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男人激動的呼喊,人群裡很快又跑出一個女子帶著兩個小娃娃下拜。
蕭寒見狀,趕緊虛扶一把,讓他們趕緊起身。
隻是這就像是開了一個頭一般,接下來不斷有人出來或作揖,或跪拜。原先拿的鋤頭鐵鍁反倒都丟到了一旁。
看著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現場,可能連蕭寒自己都不知道,在這漢中地帶,他還能有如此大的名聲!
治瘟疫,興水利,推新糧。
不能說每個漢中人都受過他恩惠,起碼每個村子,都得有幾個對其心懷感激的!
隻是蕭寒極少出門,就連漢中城都很少去,所以見過蕭寒的人實在少的可憐。哪怕見過蕭寒一兩麵的人說起他是一副青少年的模樣,大多數也是不信的。
在他們眼裡,能做出這麼多大事,善事!的人怎麼會是一副年紀輕輕的樣子長須飄飄,滿臉慈悲,再來幾條深深地皺紋這才符合條件嘛,比如孫思邈的形象,就尤其符合!
看著原本準備前來暴打歹人,就這麼變成了感謝大會!不光蕭寒有些手足無措,其他人也傻了眼。
尤其是劉姓族人,在目瞪口呆之餘,隻感覺渾身冰冷,一種恐懼感瞬間升上心頭。
婦人的小叔子此時也不哀嚎了,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突然趁著他人不注意,一軲轆爬起身,貓著腰就往外跑!看方向,竟是連家也不敢回,徑直往黑漆漆的村外跑去!
小東看到了劉姓族人一個一個和小老鼠過街一樣從院子裡溜走,趕緊拉了拉蕭寒。
不過蕭寒卻懶得搭理這些人,讓他們走吧!反正從此之後,在村子裡他們是再也抬不起頭了,名聲,已經毀了。
不得不說,權勢在很多時候,是比道理要好用的多!
原本還不知道要糾纏多久的事情,在蕭寒亮明身份後,立刻就春風化雪,消失的無影無蹤。
婦人帶著小男孩出來,下拜謝過蕭寒,表情雖然哀傷無比,卻沒有半點將蕭寒視為罪魁禍首的樣子,這倒讓蕭寒放下了心裡最大的一塊心結。
唐人知自命,不會把自己,或者老天的過失貿然推給彆人,哪怕心懷喪夫之痛,也不肯失了做人的公正。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村裡的老者喝退了激動的人群,隻留下三兩戶幫婦人修補修補木門,再把未及時搭建的靈堂趕緊搭建起來。
這些本來應該是婦人親戚的乾的活,可是就現在看來,肯定指望不上他們了!所以卻隻能讓村人幫忙來做,等眾人一起動手搭起靈堂,放上白蟠,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蕭寒一直在院子裡等到所有事情結束,這才要離去,村裡的老者本想要留他明日再回去,但是蕭寒卻搖頭拒絕了。
他們一行這麼多人,那裡是一家房子就能盛開的再說還有薛盼,這也是個難題!不如摸黑回去,反正路途也並不太遠。
蕭寒執意要走,老者見勸不動,便讓村裡幾個青壯打著火把去送一下他們。
五六個火把將道路照的通亮,伴隨著蕭寒幾人一路遠去,直到出了村子很遠,幾個青壯才在蕭寒的催促下,不情願的返回。
少了好幾個人,火把也燒完了好幾隻,馬車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坐在車廂裡,折騰一下午的蕭寒有些疲憊,薛盼見了,便將蕭寒的腦袋輕輕的靠在自己肩膀上。
如果在平日,這種親昵的動作絕對會讓蕭寒跟打了雞血一樣!瞬間化身月夜之狼,還是不管有沒有月亮的那種!
隻是今天,他不光是身體上的勞累,更是心理上的疲憊!哪怕此刻絲絲暗香浮動在鼻間,蕭寒也沒心情再去細細體會了。
“盼盼,你說換做他人,今天會怎麼辦”蕭寒閉著眼睛隨馬車顛簸,走著走著,突然開口問薛盼。
薛盼此時正有些為自己剛剛的大膽舉動感到羞怯,聞言先是一怔,隨後想了想才道:“換成彆人我想想,嗯,要是我哥哥,估計隻會派人送來錢財。要是劉弘基,估計他根本就不會想回事!如果是秦王……”
“秦王會怎樣”
“如果他有空,也可能會親自來。而且會狠狠的懲治那些勢利小人!”
蕭寒“哦”了一聲,突然歎氣道:“哎,當初華師傅就說我性子……那個有些善良,做不成大事,後來跟我在一起的孫道長雖然沒明說,但也是這種感覺,可我就是改不過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蕭寒停頓了一下,語氣也有些不自然。因為華老頭當初說自己,自然不會是這般客氣。他的原話是說蕭寒性子軟不拉幾,和堆爛泥一樣!隻是這話太難聽,蕭寒不願意薛盼麵前說起,隻能換了一個文雅點的詞彙。
薛盼聽後,噗嗤一笑,幫蕭寒理了理垂落在額頭上的頭發,然後才輕聲道:“想什麼呢,誰說心善是壞事如果心狠才能辦成大事,那麼多山賊響馬還活的跟叫花子一樣我隻知道,天佑有德之人!您現在高官厚祿,去到哪裡都能得一片人心。身邊的朋友不是皇子,就是大將!要不就是袁道長,孫道長一類的神仙!難道這還不能證明自己再說了,如果他人來探望,多半會有各種目的,隻有你才是真心探視!”
“哦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厲害我自己都不知道!”蕭寒聽了薛盼的話,頓時喜笑顏開,渾然忘卻剛剛的憂傷。
薛盼看著驚喜的蕭寒,哄小孩一般笑著說道:“那當然了!”
蕭寒美滋滋的琢磨了一會,突然直起身子對薛盼說:“不過,你好像少說了一個重要的人!”
“誰啊”薛盼好奇的問。
蕭寒賤笑:“嘿嘿,就是美麗動人,善解人意的薛盼薛大美女啊!來,讓蕭大善人香一個……”
“呀,討厭!彆過來,你再過來我可要動手了……”
“嘿嘿~嗷……”
車廂外,一腳深一腳淺走在土路上的小東和愣子麵麵相覷,侯爺怎麼突然叫的這麼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