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半夜的爆竹有沒有吵到彆人蕭寒不知道,但是從天不亮就開始接連響起的爆竹聲,卻讓蕭大家主再沒合上眼睛!
半夜才從皇宮回來,又跟一大家人笑鬨一陣,吃了一頓餃子,累極的蕭寒才睡下。
不過這感覺才剛閉上眼,滿耳朵就開始劈裡啪啦的亂響,氣的蕭寒牙根都癢癢,真想弄它兩斤,讓這些人一次性聽個夠!
不過這事隻能想想,就在蕭寒把腦袋深深埋在被子裡的時候,小東也過來喊他起床了。
頂著個熊貓眼,蕭寒難得沒有發起床氣,這讓幾乎是全身披掛的小東有些失望。
早知道,就不穿這身罐頭服進來了,為了穿它們,自己可是提前小半個時辰……
在笨拙的小東幫助下,蕭寒穿戴整齊,又匆匆扒了一碗麵條,這才走出了家門。
此時,外麵的天剛蒙蒙亮,不過街上已經有了不少人正忙著拜年。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沒放完爆竹的,正一個勁往火盆裡扔竹竿,看的蕭寒眼睛劈裡啪啦的,就想摸出個一起扔進去,讓他們知道擾人清夢的罪過是很大的!
愣子跑去趕馬車去了,站在門口的蕭寒深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氣。
雖然帶著一絲煙熏火燎的氣息,那也比屋裡憋屈一夜的空氣好多了,一縷晨光照在他身後的大門上,將那副鮮紅的對聯印的格外明豔。
新年納餘慶,
嘉節號長春。
這是原本曆史上記載的第一張春聯,蕭寒選擇把它張掛在這裡,也有一些對嚴謹曆史的敬畏。
這幅春聯是蕭寒提供的,但是這字,卻是找了京城名家所書!沒法子,要是讓蕭寒來寫,估計連這大門都要扔掉…太丟臉了!
蕭寒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愣子還沒過來,便轉頭欣賞了一下對聯。
不愧是京城名家,這十貫錢花的值!
這濃厚飽滿的黑墨,這龍飛鳳舞的字形!配合鮮豔紅潤的厚紙,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馬車來了,蕭寒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家大門,這才爬上了馬車。
不過剛駛出幾十步,他卻無意中發現,在這左鄰右坊中,怎麼這麼多貼著春聯的!而且不光春聯款式一樣,上麵的字都是一模一樣!
新年納餘慶,
嘉節號長春!
“我勒個去!盜版這麼瘋狂這老梆子,收了老子十貫錢還不算,竟然敢賣老子的創意!”蕭寒目瞪口呆的看著沿途張貼的對聯,心裡已經把那“京城名家”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這人太無恥,賺了自己的錢不說,還拿自己的創意去賺彆人的錢,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不過氣歸氣,現在還是上朝比較重要,蕭寒隻得按捺下心情,等著過後跟他算總賬,到時候吃了多少,都得給他吐出來!
卯時,也就是官員上朝的時間,點卯一說,也就是由此而來。
因為早晨耽擱了一會,蕭寒來到皇宮的時間稍微有些晚。
此時寬敞的朱雀門那裡除了他,已經看不到其他人。
“壞了,要晚!”
看到如此場景,心虛的蕭寒不等馬車停穩,人就已經跳下馬車,一溜煙的往宮門裡麵跑!
一路飛奔,一天的運動量在早晨就已經完成!
讓蕭寒感到幸運的是:在往太極宮那高高台階爬的時候,他竟然遇到了幾個同僚。
隻要是上過學的人都知道,這快遲到的,最高興就是看到同夥!
畢竟這樣一來,就算真的遲到,有人陪著總比自己一個人扛著要好!
跟著這幾個並不太相熟的官員一起來到太極殿,蕭寒探頭望大殿裡看了一眼,等發覺裡麵的大臣還在輕鬆寫意的聊著天時,就知道自己並沒有遲到。
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蕭寒輕車熟路的從眾人身後竄了進去,正要找個角落藏起來補覺,卻不料迎麵跟唐儉撞個正著。
“蕭侯你這是往哪裡鑽走走走,跟我們去前麵,今天是個大日子,萬不可隨意!”
唐儉看到蕭寒,一驚之下,趕忙拉著他就往前走,他知道蕭寒的秉性,隻是之前上朝隨意些沒人管他,但是今日卻容不得半點差錯!
“我,我在後麵行了,到前麵乾嘛”蕭寒被唐儉拉著是一萬個不願意,對於這些東西,他向來認為就是走個過場,現在非弄得那麼麻煩乾嘛
“胡扯!今天每個人的位置都是定死的,你不站在那裡,空出一個缺口,讓其他人怎麼看!”
唐儉瞪著眼睛嗬斥了蕭寒一句,當然,這也是因為他跟蕭寒關係很好的緣故,否則換了彆人,鬼才管你!
官場上的老油條,從來都是個人自掃門前雪,不往你瓦上再撒點霜就算厚道了。
“行,不就一個早晨麼我忍!”蕭寒聽唐儉這麼說,也知道今天是不能亂竄了,隻能任由他拉著自己在人群裡穿梭。
“好了,到了!就這,不準亂動,今天有很多番邦前來觀禮,讓他們看了笑話,陛下都饒不了你!”
唐儉沒管蕭寒極不情願的語氣,一直把蕭寒領到前頭第三排的位置,他這才鬆開手,隨後言辭警告蕭寒一番,他也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
“嘿嘿,各位大人過年好!”
等到唐儉走後,蕭寒擠出一張笑臉,樂嗬嗬的跟周圍的同僚打著招呼,儘管這些人,他一個不認識!
“蕭侯過年好!”
周圍的人看蕭寒這般客氣,也紛紛拱手回禮,一時間這裡的氣氛倒是極為融洽。
說起來,今天的排位確實有些奇怪,根本不是按照以前文武分立,而是單純論官銜大小,一個一個排列下來。
此時在蕭寒的周圍,全部都是身著淺紅色官服的大唐官員,而且歲數基本上都得比他大出兩倍!
蕭寒自站在這裡的第一想法就是:排位置的禮部官員腦子肯定被驢踢了!
這不是蕭寒沒事找事故意罵他們!隻是因為這一堆淺緋色的人群中,單獨站著他一個穿大紅官服的年輕人,就跟麥地裡豎著一根棒槌一般明顯!難不成那些禮部的人都是瞎子,看不見
蕭寒不知,造成如今這種情況,確實是禮部疏漏了。
當初李淵準蕭寒著紅袍的旨意那可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全大唐滿打滿算,也隻有他一個跨級穿四品官袍的人,所以禮部排列次序的時候,把這一點忘得是一乾二淨!
不過現在,禮部的人也發現了這一點。
禮部侍郎竇忠還在得意洋洋的看著排列有序的隊伍,等無意中看到蕭寒時,眼神都直了!剛要跳過來將蕭寒拖走,不料就在此時,祈天鐘響了。
一百零八響祈天鐘響徹長安,這是全大唐最隆重的禮節!除去絕世之功,也隻有每年的元日才會敲響這麼多下。
“這……哎!”竇忠眼睜睜看著李淵踩著鐘聲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隻能長歎一口氣,拱手低頭裝作沒看見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