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特市北區“什麼鬼東西,你們難道一點解決辦法都沒有嗎都被抓走了這也能被抓走”紅袍男人高舉起手中的移動電話,似乎準備將它摔在地上,但最終,他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握住電話,將其放回了耳邊,大聲吼道,“無論如何,你們一定要繼續執行計劃,你聽到城外的炮聲了嗎財團的傭兵團馬上就要破城了,這正是你們為偉大的混亂獻身的時候,不要恐懼,永恒的混亂會庇佑你們的生命與靈魂!”說罷,他直接伸手掛斷了電話。“怎麼了”身後傳來蒼老的詢問。那模樣蒼老的老人從口袋裡緩緩拿出細長的木盒,放在身前的桌麵上,將其打開。“我手下那幫蠢貨,有好幾個負責人被抓了,”紅袍男人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繼續道,“你還記得圍攻聯邦調查局的那個城防軍機械營嗎我懷疑索特那個混蛋根本沒讓那個機械營回城防軍,而是偽裝成市警察,蹲守在各個路口。“不然以市警察局那點人手,怎麼會在這麼多地方布點還有有這麼強的行動力”“城牆上的城防軍少了,那不應該是好事嗎”身後蒼老的聲音沙啞道。那布滿青筋的蒼老手掌伸進盒子裡,緩緩觸碰向那那顆鮮紅的寶石。這寶石上的色彩似乎更加的鮮豔了,就像鋪滿了人的鮮血,在燈光下反射著晶瑩的色彩。“的確這麼說沒錯,但是我們的人被抓的太多了,而且那幾個被抓的負責人有一個還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我們可能已經暴露了,對了,”背對著老人紅袍男人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去,“你們那些傭兵團,究竟還要多久才能破城。”他的目光落在身後的老人身上,然後話語一頓。他看著那老人將木盒裡的項鏈緩緩拿出,然後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起來還挺適合的。”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老人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他。這微笑與老人之前那種,壓抑的布滿陰謀的、仿佛狐狸笑容的微笑不同,現在老人這笑容,更像是一頭凶惡的猛虎,在壓低自己的頭顱,對著自己的‘獵物’,儘量扯出一點像人一樣的笑容。這扭曲恐怖的,滿懷惡意的微笑,讓人僅僅看一眼,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覺。然而看到這笑容,看到老人已經戴在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紅袍男人似乎一點也想不到恐懼,又似乎是某種喜悅衝破了他的恐懼。他張開手,哈哈大笑道,“威肯,我的朋友,我就說過,你是被混亂選中的人,你天生應該戴上這項鏈。”他向前一步,看向威肯的臉頰,興奮的圍繞著威肯轉了半圈,“感覺怎麼樣你有聽到我主偉大的教誨嗎”“感覺還好,”威肯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的紅袍男人,“不過所謂神明的聲音,我好像沒有聽到,我隻感覺很舒服,異常的舒服。”“你距離偉大的主還不夠近,”紅袍男人緩聲道,他張開手,臉上掛著無法抑製的笑容,“但是你的靈使是如此的適合混亂,我能預見到,你能製造出比我們更加強大的混亂,你能帶領著咱們這支混亂教會一步步的走上更高一級的台階。”“我在混亂教會裡,給你打工嗎”威肯看了一眼紅袍男人,隨口說道。“當然不,”紅袍男人立刻說道,“如果你願意歸於我主的榮光之下,你立刻就能成為我們的長老,”他抬起手,“我可以退到你身後,成為你的助手,一起為了散布我主的榮光而奮鬥。”“聽起來很不錯,”威肯搖搖頭,他看著紅袍男人,“但是我怎麼知道你隻是想把我推到台前當槍使,還是真的願意服從我的指揮。”“這。”紅袍男人麵色一僵,似乎有些糾結。“到手的權力誰又願意放手呢,”威肯低下頭來,笑著看著紅袍男人,沙啞道,“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也應該給我一點‘誠意’。”“你想要什麼”紅袍男人仰頭看著眼前的身影,微微一愣。這一刻,他才恍然驚覺,這個老人也是一個老狐狸,老狐狸是不會隻聽口頭上的好話的。一下子,他有些躑躅起來。他對偉大混亂的信仰的確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大長老沒了,長老可能也沒了,第一護法也沒了,壓在他頭上的人都沒了。連帶著唯一有可能威脅他地位的風衣男人也因為保護威肯死了。