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長輩,你的身份高,這些就是你的道理”上前一步,段誌玄看著李元景問道。他覺得這個理由不錯,很簡單,也很扯淡!跟他一貫的風格竟有些向像。
“對!天大地大,孝道最大!你們以下犯上,這就是罪過!”李元景假裝沒看到倆人之前的嗤笑,依舊梗著脖子說道!
隻是說起來有些可悲,他這個嘴上的“孝子”,已經有好幾年沒去深宮中看望過自己的老爹了!而且不光不去看,平日裡連提一下,都怕被小李子聽到,記恨上!更彆說什麼昏定晨省,噓寒問暖。
“天大地大,孝道最大”
聽到這句話,蕭寒立刻總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向李元景。
這個家夥竟然是個王爺還是李家的王爺這樣的話,他也敢亂說怪不得以後會被卷進房遺愛謀反案,被活生生砍了腦袋!
清了清嗓子,蕭寒朝著一旁無人處拱了拱手,朗聲說道:“天地君親師!這是先聖製定的五倫天理!孝親排在倒數第二!且不說最前麵的天地,就算是君父也在他之前!而你卻說天大地大,孝道最大!豈不是無法無天,無君無臣,敗亂`倫理之徒”
蕭寒說這些話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卻聽的李元景心裡,卻不亞於晴天霹靂,嚇得他當即麵如土色,汗似雨下!
生在皇家,他就算再蠢笨,也知道先有君臣,再有父子的道理。
因為這不單是倫理綱常的排序,更是對於皇權的一種維護!而且,自己的二哥得位不正,所以對這些尤為看重!如果他知道自己把孝道排在第一,會不會以為自己這是在諷刺他
一想到這,李元景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急的他連連擺手道:“孤不是這個意思,孤沒亂`倫!”
“咳咳……你亂沒亂`倫我怎麼知道”
蕭寒在心中鄙夷了一句,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在這上麵做文章。
和李元景一樣,他對於李家內部的這些事,也是能避就避!曆史已經證明,這些東西,誰參和,誰倒黴!還是八輩子的那種!
“這麼說,你也同意天地君親師是吧”蕭寒嗤笑著問。
“同意!同意!”李元景也顧不上啪啪啪的打臉了,一個勁的隻顧著點頭。
笑話,打臉雖疼!但總比被二哥記恨上強,真忘了大哥,三哥是怎麼死的
“好!”
蕭寒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又側過身子,指著那些停泊在水麵上的糧船冷冷的問道:“你可知,剛剛被你撞沉的糧食可是做什麼的”
“乾……乾什麼的!”李元景有些心虛的問。
他在一開始,就把這支七拚八湊,什麼船都有的糧隊當成了商賈所有。
哪怕老裘和馬老六跳到船頭高呼這是軍糧,他也權當是放屁!
哪有軍糧不經軍隊運輸,而是由各類百姓自行運送的真欺負他這個右曉衛大將軍是白癡
正因為這個原因,一開始的他才那麼囂張跋扈,要不然,但凡跟李世民掛勾的,他都恨不得躲天邊上去!哪敢主動往上湊
可是,現在這事情已經越牽越大,不光引來了洛陽刺史,三原縣侯,就連公主也一塊給拽了進來。
到了這個時候,李元景就算再傻,也知道這些糧食是真有問題,所以他現在也是越來越沒有底氣。
“這糧食,可是陛下準備……”
段誌玄心直口快,見李元景問起,張口就想告訴他這是準備打突厥的糧食!好嚇一嚇這個二百五。
幸虧蕭寒見勢不好,在他腳麵上狠狠跺了一下,才給他把下半句話全憋了回去。
“剛剛他們對你喊這些糧食是軍糧你不信是吧!那我告訴你,這些糧食,還真就是軍糧!
而且,它們還是陛下實驗南糧北調,供應軍隊的重要一環!每一船,每一袋,都明確記錄在案!你剛剛無故撞沉了兩船,等回長安,我一定對陛下言明。”
“我……”
聽到蕭寒的話,李元景再次大汗,支支吾吾的半天,才終於說道:“我不知道這些是軍糧,而且那兩船,也不是我無故撞沉的,是手下操舟不當,不小心撞上的!對,一定是這樣!
這都是無心之失!這樣吧,我也不追究你們撞我船的事情,你們也彆跟二哥說遇到我,行不”
憋屈的說出這句話,李元景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還好好的,現在就能變成這個樣子!
他堂堂一個李唐的王爺,以前去哪不是作威作福,予取予奪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過
“哼哼,小子你等著!以後山高水遠,我們走著瞧!”李元景在心裡暗暗發著狠。
他以為自己這樣放低姿態,已經足夠給對方麵子,這事就應當揭過去了。
哪裡料到,蕭寒卻緩緩搖頭,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不行!”
“什麼姓蕭的!你……”
李元景聞言大怒,又要發飆,就聽蕭寒接著說道:“此事我會去陛下麵前……”
蕭寒口中的“陛下”二字,簡直就像是附有魔力一般,隻要一說出,這李元景瞬間就從怒漢變成了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咳咳……有話好商量,好商量嘛……二哥每天日理萬機,這事真沒必要讓他費心!你就說,咱兄弟這件事,怎麼處理好吧!”
李元景可憐巴巴的求饒,甚至都不惜以兄弟相稱,渾然忘記他剛剛還喊過這倆人“賤民”。
蕭寒見狀,隻感覺大為痛快:“怎麼處理賠禮道歉!賠償損失!”
“你……行!”
聽著蕭寒把自己的原話反送給自己,李元景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卻還是咬牙切齒的點點頭:“賠多少,你說個數吧!”
“賠多少馬老六!馬老六!你他娘滾過來!”
蕭寒轉身朝著旁邊大喝一聲,早就看呆了的馬老六連滾帶爬的就衝了過來,一臉的諂媚都要滴出水來!
好家夥,一個縣候,把一個王爺嗬斥的跟狗一樣,普天之下,也就這位爺能做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