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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犯抓到又跑了,專案組同誌重傷三人,輕傷六人,衛敏也負傷住院了。”
秦雲東隻是概括說了一句,並沒有詳細向苗英傑講述。
一方麵抓捕蘭輝和唐鐵漢是浠水的案件,臨縣公安局隻是協助,苗英傑用不著知道過程,隻需要知道結果就行。
另一方麵,苗英傑自己還有一堆煩心事,秦雲東也不想讓他再分心。
苗英傑聽說衛敏受傷,吃了一驚,忙問傷情是否嚴重。
秦雲東安慰他說,衛敏被送到省人民醫院後已經脫離危險,現在正在恢複中。
苗英傑長長出了一口氣。
“那就好,衛敏是著名專家,省廳的寶貝,她來臨縣隻是掛職鍛煉,如果在咱們這裡出了事,你我都不好向省廳交代。”
正說著,一列火車緩緩駛入車站,停在月台前。
站在月台上的武警立刻使用警戒線,將最後一節車廂隔開,一批武警排隊上車。
不一會兒,頭戴麵罩戴著手銬的犯人一個個魚貫下車,每個人都有兩個武警架著胳膊向外走。
史隊長帶著臨縣籍的專案組成員下車,看到秦雲東和苗英傑馬上迎上前敬禮。
秦雲東沒有讓他敬禮,而是緊緊握住他的手。
“史隊,同誌們辛苦了。”
“不辛苦,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應該做的。”
史隊長摸了摸胡茬,顯得非常平靜。
苗英傑跟著和他握手,邀請他吃晚飯喝慶功酒。
史隊長卻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
“苗書記,押下車的犯人都是新臨陣犯罪團夥,車上還有蘭輝在索倫縣的團夥成員,以及他犯罪的證據資料,我需要繼續乘火車到習水站,辦理移交手續。”
他接著表示,這次臨縣公安局為協助辦案,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回去要向洛勇強局長彙報,一定要向上級為臨縣公安局慶功。
“所以慶功酒應該由我們請。等到衛局傷愈歸來,我們會親自來臨縣表達感謝和敬意。”
史隊長說完就向二人告辭,匆匆返回火車。
“我有時候很羨慕他們,直接和犯罪分子麵對麵搏鬥,不用擔心內部的冷槍暗箭。”
苗英傑看著史隊長的背影,輕聲感慨。
秦雲東拉著苗英傑向外走。
“你這是圍城心理,城外的人羨慕城內的人,但城內的人也在羨慕城外。隻要是人,都會存在仁義和殘暴,忠誠和背叛,陽謀和陰謀,乾哪一行都一樣。”
秦雲東叫上杜書記和翁主任,三個人陪著苗英傑坐上王濤開的車。
傅霞下午已經安全到家,看到苗英傑等人進屋,她忙著招呼沏茶。
看上去似乎很正常,但幾個男人都能看出傅霞精神倦怠,目光散亂,估計還沒有從雙規的心態中調整過來。
“他們對你用刑了嗎?”
苗英傑拉著傅霞的雙手,心疼地從頭到腳打量著自己的老婆。
“還好,沒有人打我,隻是花午川一直反複質詢,不讓我好好休息。”
傅霞看到丈夫如此體貼,心中頗為欣慰。
苗英傑不是一個有情趣的人,平時過日子對傅霞很淡然,但出了事就能看出苗英傑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傅霞想起經曆的軟禁的二十個小時,忍不住委屈的眼眶泛紅,笑得也很勉強。
“花午川這個混蛋,我一定饒不了他。”
苗英傑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花午川。
秦雲東指了指單人沙發。
“嫂子受苦了,雖然應該讓你好好修整一段時間,但為了早日搞清問題,希望你配合說說案情,我們掌握了情況才好儘早想辦法解決麻煩。”
“我理解,給你們添麻煩了。”
秦雲東帶著紀委杜書記來家,傅霞也知道他的目的,於是很順從地坐下。
“嫂子,咱們時間不多,我說話就不再拐彎抹角,唐突的地方你多包涵。”
秦雲東先給傅霞和苗英傑打好預防針,這才向杜書記點點頭,正式開始詢問。
“傅霞同誌,這是非正式問話,你不要有顧慮,更不要隱瞞,否則我們也無從幫你。你是否有違紀違法行為?”
杜書記第一個問題就直奔核心。
“我……我沒有。”
傅霞的回答明顯有點虛。
“花午川雖然目的不純,但他如果沒有掌握一定的證據也不敢對你下手。如果想讓我們提供幫助,你最好實話實說。”
杜書記當然不信,緊跟著追問。
“我說的是實話……隻是以前的高新區管委會主任張麗曾經邀請我出國旅遊……不知道算不上違紀?”
傅霞忐忑不安地問。
苗英傑倏地站起身。
“什麼!你什麼時候和張麗出過國,我怎麼不知道?”
他驚訝萬分,傅霞從來沒有給他提過,至今他還蒙在鼓裡。
“就是張麗自殺前的兩個月吧,她說有一個大老板出錢邀請她到歐洲談合作,她覺得一個人去沒意思,於是想帶我一起去歐洲旅遊……我很想去見見世麵,給你說的話,你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就對你撒了謊,對不起。”
傅霞低下頭交代,她在臨行前對苗英傑謊稱,娘家有親戚家裡鬨糾紛,準備回去一星期。因為苗英傑不喜歡牽扯親戚,所以也沒有多問就同意她自己回去了。
“我嘞個去,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啊。”
苗英傑哀歎一聲,遞給杜書記一支煙,示意他繼續問。
杜書記有些為難,但看看坐在一旁靜靜旁聽的秦雲東,知道還得由自己問下去。
“傅霞同誌,出國旅遊本身並不屬於違紀,重點在於是否揮霍公款,以及因為旅遊產生的權錢交易……”
“我隻是教育局的小科長,哪有資格權錢交易?而且這全程都是那位大老板提供費用,我看張麗也沒有要過什麼發票,應該也不存在揮霍公款。”
傅霞急忙辯解,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傅霞同誌,請你好好想想,你們出國都去哪了,消費多少錢?”
杜書記是老紀委了,他見過太多人拚命想自證清白,但隻要有違紀行為,哪怕這個人準備得再充分,百密難免一疏,通過深挖細節,往往就能找出其中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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