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恭主持了這次會議,主要的議題就是要不要投降。
所有參加會議的官員心裡其實都已經有想法了,那就是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早點投降才是正理。
雖然蕭尋隻帶了一萬騎兵過來,單純依靠這一萬騎兵,很難平定遼東,但不要忘了,蕭尋身邊還有一個曹昂,曹昂是曹操指定的太子!
魏公國的太子親自出征,足以看出來曹操對遼東的重視。
如果他們敢負隅頑抗,或許用不了多久,曹操就會親率大軍前來。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算想投降,都沒有機會了。
投降這種事,肯定是越早越好,如果能交上一份投名狀,就更好了。
所以參加會議的時候,這些官員都在等著公孫恭表態。
如果公孫恭願意投降也就罷了,他們跟著公孫恭一起投降,就算不能保住原本的權力和地位,應該也不會受到清算,依舊可以在遼東立足;
但要是公孫恭不識時務,不肯投降,那就彆怪他們翻臉不認人了。
幫了公孫恭,主動獻城,那就是大功一件,絕對可以讓他們在遼東獲得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力!
所以他們都在等公孫恭表態。
公孫恭也是徹底沒了主意,上來也不表態,而是讓下麵的官員先發表意見,結果這些官員一個個都悶著頭不說話。
張敞見狀,主動開口。
“主公,蕭尋雖然厲害,而且已經兵臨城下,但單憑蕭尋那一萬騎兵想要攻破襄平,無異於癡人說夢!
主公難道忘了之前烏桓勢大的時候,數萬騎兵南下,卻連陽樂也攻不破的事了嗎?
沒有強大的攻城器械,沒有足夠的先登部落,如何攻城?
隻要我們征調民夫,上下一心,一起守衛襄平,蕭尋根本不可能攻破襄平!”
“張將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公孫恭聽到張敞如此言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向張敞詢問是不是真的。
張敞起身,“主公若是不信,我願親自領兵防守,絕對不會讓蕭尋踏上城牆半步!”
“好好!太好了!”
公孫恭看到張敞態度如此堅決,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有張將軍在,我就放心了。諸位,你們還有什麼想法嗎?”
其他官員麵麵相覷,他們原本是打算勸公孫恭投降的,誰能想到張敞竟然如此頭鐵,想要負隅頑抗到底,這讓他們如何開口勸公孫恭投降?
張敞表現得如此大義凜然,誰能厚著臉皮說投降?
難道就不怕張敞當場拔劍把他給砍了嗎?
所以這些官員紛紛低頭,不敢言語。
公孫恭見狀,直到這些官員靠不住,便再次看向張敞。
“張將軍,那就全靠你了!隻要能守住襄平,你就是首功!”
“多謝主公!末將一定竭儘全力,不讓主公失望!”
張敞再次表態,一副要和蕭尋鬥到底的架勢。
眾多官員無奈,隻能起身告辭。
不過出來之後,這些官員就自動湊到一起,開始商量對策了。
明眼人都知道跟著公孫家沒有前途,那為什麼不趁著這次機會,主動投降,立下大功呢?
一個人或許無法成事,但隻要人多一些,他們難道還對付不了公孫恭和張敞兩人嗎?
公孫恭和張敞想要和蕭尋作對,他們可不想。
他們隻想保住現有的身份和地位,保住他們的榮華富貴。
所以這些官員湊在一起商量一番,決定今天晚上就動手,先擒住公孫恭和張敞,明天一早就獻城。
商議完畢,眾人各自回家,召集家仆,準備晚上大乾一場。
結果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們還沒來及動手,張敞就帶著一千多士兵將這些官員的府邸全都給圍住了。
他們想要投降,卻沒有想過蕭尋想不想讓他們投降。
公孫家族在遼東紮根已久,這些官員追隨公孫家族時間也很長了,他們背後代表了強大的遼東士族的利益,而蕭尋不想看到他花費心思平定的遼東,依舊是士族的天下。
所以蕭尋白天的時候就讓親衛轉達了自己的意思,讓張敞在公開投降之前,先把襄平內那些官員除掉一部分,好好打擊一下遼東士族,方便接下來的管理。
張敞不太明白蕭尋的意思,也不知道蕭尋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所以他才會主動說要堅守襄平,刺激這些官員做出一些背叛的舉動,然後他就能以平叛的借口對他們出手,將這些官員治罪。
所以嚴格來說,這些襄平的官員還是挺冤枉的,他們明明看清楚了行事,也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奈何他們的身份和地位,無法讓蕭尋接受,所以他們的結果已經注定了。
張敞下手很快,很乾淨,將這些官員的府邸包圍之後,直接以謀逆的罪名將這些官員全家上下斬殺,一個不留。
從張敞開始行動到結束,也不過兩個時辰,但是襄平內大部分官員都已經被殺了,襄平徹底陷入癱瘓之中。
做完這些,張敞也沒有休息,而是直接帶兵衝進公孫恭的府邸,把公孫恭從床上拎了起來。
“公孫恭,你可願投降?”
公孫恭懵了。
什麼情況?
白天的時候,不是你張敞說要堅守到底,絕對不會讓蕭尋踏上襄平城牆半步嗎?
為什麼到了晚上,你突然就衝進來,問我願不願意投降?
公孫恭還想多問兩句,但是看到張敞手裡帶著鮮血的環首刀,頓時就被嚇到了。
“張將軍,你說如何,便是如何!我都聽你的!”
關鍵時刻,公孫恭還是很懂得如何保命的。
張敞笑了,“好,既然主公如此明事理,那我就不跟主公繞彎子了。
傍晚的時候我接到消息,襄平不少官員已經勾結在一起,打算晚上起事,生擒主公,開門獻城,所以我顧不上向主公彙報,趕緊領兵前去平叛!
如今那些勾結在一起,妄圖對主公不利的人,已經全都被我殺死了!”
“啊?都……都死了?”
公孫恭就算反應再慢,也知道張敞不對了。
張敞點頭,“是的,都死了!原本我是打算輔佐主公,堅守襄平,絕對不會讓蕭尋輕易得逞的,但是那些官員一起出手,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將他們殺死。
但是那些官員死了之後,襄平必然大亂,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守住襄平,所以主公還是早做決斷,要麼趁早投降,要麼就趕緊逃跑,否則等到天亮,主公想跑都跑不了了!”
“這……”
公孫恭大腦空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張敞急了,“主公,你說話啊!到底怎麼辦?”
公孫恭回過神來,說出了他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句話。
“我……我聽張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