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的一路過後,蕭寒結婚的車隊,依舊是在太陽落山後,才算是到了三原縣。
沿著張燈結彩的道路,車隊一直到了蕭府門口這裡,蕭寒這才算是費力的從馬上下來,在小東的攙扶下,跟圍過來道喜的莊戶拱手還禮。
到了家,在門口熱鬨了一陣,又撒了幾輪糖果,惹來一群孩子的瘋搶後,新娘子才下了馬車,在兩個侍女的陪伴下,踏過了火盆,沿著一條紅色的長長地毯,往中門大開的府中而去。
在新娘子走過的紅毯上,後麵自有金童玉女跟著撒下五穀雜糧,象征以後新人的生活會豐衣足食。
紅毯邊上的賀客很多,惹得蕭寒需要不住的拱手致意。
在他身後,薛盼在半透的紅蓋頭下微微朝外看去,看著這個無比熟悉的蕭府,早然被打掃的煥然一新,大紅的燈籠掛滿了庭院,將整個府邸都照的暈紅起來。
“今天過後,我們就是夫妻了。”
想到這,薛盼的秀臉不覺微微一紅,不過在紅蓋頭的遮蓋下,倒是不虞有人看到她這嬌羞的一麵。
沿著紅毯走到儘頭,便是拜堂的正廳,蕭寒跟薛盼二人,便是需要在這裡,完成結婚的最後一步流程。
說起來,蕭寒曾經在後世那些電視劇上,見過了無數次古人拜堂成親的場麵。
可那個時候,他隻是覺得有趣,估計真的打死他,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這個拿著!”
剛剛踏入大廳,就在蕭寒還有些拘束,不知接下來是直接磕頭,還是需要再等等的時候,張強冷不丁的從後麵遞給蕭寒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弓給我乾嘛”本就緊張的蕭寒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接!
結果等東西一入手,這才發現張強這貨遞過來的是居然是一張軟弓,同時還有三支去了箭頭的羽箭也塞到了他手上。
“愣著乾嘛”張強退後一步,見下麵提著弓箭傻傻楞楞的站在紅毯上,不禁著急的對他低聲喊道:“射啊!”
“射射誰”
聽到這裡,蕭寒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一時都有些不大夠用!
難道,這時候結婚這麼大規矩還要當場弄死個親朋好友助助興那也不能用沒有頭的箭,多疼啊
“我……你……”
張強等了半天,也沒見蕭寒有動作,抬頭一看蕭寒那茫然的模樣,就知道不好!隻得硬著頭皮,在周圍一片哄笑聲中湊到他耳邊道:“這是規矩,你要……算了!你隻管往前麵沒人的地方射就行,其他的我幫你說!”
“哦…好!”蕭寒這麼一聽,才總算知道是自己誤會了!臉紅之下,連忙張弓搭箭,胡亂照著前麵的供桌底下就開始射箭,也不管裡麵有沒有偷吃的老鼠會遭栽。
第一支箭出手,後麵的張強連忙高聲跟著喊:“當弓三箭,一箭天地同證!
“二箭日月同媒!”
“三箭新人同心!夫妻攜手!”
三支箭射空,喊得嗓子都有些疼的張強又趕緊過來把弓接了過去,順道小聲問:“接下來是拜堂,拜堂總會吧!”
“嘿嘿,這個會,不用教!”蕭寒呲牙老大,看的周圍人又是一片哄笑。
今日,能來到大廳坐著的,都是在大唐身份極高的!
不說作為證婚人的李世民,就連三省六部的頭頭,也來了快有一半,被這些人取笑,蕭寒哪怕是羞惱,也是無計可施,隻得以傻笑向對。
好在,這些人也並不是有什麼惡意,第一次拜堂麼,有些生疏才是對的,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人,比蕭寒差的多的也不是沒有見過。
“一拜天地。”
正式的拜堂成親總算開始,這一套即使千年以後,也是沒有多大的改變,所以蕭寒跟薛盼做起來,倒也不怕做錯。
“二拜高堂。”
蕭寒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父母,也沒有親眷,所以今日坐這個位置的,赫然是他的師父華老頭。
今日特意打扮一番的華老頭,看著麵前一對新人畢恭畢敬的對自己行禮,樂的臉上的皺紋都全部舒展開來!看起來整個人,都跟著年輕了不少。
彆看華老頭平日對蕭寒非打即罵,就從沒個好聲好氣的時候!但是熟悉倆人的都知道,他在心裡,是真的在拿蕭寒當成自己的兒子看!
現在看見兒子終於娶媳婦,這當老子的心裡,真的是由衷的跟著高興!
“夫妻對拜!”執禮人高喊出這一句。
原本在蕭寒想象中,應該是很激動的畫麵,卻因為這一天的繁複程序,沒了任何波動。
兩人木然的一拜,沒有傳說中的深情,也沒有什麼羞澀,有的,隻剩下一個累字擺在臉上。
“這輩子,再不結婚了,得活活讓它累死!”蕭寒打心眼裡想到!
再抬頭,執禮人卻沒有喊出蕭寒熟悉的送入洞房四個字。
反而是由證婚人,也就是李世民,將他與薛盼的頭發各自剪下一縷,仔細的係好,用紅線綁起,放入一個錦囊之中。
結發夫妻,永結同心。
這是婚禮的最後一個過程!
接下來,新娘子就被人攙著走了,隻是蕭寒作為新郎,卻被單獨留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的章程了。
喝酒!
這應當是是貫穿在國人血液中的東西,不管身份,也不管貧富,即使千年過去,依舊沒有什麼改變。
三原縣的酒席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三巡過後,已經有人扶著牆,達到了牆走我不走的境界。
“我怎麼總覺得今天蕭侯的大婚有些潦草”一個禮部官員還在納悶,卻冷不防被一個微醺的同僚抓住,硬是灌了三杯蕭家最烈的酒,然後,什麼疑問都沒了……
長安北麵的三原縣熱鬨無比。
但是西邊的九成宮,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走,連夜回長安!”
看著一點點在夜空中升起的月亮,已經枯坐在涼亭中許久的李建成終於豁然起身,向著這些日子與他形影不離的李元吉恨聲說道。
“可是,父皇哪裡該怎麼辦”李元吉一驚,趕忙起身問道。
亭子中的李建成咬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鷲:“想辦法先糊弄過去!這種事情,父皇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查!”
(本章所寫的拜堂儀式,基本都是在北宋時期流傳下來的一套過程,也是後人最為熟悉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