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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揮剛釋放的疑犯進入拆遷區,通過潑漆、丟蛇、斷電斷水、砸門窗、威脅恐嚇,逼走了很多居民。
剩下的幾戶,蘭輝直接派人在半夜把人強行拉出,迅速推倒房子。
在蘭輝陰狠的推動下,終於在規定時間把一馬路拆得乾乾淨淨,他也因此獲得綽號“閻王爺”。
趙祥國對此大加讚賞,強行壓下所有上訪和訴訟,並把浠水縣拆遷業務,以及很多工程項目都交給了安天下公司。
蘭輝起初隻是冒險幫趙祥國,沒想到不但沒有受懲罰,反而得到表揚和各種工程,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不斷擴張人馬,逐漸形成威震周圍幾個縣的惡勢力。
後來,趙祥國組織了浠水酒廠改製,並讓蘭輝擔任改製領導小組的組長。
趙祥國的本意是讓酒廠假裝改製成功,虛增產值為浠水縣拉高gdp,創造自己的政績。
蘭輝領命後遵照趙祥國的指示,每年挪用彆的企業收入,銀行貸款,甚至造假騙取各類技改基金虛假提高增長率,再用每年獲得的獎勵彌補虛增收入出現的窟窿。
但這樣的騙局不能持久,短短兩年虛增的收入就已經遠超過酒廠的所有資產,已經成為巨大的隱患,隨時會爆發。
就在此時,原紀委副書記張毅接到各種舉報材料,揭發酒廠驚人的造假內幕。
趙祥國聞訊後找張毅談話,要求他不要再追查,但張毅卻是個硬骨頭,不但拒絕趙祥國的命令,還要將趙祥國的問題反映到市紀委。
蘭輝眼看趙祥國又麵臨危險,他毫不猶豫再次出手。
在得知張毅去劉樓鄉暗訪後,蘭輝精心布置了一個車禍現場除掉了張毅,他給主管交警的黃浩打招呼,要他不要調查,直接在意外事故鑒定書上簽字。
此事也就神不知鬼不覺遮掩過去。
趙祥國聽完傻了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一直認為蘭輝很能乾,是個前途無量的小夥子,但打死也想不到,這位明日之星居然乾出這麼多違法犯罪的事。
“這麼說,黃浩的死也是你派人乾的?”
“沒錯,黃浩知道是我乾的,我隻能殺人滅口,要不然早晚會延燒到您的頭上。”
“臨縣縱火燒劉寶祿,也是你乾的?”
“是我乾的,劉寶祿為了升鄉書記,托黃浩送給您唐伯虎的真跡,如果劉寶祿供認出來,您就算不會以受賄罪被起訴,也會因此丟掉官職,我必須保護您。”
蘭輝回答的很乾脆。
趙祥國幾乎要暈過去。
這一下可好,他還學大哥帶小弟,現在卻要被小弟帶到車毀人亡。
看趙祥國痛苦地雙手遮臉,蘭輝急切地表忠心。
“趙書記,無論誰要威脅到您,我絕不會放過他,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啊……”
“你哪是為了保護我,你是在害我啊。現在劉寶祿已經向秦雲東坦白了你殺張毅的事,秦雲東一定開始調查你,遲早你乾過的爛事都會被查個底兒掉。自作聰明闖下大禍,我擦也擦不乾淨了。”
趙祥國氣的用手指敲著茶幾,又開始吼叫起來。
蘭輝垂頭喪氣地低頭不語。
趙祥國仰脖喝完杯中酒,氣惱地將酒杯砸個粉碎。
兩人沉默幾分鐘,蘭輝忽然爬起身,向趙祥國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站住!你要乾什麼?”
“好漢做事好漢當,我去自首,這一切都是我乾的,我自己扛,絕不會連累趙書記。隻是請您多照顧點兒我姐姐。”
蘭輝說完,繼續向門口走。
趙祥國急了,倏地站起身,大吼道“你給我站住,渾蛋,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他走到蘭輝麵前抬手又要打。
蘭輝盯著他一動不動,這次他沒打算再格擋,老老實實準備挨揍。
趙祥國的右手已經舉起,卻遲遲沒有打下去。
最終,趙祥國歎口氣,手輕輕落下拍拍蘭輝的肩膀。
“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咱們冷靜一下,想一想有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
晚上十一點,浠水縣委家屬院。
秦雲東和洛勇強吃完飯,步行走回家屬院,剛走過小樹林,忽然聽到有人叫他。
是陸長風。
秦雲東心裡估計陸長風肯定有事在等他回來,但他卻故作奇怪地問“老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陸長風勉強笑了笑,指了指住宅樓。
“你搬過來一個月了,我還沒有去你家坐過,想去認認門。”
這麼晚要去家裡坐,分明是有事,陸長風編的借口實在不高明。
秦雲東倒也沒有拆穿,熱情地帶著陸長風回到自己的家。
“聽說昨天晚上你家被砸了,破案了嗎?”
陸長風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接過秦雲東遞來的茶,隨口問了一句。
“哪有這麼快,今晚我和洛勇強吃飯時,他保證儘快破案,唉,我們紀委乾的都是得罪人的事,砸玻璃泄憤已經是很輕的了,我也沒催他,順其自然吧。”
秦雲東回答的很平靜,端著自己的茶杯坐在陸長風對麵,老神在在地和他拉家常。
陸長風不說破找他乾什麼,秦雲東也就會繼續裝糊塗。
沒想到陸長風站起身,把褲兜裡的手機、香煙、打火機和鑰匙都放在桌子上,最後把褲兜也翻出來。
“雲東,咱關上門說話,都是私下裡的聊天,你彆多心。你在中山市委和薑書記接觸的時間長,能不能告訴我,薑書記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長風此舉明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帶錄音設備,讓秦雲東放心地說實話。
秦雲東笑了“你這是乾啥嘛,同誌之間聊聊天,不用這樣小心翼翼的。”
他心裡已經知道,陸長風主要談的內容肯定事關薑南風。
聯想到薑南風從劉樓鄉回到縣委食堂吃飯,最後還單獨留下陸長風談話。
秦雲東大致能猜出,薑南風說了些讓陸長風坐臥不安的話,才會讓陸長風魂不守舍等秦雲東回來。
“老陸,背後議論彆的同誌,尤其是上級領導,似乎不妥。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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