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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浩心如死灰,在眾人的目光中,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會議室。
他剛出門就看到在門口站著魏新民和四個紀委的人,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黃浩低下頭,深深一聲歎息。
在會議室裡,秦雲東把證據雙手捧著,走到魏郡身旁,輕輕放在桌子上。
“魏書記,你現在說吧,剛才常委會做出什麼一致意見?”
這是一種暗示。
他有的是證據可以證明他做的一切都是有充分理由。
魏郡望著文件袋無言以對。
眾人都鴉雀無聲。
秦雲東剛才主導的一幕,讓一致意見成了笑話。
秦雲東雙手揣兜掃視眾人。
“我理解大家不想碰劉寶祿和鑫九天公司,一個關乎縣裡和市裡的麵子,另一個關乎縣裡和市裡的錢袋子。哪個都是不得了的事。我也曾猶豫過,想睜一眼閉一眼,這樣大家都好過,上下一團和氣皆大歡喜……”
秦雲東說著走回自己的座位,但他筆直的站著,繼續環視眾人。
“但是下午兩個同誌的鮮血讓我汗顏,讓我警醒,為了麵子,為了錢袋子,我們放棄原則,拿人民交付給我們的權力做交易,這也是一種**!”
秦雲東猛地拍了一下會議桌。
眾人都渾身激靈地打了一個冷顫。
魏郡和趙祥國的臉變得通紅。
“遇到不得了的事,不應該屈服、躲開,逃避,而應該勇敢麵對,想辦法解決它,把不得了的事變成了不得的事,是這個理兒吧?”
秦雲東看向魏郡。
魏郡第一次不敢對視下屬的目光,羞慚地低著頭撥弄紅藍筆。
“我們要記住,我們最終目的是為人民服務,而不是為資本服務,遇到大是大非的問題,更不能向資本屈膝投降,不能做資本的奴才!”
他又盯向趙祥國。
趙祥國隻覺得臉在發燒,想狡辯但又底氣不足,隻能低下頭抽出一支煙點上,以此掩飾自己的心虛。
秦雲東長出一口氣,用手點著桌子繼續發言。
“你們常委會的一致意見,我知道是什麼,你們隻管上報。但我保留意見,並要求把我的意見一字不改也呈送市委。如果最終必須讓我執行縣委的意見,那我會立刻辭職。”
“但是辭職之前,我還是浠水縣的紀委書記,我隻要在職一天,我就會履行我的職責,誰要阻止我的行動,那就去問問犧牲的同誌答應不答應!”
說完,秦雲東拎起包,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會場內一片安靜,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魏郡。
魏郡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眼神閃爍遊移,透露出內心的慌亂和不安。
但這樣坐著也不是事,權衡再三,他拍拍秦雲東留下的證據。
“祁主任,剛才雲東同誌的講話,你是不是已經記錄了?”
“是的,魏書記,我已經全部記下了。”
“雲東同誌剛才的建議,我認為可行。我們就向上級呈送兩份意見,請市委做決定吧。”
半個小時後,縣委會議的內容已經傳到了薛右遷的手機裡。
薛右遷正在中山一家紅酒坊喝酒。
看完信息,他把手機遞給對麵的鑫九天中山總經理景斌。
“看來秦雲東是豁出去了,沒想到此人還真紮手。”
薛右遷無奈地搖頭。
他完全沒有想到,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之下,秦雲東麵無懼色,不僅沒有絲毫退縮之意,甚至還以一種異常凶狠的姿態展開了反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措手不及、始料未及!
“他這樣乾是把其他人都得罪了,秦雲東真不怕丟官嗎?”
景斌看完信息,感到不可思議。
他去過周通平辦公室,也見過秦雲東,當時覺得秦雲東很斯文,不苟言笑,沒有發現他是個人物。誰知道秦雲東到了浠水居然這麼霸氣。
“秦雲東屬於外圓內方,這種人很容易扮豬吃老虎,讓彆人防不勝防。”
“紀委的人遇襲,一死一傷,事情惹大了,你向來小心,這次做事有點不計後果了。”
“我發誓,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人,更不會去殺紀委的人。”
薛右遷是律師,自視甚高,向來鄙視江湖人的暴力模式,他確實沒有殺人的動機。
但他的手下人過去都是爭強鬥狠的街溜子,仗著鑫九天和薛右遷的勢力,更是無法無天。
阿俊帶著人執行薛右遷的命令時,正巧碰到劉寶祿,在劉寶祿的慫恿下,阿俊就動了殺心,並讓事情變得無法收拾。
景斌聽罷皺起眉,麵帶不悅。
“老同學,你這樣可不行啊,管不住手下人,你還做什麼大哥。彆的大哥是讓小弟給自己扛事,你倒好,天天給小弟擦屁股,小心你會被小弟帶進溝裡……”
薛右遷被訓,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但他確實把事辦砸了,導致鑫九天的賬戶被凍結,而且牽連了景斌會被公司問責,很有可能丟了總經理的職務。
因此薛右遷自知理虧,也隻能忍著聽訓。
好在景斌隻是說他幾句,隨即問他解決辦法。
“景總,我建議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鑫九天在浠水和中山都有大型項目,停工對我們有影響,對他們的影響更大。我可以斷定,他們會先存不住氣。”
“言之有理,如果他們先提出和解,我們就可以提出巨額賠償,不但沒有損失,說不定還能狠賺一筆。老薛你的建議很不錯,玩金錢遊戲,浠水縣壓根不是對手。”
景斌露出會心的微笑。
浠水紀委隻是封了鑫九天在浠水的賬戶,並不影響中山鑫九天的資金往來。
景斌就能動用中山公司的資金養活浠水停工的核心人員,秦雲東的報複行動也就注定會失敗。
“哼,秦雲東說的慷慨激昂,什麼叫不做資本的奴才?我要用強大的資金讓秦雲東自食惡果。”
“景總說的沒錯,我們自己人不動,但可以從彆的渠道放出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讓浠水百萬老百姓以各種方式鬨事。魏郡和趙祥國疲於應付,肯定會對秦雲東心懷不滿,讓他們內訌起來,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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