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原來是得罪了小心眼的小李子!怪不得他寧肯不要頡利的豬頭,也要拿你的腦袋泄憤……”
弄明白李世民為什麼會下這麼道奇怪的命令,哭笑不得的蕭寒禁不住連連搖頭。
他相信自己的這個推斷是正確的,因為它很符合李世民的性格!
這位在後世被過度神話的千古一帝,在如今蕭寒的眼中,其實也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最多,是厲害一點的普通人。
他也會高興,會憤怒,會小雞肚腸!特彆是在一些事關顏麵的事情上,小李子甚至比很多普通人更加記仇!
不過說歸說。
真把突厥入侵中原的罪過,都歸結到一個可憐的女人身上,蕭寒對此卻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人是自私的!尤其是有權利的男人!
這些被外界看做是大人物的存在,一旦出現問題,大多都善於在彆人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反思自己的過錯。
像是以前的妲己,褒姒,被無數人冠以紅顏禍水,整整唾罵了幾千年!
可仔細想想,她們真的就壞到禍國殃民了麼壞到人神共憤麼
不至於吧!
再比如麵前的義成公主。
要是沒有她的挑唆,頡利會變成謙謙君子對對中原這塊肥肉視而不見
這更不可能吧
“哎,放開公主吧!”
想到這,蕭寒又輕歎一聲,對著一旁偷笑的康蘇密擺了擺手。
“啊放了…她”
本還準備繼續看戲的康蘇密聽到蕭寒的話先一愣,緊跟著臉上的笑容就凝固起來。
放了他費這麼大勁才抓住,並且依為奇貨的義成公主就這麼放了!
“愣著乾什麼我讓你放開公主殿下!”
康蘇密還在愣神,一旁的蕭寒卻開始不耐煩起來,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怒聲朝他斥道!
或許,在蕭寒心裡,就算義成公主有萬般不對,那也是他們中原民族自己的事!還輪不到突厥人去羞辱她!
“哦好……”
眼看蕭寒動了真火,呆滯的康蘇密這才醒轉,他翻了翻眼睛,不情願的用突厥話對自己的幾個妻妾吩咐一聲。
而聽到康蘇密的話,那幾個突厥女人麵色同樣難堪,卻又不敢違背康蘇密的命令,隻能猶豫的一起鬆開手,然後飛快的退到一邊,警惕的看著義成公主。
她們怕,怕這位以前高高在上的可敦會大怒,會降罪給他們,會跟以前一樣,將她們打入地獄!
不過,脫開束縛的義成公主卻隻是虛弱的晃了晃身子,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
“慢點,我扶您。”
蕭寒見到義成公主虛弱的模樣,下意識想去扶她,卻不料手剛伸出,就被義成公主用力的一把拍開!將原本就有幾分醉意的蕭寒打的一個踉蹌,幸虧唐儉及時抓住了他,才沒摔在地上。
“滾!本宮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裝好人!”義成公主扶著身邊的一扇屏風,對蕭寒怒目而視!
“蕭侯,你管這妖婦作甚!”義成公主罵完,蕭寒還沒來得及開口,唐儉已經當先氣惱的瞪著她喝道。
“我沒事!”蕭寒在唐儉的幫助下站穩身子,抬頭看了眼倔強且驕傲的婦人,又無奈的搖搖頭:“算了,今天發生的事太多,讓人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先住下吧。”
“送我到安全的地方”義成公主盯著蕭寒冷笑:“到底是什麼地方才安全監獄還是地牢你們不就想逼迫本宮去找你們想要的東西告訴你們,這是做夢!本宮死也不會幫你們!”
“哎,我們並沒什麼想要的事東西,你想多了!”
蕭寒感覺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隻得揉著太陽穴道:“您以前對中原百姓有大功,這一點誰也抹殺不了!就算後麵你又做了一些錯事,在我看來,最多也不過功過相抵罷了。
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安心的在這呆著,等回長安的時候,我自會為你去陛下麵前求情,以我的這幾分薄麵,陛下應該不會再為難你!到時候,您就安心在長安養老就是。”
“你,不殺我”
嘴角始終掛著譏諷笑容的義成公主在聽完蕭寒的話後,神色突然複雜起來,她一輩子見的人,見得事太多了,自然分的出蕭寒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殺你為什麼要殺你”蕭寒捂著越來越痛的腦袋,一邊往大帳門口走去,一邊說道:“你又不是頡利,殺你何義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頭疼,要趕緊去休息休息。”
“哎等等……”
眼看著蕭寒即將走出大帳,神情複雜的義成公主突然下意識的開口喊住了他。
“乾什麼”
蕭寒聞言沒好氣的停住腳步,轉頭看向義成公主,剛剛他喝的酒精著實厲害,以至於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裂開了!
“那我想,回我自己的住處,行麼”義成公主看著蕭寒,遲疑著問道。
“行!”蕭寒一聽是這麼點小事,立刻乾脆利落的點頭:“如果有人住了你的地方,我去幫你攆人!”
“好!”義成公主定定的看著蕭寒,突然間嘴角綻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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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義成公主的住處,其實距離康蘇密的帳篷很近。
她的那頂紫色的氈房,幾乎就貼在頡利的帥帳旁邊,而且等蕭寒過去的時候,還幸運的發現:裡麵並無他人居住。
不過,這裡麵雖然沒有人,但經曆了一早晨的兵荒馬亂,此時紫色氈房內早就已經狼藉一片。
一些箱子被人胡亂掀開,值錢的首飾珠寶早就不翼而飛,隻留下散落一地的衣服布料,甚至有些衣料上的金飾,也被人粗魯的撕破帶走,渾然不覺那些美麗的布料,要比黃金更加昂貴。
來到氈房的義成公主站在空洞洞門口,舉著一支燭台呆呆的向裡麵看了很久,最後才慢慢的走進去,將燭台放在身邊,開始一點一點收拾那些散亂的衣服。
“公主,先休息吧!明天我找人幫你整理!”門口,蕭寒看著義成公主蕭索佝僂的身影,有些不忍心的輕聲喊到。
義成公主聽到蕭寒的話,身子頓了一下,不過她依舊什麼話都沒說,而是繼續低著頭,整理著地上的那些衣服。
蕭寒見狀,也不好再勸,隻能搖搖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