在這期間,一直坐在不遠處,呆呆的看著被大火燒成白色的地麵,那個身著大紅衣裙的身影始終在他腦海中徘徊。
“蕭侯!”
火滅的時候,熊開山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來到蕭寒身邊蹲下傻笑。
蕭寒聽到聲音,長歎一聲,對著一臉憨厚笑容的熊開山開口問道:“開山,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活著為了什麼”熊開山撓了撓頭,不確定的說到:“為了吃,睡,還有,生娃”
“你就知道吃喝睡!”聽到這個答案的蕭寒忍不住笑了。
或許對於熊開山來說,人活著就是為了活著!但是對於自己,對於李靖,對於義成公主來說,人活著,卻並不一定隻為了活著!總有些事,比活著還重要!
“哎,罷了!人死如燈滅,功過留後人!拉我一把,我們去看看,能不能幫她收斂一下屍骨,她不願意去長安,那就把他埋在長安郊外,也免的在草原上做一個孤魂野鬼。”
再次長歎一聲,蕭寒抓著熊開山的胳膊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粘的泥土,步履蹣跚的向那片灰燼走去。
熊開山跟在蕭寒身後,聞言翻著白眼道:“咱弟兄們都燒沒了,那個女人怎麼可能留下……”
蕭寒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頭也不回的斥道:“廢話,你是拿什麼引得火她是拿什麼東西引得火能一樣麼”
熊開山被蕭寒嗬斥了,他也不惱火,隻是訕訕的搓著手,對著蕭寒的背影傻笑。
北地的氣溫很低,剛剛還滾燙的灰燼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涼透。
熊開山踩在灰燼上,用一根長長的竹筷子翻找被燒成灰白色骨骸碎片,然後將它們一一夾到一個精致的瓷罐當中。
這個瓷罐是蕭寒找來的戰利品,看上麵的細膩畫工,以及周邊鑲嵌的珠玉,就知道絕不是凡品。
可就這樣一個價值連城的精美瓷罐,此時卻隻是一個骨灰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