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 廟中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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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暗了下來,這場已經下了大半天的小雨,卻依然沒有任何停歇的跡象。

“咳咳咳……”

在距離被蕭寒炸毀的山神廟,隻有不到五裡的一片林子裡,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從中響起。

伴著連綿的細雨,此時,一個衣衫破爛,腳步踉蹌的年輕人,正費力的走在林子中。

而在他身後,赫然還綴著一隻餓了大半個冬季,早已經饑腸轆轆的獨狼。

“嗷……”

一路隨行很久,這隻耐心不錯的獨狼終於也焦急起來,仰天長嚎一聲,在那雙幽藍的眼睛裡,更是射出一道凶惡的光芒,像是在憤怒前麵那人怎麼還不倒下,好讓它可以大餐一頓。

“咳咳,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聽到背後的狼嚎,年輕人伸手扶住一棵大樹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那隻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的獨狼。

但奇怪的是,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卻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懼怕的神色,仿佛在他後麵的不是一隻餓狼,而是一隻溫馴的家貓一般。

“嗷嗚……”

或許是被年輕人的動作所激怒,那獨狼再次長嘶一聲,黑紅色的狼唇上翻,露出裡麵一對尖銳獠牙!

“嗬,還敢呲牙,小狼崽子,來啊!”

仿佛隨意的靠在大樹上,年輕人伸手拂了一下因為被雨水淋濕,而粘在額前的黑發,然後對著那隻獨狼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獨狼被激怒了,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年輕人,喉嚨裡更是不時發出一陣‘嗚嗚’的低吼。

“嗷……”

“唰……”

就在獨狼一步步逼近年輕人,眼看就要飛撲過來之時,從年輕人身上掠出的一道寒光,卻比它更快!

“轟隆……”

寒光過後,獨狼連掙紮都沒有掙紮,就這樣頹然的倒在了泥水裡,一雙赫然睜大的眼睛至死也沒看清楚,那道貫穿自己頭顱的東西是什麼。

“咳咳,能殺我的東西還沒出世!咳咳……”

麵無表情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狼屍,靠著樹的年輕人輕輕冷笑一聲,卻不料這個簡單的動作又牽動了胸前的傷勢,山林中頓時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響起。

“好吧,話說的有些大了,剛剛就差點死在裡麵。哎!以前誰說這小子是良善之輩良善之輩有一見麵就丟炸_彈的連問一下都不問要不是我還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遠遠眺望了一下山神廟所在的方位,年輕人苦笑的搖搖頭,他也沒想到,自己隻是一時起意,想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老頭很感興趣的小家夥,卻差點會因此葬身於這裡。

咳嗽停歇,又大喘了幾口粗氣,周圍除了沙沙的雨聲,好像多了一些淅淅的微弱聲音。

年輕人耳力很好,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了這些聲音,在側耳仔細聽了聽後,便費力的依著大樹坐下,然後拿出一隻模樣怪異的短笛,放在嘴邊吹了吹。

“啾啾……”

尖銳的笛聲盤旋著升高,伴隨著笛聲,那些淅淅索索的聲音突然一停,然後迅速往年輕人這裡靠了過來。

“少主”

“少主!你受傷了!”

破開雨幕,幾個穿著蓑衣的黑衣人飛快的出現在年輕人麵前!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一看少主這般模樣,頓時大吃一驚!衝上前一把搭起年輕人的手腕,直到確定他受傷並不嚴重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就是走不動了。”看到領頭人出現,年輕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疲憊的揮揮手,對著那人說道。

那領頭人送開年輕人的手,飛快的解下自己身上的鬥笠蓑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同時低聲道:“屬下這就背你回去!”

年輕人並沒有拒絕這人的動作,隻是眉頭微微皺起,然後道:“那個蕭寒……”

”放心!”那人不等年輕人說完,就搶先重重的一點頭:“屬下這就派人取他狗命!”

“呸!他的狗還在三原,姓曹的把那裡弄得鐵通一塊,你進得去”

年輕人難得的開了一個玩笑,不過看屬下一頭霧水的模樣,就知道自己從蕭寒那學來的這份幽默,是用錯了人。

換句話說,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幽默細胞。

“哎,我的意思是不要去動他,我們跟他不是敵人,頂多就是這小子挖了咱的牆角,這點小事,沒必要打生打死。”

輕歎了一口氣,儘量用他們能聽懂的話又重新解釋一遍,直等到這幾人點頭答應,年輕人才突然又想起什麼一般,樂了起來。

“李家皇帝讓他一年賺五十萬貫哈哈,有意思!我要不要也跟著去給他添添亂呢”

看著一陣歎氣,一陣又樂不可支的少主,幾個黑衣人默默對視一眼,都搞不清楚這位主人今天是怎麼了,明明被人弄成這幅淒慘的模樣,可又為何這樣高興

黑夜裡,年輕人被人背著飛快離去,而相反方向的蕭寒,終於也找到了一家官驛。

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小東不等迷糊的驛丞破口大罵,就已經將蕭寒的腰牌吊在了他的眼前。

“熱水!床鋪!晚飯!嗯,算了,弄點菜就行,我們自己做!”

“你們……”

頭一次見過這麼橫的,而且看他們還帶著女眷,根本就不是十萬火急的信使!矮胖的驛丞正要大怒,卻突然發現眼前的腰牌有些奇怪。

“三原縣侯……”

咕咚咽了一口口水,驛丞險些沒當場蹦起來,原本大怒的臉更是變戲法一樣,立刻就變得諂媚無比。

笑話,人家是開國侯,比他一個九品的驛丞大出了百八十級!這要伺候不好,隻用一句話,自己就得老實滾回家種田。

飛快的衝進驛站後院,連踢帶打,將三個屬下全弄了起來,緊接著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等到蕭寒換下半濕的衣服,外麵胖廚子已經開始動手燒飯。

驛站裡唯一的打鳴公雞,宰了!

掛在房梁上,平日裡用來望肉止渴的臘肉,摘了!

要不是大黃狗見勢不好,夾著尾巴從後門溜了,現在估計連它也要被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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