他從未感受到過如此絕對的權力,可以任意的指使任何一個人,可以毫不顧忌的怒斥任何一個教會的下屬,可以讓誰生誰就生,讓誰死誰就死。此時此刻,他就是這支混亂教會的‘領袖’。權力一旦到手,再放下,就使人充滿了不舍。在剛剛給‘威肯’提建議的時候,他也未說過一句要放棄權力的話,長老可以是長老,但是長老不一定能指揮得動人。威肯注視著眼前的紅袍男人,注視著那眼中的躊躇和不舍,在無數個日夜中,他曾無數次看到過這相似的眼神。在彆人眼裡,也在自己的鏡中。這就是人類,在自身所搭建的規則和**裡,囚禁自身。他胸前的紅寶石閃爍過一道微弱的光輝,就如同流動的鮮血拂過血紅的心臟。“你既然想要我來做混亂教會的長老,”威肯緩緩開口,笑道,“但是我對你們教會還一無所知,我甚至不知道你們教會的駐點在哪兒,也不知道你們有多少人,至少,我得對這個組織有點了解哪怕我本身並不太喜歡你們。”“這,”聽到威肯並不準備直接奪權,紅袍男人的緊繃的麵容微微鬆了一點,但他的麵色依舊有些猶豫,“我們駐點是教會最高的機密,那裡有這麼多年來我們收集的所有東西,你知道的,如果一旦泄露,不光會招來聯邦調查局,也會招來其他隱秘組織的覬覦。”“你覺得你的神在眷顧我,你在邀請我成為你們的長老,”威肯嗤笑一聲,“但卻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他收回目光,轉過身,似乎不再準備和紅袍男人繼續聊下去了。“讚美我主,”紅袍男人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從衣服內袋裡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張儲存芯片,低聲道,“這芯片裡有我們駐點的具體地圖,密碼是‘讚美偉大的混亂’。”“哦”威肯伸手接過了芯片,接入了手環,然後輸入了密碼。很快,一副地圖在他視野中一閃而過,他抬起頭來,饒有興趣的看著紅袍男人,“居然在山裡,我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人找到你們了。”“危險與混亂彌漫的地方,”紅袍男人將手放在胸前,虔誠道,“就是神賜予我們的居所。”“好了,”威肯收起芯片,緩聲道,“你有武器嗎我現在也是超凡者了,需要一點能對付超凡者的武器。”紅袍男人抬頭看了一眼他,在將據點的位置都給出之後,他的思緒已經不再那麼‘拒絕’,他將手伸進長袍裡,拿出來一柄潔白的小刀。些許密密麻麻的宛如植物根係一般的細小的血色紋路,布滿這小刀的刀刃,又似乎深入了刀刃之中。“這把小刀來自一頭級的異獸最堅硬的骨頭,它為大長老所殺,骨頭被取出來,打造成了兵器,”他將小刀遞給身前的威肯,“這把刀接受了混亂的賜福,隻有容納在混亂的歌聲裡的人才能執掌,它甚至能傷到級,這原本是大長老的武器,後來大長老換了新武器,這東西就暫時保管在了我這了。”“哦”威肯伸手接過小刀,抬手揮舞了一下,任由鋒利的刀刃在自己指尖飛舞,“好刀。”那刀身上血色的紋路伴隨著威肯的把玩,蔓延出妖異的光輝,將整把刀更加勾勒的陰森恐怖起來。看到威肯似乎很滿意這把小刀,紅袍男人微微鬆了一口氣。總得來看,威肯並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掌權**,但是也在一步步的試探。紅袍男人很清楚,總有一天,威肯會和他產生矛盾,這是一隻老狐狸,而現在,還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從狡詐的狐狸,變成了狡詐而凶猛的老虎。眼前的威肯的恐怖程度遠勝從前。不過混亂的汙染會讓任何有理智的家夥變得沒有理智,有時候離神明太近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時間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隻要靜靜的等待,等待威肯完全被瘋狂吞噬,一個沒有腦子的瘋子,自然是好操控的。在紅袍男人思緒翻飛的時候,威肯也停下了把玩手中小刀的動作。他注視著身前的紅袍男人,“這把刀不知道鋒不鋒利。”“啊”紅袍男人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威肯,搖搖頭,失笑道,“這可是一把能傷到級的武器,自然是鋒利的。”這威肯,剛剛才戴上項鏈,腦袋就開始不清醒了。然後紅袍男人回轉視線,看向窗外,依稀有一些人影正在向著這棟樓快速湧來,他低頭說道,“果然,這裡暴露了,咱們得立刻離——咕嚕——”但他話還沒說完,帶著血色紋路的匕首就從後方斜向刺穿了他的脖子。“看來這把刀的確夠鋒利。”威肯低啞的,帶著些許囈語般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紅袍男人瞪大眼睛,眼中充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喉嚨裡湧出滾動的鮮血,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詢問,到底是為什麼。