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飯的時候,蕭寒蹣跚著進了飯廳,緊跟在他後麵就是薛盼。
不過在平日裡總是一副開心模樣的薛盼今日卻有些奇怪,臉上好想帶著一股不易言說的羞怯
蕭寒一屁股坐在了飯廳的椅子上,得意洋洋的看了薛盼一眼,嘿嘿,女人跟男人打架那還能占的了便宜
小憐從外麵進來,伺候著蕭寒洗淨了手,便紅著臉退了下去。
剛剛兩人嬉鬨,小憐也是聽的真切,在煙花之地許久的她又怎麼會聯想不到其他也唯有李神通大搖大擺的坐在飯桌前,一邊擺弄著筷子,一邊從鼻孔裡發出幾聲冷哼,示威一樣看一眼蕭寒。
“咦薛盼姐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
終於,眼大漏神的李神通發覺了薛盼的不對勁,不免瞪著大眼問道。
被李神通這麼一問,薛盼的臉上瞬間升上了兩朵紅雲!
剛剛身上被蕭寒有意無意觸碰到的地方似乎又滾熱了起來!
“沒…沒有!我不餓,你們先吃吧…”
慌亂的說了一句,薛盼掩麵而逃,隻留下滿臉壞笑的蕭寒,以及不明所以的李神通。
“哎薛盼姐姐!”
不管李神通再聰慧,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再加上家裡對他管教甚嚴,哪裡能明白男女之間的那點事瞪著大眼剛要再問,冷不丁腦袋上就挨了一下。
“哎呦,誰打我!”李神通摸著腦袋憤然轉身。
“小屁孩!你懂個屁趕緊吃飯!”坐在一邊的蕭寒揉著手,奸笑著斥道!他現在很爽,雖然身上被擰了幾下,但是相對於自己占的便宜,還是賺翻了!
不過,李神通卻一點都不爽,無緣無故的又挨了一下,使得他心中大怒,站起來尖叫道:“我才不是小屁孩!”
“哦”蕭寒聞言抬了抬眼皮,等看到李神通張牙舞爪的模樣,又慢騰斯禮的補了一句:“小屁孩!”
“咳咳……”
當下,李神通氣的小臉都快變紫了!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哼!我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正好省著給彆人吃!晚上餓的時候彆跟老鼠一樣到處找東西吃就行!”蕭寒往嘴裡丟了一顆豆子,戲謔的看著李神通,不知怎麼,他最近特彆喜歡逗弄這小家夥。
當然,這也僅限於在家而已,至於帶李神通上戰場的事蕭寒想都沒想過!
在戰場上,他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萬一再把這小家夥折進去,心裡先不說過不過的去!就但說他跟李靖家的關係,一個死仇絕對是解不開了!
瞅著李神通氣鼓鼓走遠,蕭寒嘿嘿一笑,也丟下筷子,找了一個乾淨的大碗,把桌子上的好菜扒拉扒拉,端著碗便再次興匆匆的跑到薛盼屋裡。
這個時候,男人一定得不要臉不是!
時間,就這樣在平靜的生活中一點一點過去,蕭寒很希望這樣的平靜生活會一直延續下去,但是誰都知道,在現在這個年代,這個看似簡單的期望,也是一種奢求罷了!
暴風雨來臨前,往往都是寧靜的。
同樣大戰來臨前,蕭寒的生活也是極為安靜的,外麵的調兵遣將,似乎都跟他沒了關係,而那些人,也同樣忘了蕭寒的存在,唯一有區彆的,就是寄往家裡的書信莫名多了起來。
當地裡種下的麥子發芽時,燕子也從溫暖的南方回來了,現在每天都銜著泥草,忙碌的構築它們的小家。
不知道為什麼,蕭家莊子好像特彆招燕子的喜歡!從開春以來,幾乎家家戶戶的屋簷下都有一兩窩燕子,每天早晨起床,先能聽到它們嘰嘰喳喳的叫聲。
呂管家對莊子裡能有這麼多燕子定居感到非常自豪,認為這是莊子福緣深厚的緣故!
為此,他還特意警告了莊子裡的孩子:誰要是敢去捅燕子窩,就把他丟到山裡喂狼!
這樣一來,就連莊子裡最調皮的孩子,都不敢去動這些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小精靈!
看著呂管家沒事就圍著莊子巡視燕子窩的時候,蕭寒就很想告訴他,燕子之所以喜歡在蕭家莊子築巢,並不是因為這裡是洞天福地!
它們隻是單純喜歡蕭家莊子那高高的屋簷,畢竟這不像其他地方,隻要那些兩條腿走路的東西一伸手,就能夠到它們辛苦搭建起來的小家。
春風起,燕子歸,農田忙!
現在的蕭家莊子裡,除去上工的漢子和讀書的兒郎,其他人幾乎每天耗在了地裡。
忙著為糧食除草,澆水,施肥,地頭裡,一片忙碌的模樣。
萬幸,華老頭又去孫思邈那裡研討醫術了,所以蕭寒就可以蹲在地頭看彆人乾活,不用被人趕著和驢子一樣親自下地。
“侯爺!您要的船到了!”
風塵仆仆的呂管家從田間小路跑了過來,對蹲在田埂子上的蕭寒拱手稟報。
“這麼快就到了”
蕭寒聽到呂管家的聲音,回過神來,揉了揉脖子,轉過頭來問道:“弄了幾艘”
呂管家苦笑一聲,繼續拱手道:“回侯爺話,找到的船是不少!但大的不多,能勉強達到千料的隻有兩艘,其他的都是小船。”
“才兩艘千料船”
蕭寒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個答案與他本來設想的差距甚遠!
自從家裡開始在漢中造船,蕭寒對現在船舶的規模也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知道呂管家口中所謂的千料船,不過是指載重二百噸左右的船。
這個數字聽起來不少,但實際看一下,就會發現:這千料船隻不過才十來米長,模樣就比後世的漁船大一點而已!
“也太少了!這麼大一座長安,就連幾艘大船都沒有”蕭寒想了一會,便皺著眉頭問呂管家。
他還準備這次走水運,好把裝備物資快捷的運到洛陽附近,可是現在沒船,這讓他怎麼運
呂管家聞言依舊苦笑:“侯爺,自古以來就是南船北馬!咱們這關中人在土地上走了一輩子,到了船上麵就頭暈,所以哪有什麼人肯造船就這些船,還是老奴我廢了不少力氣才尋到的!”
觀念的扭轉是困難的。
呂管家的這些話,蕭寒當初在漢中也聽過一次,所以此時再聽,心裡已經沒了當時的激動,隻是有些小小的悲哀罷了。
“哎,當初楊廣玩命一般挖了這麼多水路,怎麼唐人就不知道利用利用寧願學騾子一般肩扛手提,也不願意選擇更好,更省力的船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