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的地方要不,回家”
說到乾淨的地方,小東等人的第一想法就是家!
但是,揚州城何其之大再加上他們自北門而入,現在所處的位置也還在北城!
回家還要跑不短的一段距離。
“不成,他的傷口已經耽擱太久了,不能再浪費時間!就在……就先在那裡處理吧!”
看著蕭寒痛苦的神色,孫思邈心急的抬頭四顧,突然看到鄰街的一家酒店,於是當即立斷,一指酒店,就要老裘他們把蕭寒抬到哪裡,先行一下處理傷口,免得再耽擱下去,落一個失血過多的下場!
“也好!快,胖子!叫門!”
老神仙孫思邈既然說話了,其他人自然無不應允!狗子急急的一聲吩咐,渾身披甲的胖子立刻就朝著酒店衝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
酒店的大門很乾脆的被人形凶獸胖子撞開,原本頂在門後的粗大擋門柱直接斷成幾截,向後斜飛了出去。
這哪是叫門這分明就是撞門嘛!
大門洞開,冷風從外灌入,在酒店的後堂,立刻有驚叫聲響起!
不過這驚叫聲隻響了一下,很快又變得嗚咽起來,像是被捂什麼住了嘴巴一樣!
“掌櫃!事情緊急,借用貴地一用!得罪了!”
眼看胖子撞開大門,緊隨在後麵的小東第一個就衝了進來!
進到酒店,他先胡亂的高喊了一聲,就開始打著火把左右尋視,好找到燭台點燈。
至於,人家店掌櫃肯不肯借地方給他
這點就不在小東的思考範圍了!
想必看到隨他衝進來的那一堆新火衛隊員,躲在後麵的掌櫃應該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如果掌櫃的實在做不出正確的決定,那些紅了眼的家夥,應該也不介意去幫幫他!
後堂沒有任何聲響,這應該是此間主人默認的意思,從這一點看,店掌櫃還是很聰明的!
一通翻找,幾盞老舊的油燈被小東找到,用火把點上,跳動的燈光立刻照亮了這間算不上大的廳堂。
燈光點起來了,這時小東才看到,那些隨他一塊衝進來的新火衛,就像是進了家的土匪一樣!不由分說,該搬凳子的搬凳子,該抬桌子的抬桌子!
隻是眨眼的功夫,原本擺的琳琅滿目的大廳,就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張長桌子橫在中間,除此之外,光潔溜溜……
“造孽啊!我的老榆木桌子,我的花梨樹椅子……”
看到那些桌子板凳被隨意的丟到角落,有些甚至嫌礙事,直接被扔出了大門!酒店後麵不禁又是一聲哭嚎聲傳來!
那聲音,格外的淒涼,就跟月子裡的孩子沒了娘一般,說不出來的淒慘。
不過,這次不等他人再幫他捂住嘴巴,心中煩悶的小東已經揚手,將一隻錢袋子扔了過去!
“嘩啦啦……”
錢袋子落到了黑暗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剛剛的哭嚎的那人像是被嚇了一跳,哭嚎聲也跟著戛然而止!
然後,在一陣淅淅索索的動靜聲後,哭嚎之人的聲音立刻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萬般的委屈變成了無比諂媚:
“哎呦,大爺!您隨便搬!看好什麼搬什麼!櫃台後麵還有好幾壇上好的蕭家美酒,沒兌水的那種……”
“滾!”小東不耐的怒吼一聲。
那人也不惱怒,趕緊答應:“好嘞,這就滾,這就滾……”
很快,後堂就響起一陣腳步聲,然後再沒了聲響。
整理好了這裡的一切,蕭寒也已經被抬到了桌子上。
原本,蓋在他屁股上的白布被掀開,底下,鮮血早已經殷紅了大半條褲子。
“傷口很深,得先把褲子剪開!”
孫思邈見狀,眉頭緊皺,剛說了一句,身邊狗子就已經把剪子遞了過來:“老神仙,給!”
“嗯”孫思邈有些意外的看了狗子一眼,卻什麼也沒說,接過剪子,開始沿著邊,小心的把蕭寒染血的褲子剪開。
而狗子,此時也退到了一邊,從一個大布包裡,往外掏著諸如棉花,酒精等物。
現場急救,現在在大唐的軍隊裡已經不算稀罕,作為蕭寒的嫡係,新火衛更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這些東西更是一樣不缺。
可是估計誰都沒想到,他們還沒人用的上,蕭寒卻先用上了!
四周安靜一片,除了剪子剪開布料的聲音,就隻剩蕭寒抽冷氣的動靜。
“哇……”
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這片安靜,卻是跟在孫思邈後麵的薛盼,終於抱著孩子趕到了酒店這裡!
蕭寒此時疼的臉上肌肉已經扭曲了,可一聽這聲音,立刻就知道是自己老婆女兒到了,他掙紮著抬起頭,咬著牙朝著小東吩咐道:“薛盼來了去,告訴她,不要進來!”
“喏!”小東不敢怠慢,立刻小跑了出去,蕭寒見狀,這才稍稍安了心。
作為一個父親,他隻想讓孩子看到自己高大偉岸的一麵,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痛苦掙紮的一麵!
“準備好了我要拔箭了!”
說話間,孫思邈已經飛快的處理好了傷口周邊,他也不受外界乾擾,放下剪子,語氣沉穩的詢問了蕭寒一句。
“好!拔吧!”蕭寒勉強回頭看了孫思邈一眼,一雙手死死的攥緊,就等著迎接即將到來的劇痛!
“先一等!”旁邊狗子見孫思邈這就要動手,趕緊將一塊軟布塞到了蕭寒嘴邊,急促道:“侯爺,您疼的時候,就咬著這個!”
人在劇痛的情況下,很多時候會無意識的把自己的舌頭咬傷!嚴重者,甚至還會把舌頭咬成兩節!
所以狗子才會給蕭寒準備了一團布,不光是為了減輕痛楚,還是預防他再因此而受傷。
“我這就要拔了!”
眼看一切都準備好,孫思邈也不廢話!仔細觀察了箭矢入肉的方向後,他抓緊箭杆,深吸一口氣,用力往外一拔!
“嗷……”
伴隨著一聲淒厲悠長的慘叫,蕭寒屁股上的長箭便隨著一道鮮血被硬生生拔了出來。
箭矢離體,鮮血淋漓!
老孫卻沒有先去管被人死死摁在桌子上的蕭寒,而是把染血的箭頭放在鼻子下認真嗅了嗅,片刻之後才舒了一口氣。
“幸好,箭上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