無論出於什麼理由,他們現在仍舊是盟友,威肯還需要他來指揮混亂教會的信徒,要翻臉也不應該這個時候翻。而且此刻這間屋子裡,混亂教會的人要遠超過安保部隊,戰鬥力還比那些安保部隊的人強。這家夥瘋了嗎“這不就是,你一直所追求的混亂嗎”威肯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疑惑,附在他耳邊,低聲笑道,“還是說,你對混亂的信仰,並沒有你自己所想象的,那樣的虔誠”他壓低著頭顱,低低的笑道,“不要恐懼,永恒的混亂會庇佑你的生命與靈魂。”在紅袍男人的瞪得渾圓的目光中,他偏轉刀刃,輕而易舉的切割開了紅袍男人的脖頸,割下了他的頭顱。鮮血濺在他胸前的紅寶石吊墜上,讓那吊墜閃爍著流光妖異的色彩。遠處角落裡執勤的混亂教會成員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直到此刻,才完全反應過來,嘶啞著吼道,“你在做什麼”而那些原本應該和威肯站在一起的安保部隊成員,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數比,轉身就跑。“人類總是在被自己所創造的東西限製,”威肯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小刀,根本沒有管周圍的變化,沙啞笑道,“這世上本沒有秩序,人類自己給自己創造了秩序,自己將自己奴役,並以此為榮,現在,回想起我的前半生,我究竟在做些什麼呢”周圍的混亂教會信徒茫然的看著他,“你這個瘋子!”“瘋子”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混亂教徒,笑道,“你們信仰混亂,卻組成了這麼嚴密的教會結構,出現了秩序和權威,你們究竟在信仰什麼”“殺了他!”周圍的混亂信徒相視一眼,拿起了一旁的武器。“有時候我也會想,”濃密的血肉將那蒼老的肌膚再次撐的豐盈,一瞬間,站在那裡的人,就仿佛年輕了幾十歲,他看著那些或開槍,或衝過來的混亂信徒,輕輕抬起了手中染血的刀刃,“我這麼多年,曲意逢迎,討好那些維特蘭的老爺們,放棄所有東西,不擇手段,一步步往上爬,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為了從一條野狗,變成另一條健碩的家狗嗎”他將刀刃橫在自己身前,輕輕舔了一下上麵未乾的血跡。有些甜,有些腥味,味道並不怎麼好,但是卻有一種獨特的‘清香’。那仿佛就是,生命的味道。他抬起手中的刀刃,直接切開了自己的心口,然後他伸出手去,從傷口中取出一個半透明的儀器。這儀器上依舊有微弱的光輝在流動著,似乎正在運轉。微型仿生植入型監聽器。什麼時候恐怕是在博瑞克蒙住他的眼睛,封鎖他的嗅覺,抓著他的身軀穿過那條密道的時候。砰——他微微用力,直接捏碎了這個儀器。遠處的炮火聲依舊在響著,但威肯早已清楚,這一切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價值,城外的傭兵團再也無法進來了。所有人,都在那家夥的局中。他伸手觸碰了一下掛在胸前的寶石,向前一步,直接刺穿了最前方一個混亂信徒的脖頸。既然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的走向毀滅,那就不如徹底放棄吧。一具具屍骸倒在地上,鮮紅的寶石被鮮血所澆灌,閃爍著妖異的光輝。砰——那蒼老的人影直接撞破了窗戶,越到另一側的天台上,衝向了西門的方向。——明特市北城外血色刀光劃過天空,與那蛇頭長矛撞在了一起。砰——那褐發軍官的握住長矛的手微微一顫,後退了半步,整個身軀向後倒飛而出,落在了魔狼機甲的‘頂部’。微微冷風拂過何奧的發縷,在褐發軍官被‘擊飛’之後,他的身影自然的飄落而下,站在了褐發軍官原來的位置上。而此刻,穩定住身形的褐發軍官也抬起頭來,看向不遠處的何奧,嘴角微微勾起。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索特’,在關閉城門的那天夜裡,他就站在城外,看到了這張麵容。“看來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很好,”他抬起手中的長矛,“我不殺重傷無力的家夥,”轟——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伴隨著一聲轟鳴的音爆,這修長的軍官身影瞬間出現在何奧的身前。四千六百字,月初求個票票。........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