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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
閆寧他爸豎起食指，看著顧北野。
他剛才已經看出來了，‘局長家的胖兒子’根本沒有主意，全都是在聽旁邊男生的。
顧北野聽到他喊出一千的‘高價’心中暗自腹誹：
“喊得這麼大聲，我還以為要給個小目標呐，讓我白高興一場。”
顧北野裝作無辜地微微皺眉，手指在桌子下邊悄悄擰住汪泉大腿上的肉轉了一圈。
“啊……疼……疼……”
汪泉猝不及防的叫聲響起，驚得調解室裡的大人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顧北野擔心地上前摸摸他的肚子：
“怎麼了……什麼？肚子疼？下邊也疼？
不會把根子踢折了了吧？
要不脫下褲子來檢查一下？”
汪泉都不知道顧北野在跟誰說話，大大的腦袋上全是問號：
“我明明捂著的是腿，跟我二弟有什麼關係。
你的才被撅折了？”
“一萬……”
閆寧老爸再次出價，聽到顧北野的話，他後背都有些發涼。
如果真傷到小胖子的命根子，等他‘局長老爹’來了，就不是錢的事了。
顧北野抬起頭，奸詐犀利的眼神掃過房間內所有家長的臉龐。
意思很明顯：一人一萬，還是就你給一萬？
閆寧他爸見狀立馬領會他的意思，當即看向其他家長。
其他家長有人覺得太多了，但是也有人覺得儘快把事情處理掉，把孩子領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我同意……”
等到所有家長都同意後，顧北野表情為難地看著汪泉，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小胖子捂著肚子點點頭。
“什麼？沒有銀行卡？”顧北野突然來了一句，有事讓汪泉一臉懵。
我什麼時候說銀行卡了？
“那就現金，我馬上去附近atm去取。”
閆寧的老爸說著，拉著媳婦就要出門。
顧北野立馬做出一個製止的手勢：
“等一下，我們還有一個要求。”
一句話，又把在場所有家長的目光引到了顧北野身上。
“不會要反悔吧？”
“要加錢？”
閆寧老爸也不知道顧北野想乾什麼。
他剛要開口詢問，顧北野就自己率先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這個朋友說了，要讓閆寧他們寫保證書，以後絕對不能報複。
我們都是好孩子，也不會打架，看到路上的螞蟻搬家都要繞著走。
萬一他們回學校再打我們怎麼辦？”
顧北野說著，聲音裡還帶著害怕的哽咽聲，似乎被他們打得害怕了。
“保證書嗎？”家長們有些猶豫。
“不行的話就算了，賠償我們也不要，免得他們出去後又鑽回去胡同堵我們。”
顧北野可憐巴巴的，伸手攙扶著汪泉的胳膊，作勢要走。
一個中年男人立馬起身擺擺手：
“好，我讓他給你們寫。”
其他家長也隨聲附和。
氣氛已經烘托到這了，家長們也不可能不同意。
不就是一張保證書嗎？
和他們兒子的大好未來相比，不算什麼。
接下來，家長們該取錢的去取錢，看孩子的看孩子。
半個小時後，顧北野麵前已經放好了七張保證書。
帽子叔叔也站在他們兩人身邊，遞過來一個文件：
“在這上邊簽個字，你們就可以走了。”
顧北野接過對方遞來的中性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又順手遞給汪泉。
“那個胡同沒有監控，幸好有人來給你們作證。
要不然你們很可能被定性為互毆。”帽子叔叔接過他們簽好的文件，隨口說了一句。
顧北野手上拿著紙巾正在擦臉上的灰，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
“誰給我們作證的？”
“一個小姑娘。”
帽子叔叔合上文件，準備離開，隨即揚了揚下巴看向門外：
“諾，就是她。”
顧北野和汪泉同時轉頭，順著帽子叔叔的視線看去。
女孩走在院子裡，馬上就要走出大門了。
“是她？”
顧北野暗自嘀咕一句，和帽子叔叔道謝後，快步跑了出去。
汪泉拍了拍屁股，緊跟著追出去。
帽子叔叔站在原地，露出不可察覺的笑容：
“這兩個家夥，演得可真像，不當演員可惜了。”
顧北野在路口追到前邊的姑娘，猛地擋在她麵前：
“謝婉兒同學，這麼巧，你也路過這裡？”
謝婉兒被突然出現的男生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兩步。
顧北野下意識地想伸手拉她，手掌停在半空改變軌跡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收了回來。
謝婉兒看清路燈下少年棱角分明的臉龐後，緊張的情緒緩和下來。
“是挺巧的，你怎麼也在這？”
她還不知道，自己證人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顧北野暫時也不打算揭穿，四十五度仰起頭，看著黑色的夜空，顯得裝逼又深沉：
“我晚上去見義勇為了，過來協助帽子叔叔辦案。”
旁邊的汪泉哼哧哼哧喘著粗氣，露出鄙夷的神色。
差點讓人給打了，還在這裝呢？
顧北野餘光看到他的死樣子也不搭理他，繼續對謝婉兒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相遇就是緣分，我順路送你回去吧？”
顧北野讓汪泉先回去，便和謝婉兒一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麼樣，人家今天晚上也算是幫了自己，作為回報送她回家也算是禮尚往來。
顧北野幫謝婉兒推著自行車，穿過路口，突然聽到拐角的牆根處傳來一陣聲音。
“我兒子說了，就是你家兒子讓他們去打人的，這個錢你必須出。”
說話的中年男人帶著家鄉的口音，每一個字都是靠喊出來的，顯得很是憤怒。
顧北野聽得出來，這是王震源他父親的聲音。
另一個說話的是閆寧的父親，他語氣也很無奈：
“錢我可以還給你一半，全給你是不可能的，你兒子畢竟參與了。”
顧北野並沒有繼續聽下去，而是騎上謝婉兒的自行車，示意她坐到後座上：
“你家住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