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怎麼不早跟我說,我手頭也有點錢。”
跟在馬車一側的小東滿臉哀怨,他這些日子正準備攢錢娶媳婦呢,看到有發財的機會,哪裡肯放過
雖說平日裡跟著蕭寒,賞賜賺的不少,但錢這玩意,誰會嫌多不是萬一以後再娶個小妾伺候自己,也用得著。
“啥跟你說”
蕭寒聞言,白了小東一眼,打著哈欠道:“怎麼跟你說,這事幾個月前就由商隊開始實施了,跟你說了,你還能從長安跑到這裡不成
再說了,等出手的時候你怎麼出手留在這裡,等賣了店鋪再回長安
“呃……”小東啞然,然後環顧周圍一片昏黃的景色,打了個哆嗦,堅決搖頭:“不!打死我也不呆在這!”
“那就彆想在這上麵賺錢!”蕭寒打著哈欠,重新鑽入車廂,隻留下小東在那唉聲歎氣。
前頭趕車的愣子一直豎著耳朵聽兩人的對話,見小東吃癟,忍不住嘿嘿偷笑。
他沒小東那麼多心眼,也從沒想過再額外賺錢,至於媳婦夫人當初說了,會給他做媒的,這事,不著急!
“喔喔喔~”
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愣子抖著手中的韁繩,驅趕馬車,順著來時的路,拐向一處街口。
前頭,溫順的駑馬邁著小碎步,跟著指令劃了一個圈,但是沒想到,它剛剛把半個身子拐進老街,迎麵就有一輛烏蓬馬車疾馳而來!
“籲~”
而看到突然有個馬車出現在街口,對麵的烏蓬馬車車夫也跟著嚇了一跳!急忙拉緊韁繩,前麵馬兒四個蹄子死死的拄著地,將堅實的黃土路都犁出幾道深溝,這才堪堪在距離愣子不到一丈的距離停下。
“呼~兀那小子!怎麼趕車的,沒看到這裡有車麼!冒冒失失的就拐進來,撞著我家老爺,賣了你都賠不起!”
烏蓬馬車的車夫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勁,剛費勁停住馬車,就聽到身後車廂裡傳來“哎呦”一聲痛呼,當即是又氣又急,抄著濃厚的關中話,指著前麵趕車的愣子就罵了起來。
愣子剛剛也被這驚險的一幕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恢複心情,又聽到漢子竟然惡人先告狀,在罵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從車轅上跳起來怒罵道:“放屁!明明是你個瓜慫自己不長眼,這麼窄的巷子跑的這麼快!萬一撞死自己不要緊,撞著我家少爺,殺了你這個瓜慫都不夠賠罪!”
“哇呀呀!罵誰瓜慫!小乞索兒看起來傻頭傻腦,口舌倒是靈巧!信不信大爺我打掉你滿嘴牙!”
烏蓬車夫被氣的咬牙切齒,正要擼胳膊挽袖子,跳下車去找愣子要個說法,背後的車廂中卻傳來一陣咳嗽聲:“咳咳……算了,多大點事不值得計較,走,咱們走咱們的。”
車夫看起來對車廂裡的老爺很是尊敬!聽到他開口,滿臉的怒容瞬間變成恭敬,也不再叫囂了,隻是狠狠地瞪了愣子一眼,便重新坐回車上,揮動馬鞭,準備從旁邊繞過去繼續趕路。
“慢!”
正在烏蓬車夫揚起馬鞭,前麵馬兒即將起步的時候,沒成想,又是一道略顯訝異的聲音從愣子背後響起。
“嘿!小子!真當老子怕了你們!”馬車車夫聽到這聲“慢”,剛壓下的火氣又蹭蹭的往上冒!這下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抽出腰間插著的短刃,就想給對麵的家夥一點教訓嘗嘗!
“彆動!”
“退下!”
拿著刀,車夫剛剛往蕭寒馬車走了兩步,不知從哪裡就有十幾個漢子突然湧出!將車夫圍的結結實實,一個黑臉的漢子更是冷冷上前,直接從傻了眼的車夫手中把短刃奪了下來。
“你…你們要乾嘛知道我身後的老爺是誰麼!”
趕車的車夫被這陣勢徹底嚇蒙了!等到手中一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往後急退幾步,一直退到馬車旁邊,這才扶著馬車,謹慎的看向這些頂盔著甲的壯漢。
“彆怕!”
愣子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蕭寒已經掀開車簾走了出來,此時正疑惑的看向那輛烏蓬馬車:“請問,馬車中是哪位”
“小子!說出來,嚇死你!我車裡麵坐的可是……”
馬車車夫看到這群人主事的,竟然是一個毛頭小子,心下稍安,正要搬出老爺的名號鎮住這群人,沒想到背後卻伸出一隻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險些嚇得他再原地跳起來!
“閉嘴,這是蕭侯!”
伴隨著這道有些滄桑的聲音響起,車簾子被掀開,露出一張苦笑的臉龐,不是彆人,正是唐儉!
“蕭寒!”
“唐公!”
馬車上的兩人估計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遠離長安上千裡的朔方城竟碰到了一起!對視半響,一老一少才同時爆發出一陣無比爽快的大笑!
“哈哈哈,我就說這聲音耳熟,沒想到真是老唐你!”
蕭寒率先從馬車上跳下,推開眾家將,小跑來到唐儉的車前,在車夫震驚的眼神中,將唐儉從車上扶了下來。
唐儉也沒客氣,抓著蕭寒的手臂下了馬車,然後揉著自己的老腰苦笑道:“哎,遇到你小子就沒個好事!要不被灌醉,要不就是撞了腰,你呀,活脫脫一個掃把星!”
蕭寒大笑,使勁拍著唐儉削瘦的肩膀,把這位大唐第一外交官拍的聊聊趔趄:“瞧你老唐說的,他鄉遇故知,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怎麼上來就埋怨我來了!”
“滾!”唐儉一巴掌拍開蕭寒,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個兔崽子,什麼時候跟程老匹夫他們學會拍肩膀了!”
蕭寒揉著手訕笑:“不好意思,習慣了,習慣了……”
或許是人受了虐待,就愛以同樣的方式回給他人。被程咬金等人拍胳膊差點拍的半身不遂,蕭寒不知什麼時候,也變得愛這樣拍彆人。
隻不過,他可不會去拍程咬金那些硬茬子,一般平日裡,隻去撿唐儉這樣軟柿子捏一捏,過過乾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