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神仙,最起碼,是沒有人見過活生生的神仙。
但是很奇怪,這個世界卻又有神跡,而且它還時不時就會出現在人間,讓世人不敢忘記它們的存在。
那麼,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能控製神跡麼
這個問題要是放在之前,一定會讓頡利可汗嗤之以鼻!
因為就連草原上法力最為精深的薩滿,也不敢說一定能召喚出神跡。
即使勉強召喚出來,也隻是放把小火,吐出點水花,除了觀賞,屁用不頂!
但是,當那老者將伴隨李世民崛起的種種異象一一說出之時,本不相信這些的頡利可汗,也有些遲疑起來。
“你說他們家皇帝在洛陽城就弄過一次神雷”抽了一口涼氣,頡利可汗感覺脊背都有些發涼。
作為可汗,作為突厥的王!草原上最有權力的一個人!
頡利從不怕生死搏殺,卻唯獨對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分外崇敬。
這點從此次大軍出征,他也要帶著六個薩滿法師隨行就能看出。
當然,知道這一點的人不多,那老者,卻恰好是其中的一個。
“那拖……拖到檻車裡關著,過了今晚,明天再掛在旗杆上!”
老者又低聲說了幾句,頡利的臉色變幻更加奇怪,不過到了最後,他還是放棄了立刻殺了房玄齡的想法。
曆史,總是在不經意間轉變。
房玄齡從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個名不見傳的老者,而撿回一條性命。
同樣頡利也不會知道,從這一天起,他的喪鐘就已經被敲響。
作為蠻夷,突厥人打仗的本領確實是厲害,畢竟這是人家吃飯的本事。
從小在馬背上長大,時刻都要麵對著殘酷的外界情況,在這種環境下,每一個成長起來的突厥人,都是一個優秀的戰士!
但在這天地間,凡有一得,必有一失!
突厥人打起仗來凶狠異常,要說到行軍布陣,駐地設防,估計連唐人的一個小校都及不上。
如今,侵入大唐腹地十萬大軍,就這樣密集的駐紮在渭河岸邊,雜亂無章,混亂無比,不光沒有前鋒後營,甚至連崗哨都少的可憐,
或許,習慣了翻身上馬就能作戰的突厥人,最不怕的就是敵人襲營,即使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土地,隻要馬在身邊,他們就固執的以為自己不可戰勝。
太陽,一點一點落到了山的後麵,偌大的營盤裡,除了偶爾的嬉笑怒罵聲,就剩下連綿的呼嚕聲不絕於耳。
“哎,如果在上遊能堵住渭水,等水漲了然後再突然放水,一定能給這群雜種來個水淹七軍!”
在這個黑夜裡,一群黑衣人借著滔滔的水聲推著一輛大車緩緩接近了河岸,走在最前頭的一人拿著一個金屬製成的望遠鏡,一邊往河對岸張望,一邊惋惜的說到。
“狗哥,彆開玩笑了,這是渭水!幾百步寬呢,誰能堵住它”推車的一個黑衣胖子聽到那人的話,咧嘴嘿嘿一笑,頗不以為然的說道。
“嗯”聽到有人質疑自己的話,開始的那人慢慢放下了望遠鏡,眼神閃爍的看向胖子。
胖子無意中瞧到這個眼神,當即打了一個寒顫,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我…我說的沒錯啊。”
“嘭……”
回答胖子的,是一計踹在屁股上的大腳,險些將胖子踹到河床上摔一個狗吃屎。
“死胖子,你辦不到,那是你蠢!彆以為彆人跟你一樣,都辦不到!如果我家侯爺在這,你信不信他能把那些突厥人淹的連他媽都不認識”
“狗哥,你是說蕭侯”
胖子的屁股生生挨了一腳,不過他就像是試不出疼一般,反而興奮的湊上去:“蕭侯現在在哪他會不會來”
聽到這,不用說,也猜到了。
剛剛那人就是狗子,或許是在家經常被蕭寒踹的緣故,狗子在外麵,最喜歡的也就是拿腳踹彆人,作為親信,胖子幾人早就被踹的習慣了,哪天要不挨上兩腳,渾身都不自在,跟缺點什麼一樣。
而這邊,眼看胖子又往自己身上楞湊,狗子再次嫌棄的一腳將胖子踢開:“咳咳,我家侯爺這時有大事要辦,這點小事自然不勞他大駕……乾活,快乾活!”
“打突厥還不算大事”胖子被踹的一臉幽怨的去拉車,周圍的幾個黑衣人也都是想笑又不能笑,一個個憋的哼哧哼哼,很是辛苦。
在這個黑夜中,類似這樣的大車還有幾架,不過與狗子這裡比起來,那些地方卻要嚴肅的多。
但是大車所指,俱都是河對岸的突厥大營。
“還有多長時間”
在距離狗子一裡開外,同樣穿著一身夜行服,靠在一輛大車的柴紹低聲問身邊人。
不過,那人聽到問話,沒有抬頭看天上的星星,反而從背上的牛皮包裡取出一個沙漏。
“還有三刻鐘!”看了看上麵的刻度,那人肯定的說道。
“三刻鐘。”柴紹聞言點點頭,背身掏出幾個火折子,打開蓋子,確定裡麵都有暗紅的火光,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好看著時辰,千萬不能耽擱了!還有一會萬一被人發現,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末將知道!願以身殉國!”圍在柴紹身邊的幾個黑衣人一怔,隨後齊齊拱手低聲說道。
不料,柴紹聽了這麼“忠誠”的回答後,竟是當場勃然大怒,壓著聲音對著幾人低喝道:“狗屁,誰讓你們死的!都給老子活著,好不容易練出這麼幾個人來,都死了,叫老子拿什麼臉去見人”
幾個黑衣人被柴紹罵的有些懵,過了好一會,才有一膽大的開口問道:“那,那我們……”
柴紹冷笑一聲,伸手摸著身邊這架有著鋼鐵弓臂的小型投石機,一字一句的說:“都聽好了!萬一被人發現,先給我把這些東西全推水裡!絕對不能讓突厥人拿到!做完這些,然後就是跑!有多快跑多快,有多遠跑多遠!隻要活著到了長安,不光無罪,反而有功,聽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