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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記,您說的是哪兩個人?”
邱局長打著哈欠問。
他還沒有完全清醒,說出話還有些迷迷糊糊。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天天讓你找人嗎?這邊火上房了,你居然還躲在豬圈裡睡大覺,你是不是等著出欄呢!”
趙祥國被邱局長的狀態激怒,火冒三丈地怒斥。
邱局長被罵醒了。
他聽出趙祥國異乎尋常地憤怒,但他又有些納悶,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縣長生氣了。
“趙書記,我昨夜執行您的命令寫材料,半小時前剛寫完……”
“閉嘴,彆給我東拉西扯,我問你,那兩個暗訪酒廠的人找到了嗎?”
邱局長這才搞清楚,原來趙祥國是為了遲遲沒有抓到暗訪者而生氣啊。
他鬆了口氣,幸虧昨夜王所長給他報喜,否則今天肯定過不了關。
“趙書記放心,那兩個人已經抓到了,他們昨晚就已經被關押,插翅難逃。”
趙祥國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
他多希望聽邱局長說沒有找到人,那樣的話,秦雲東是生是死,都和他沒有關係。
現在秦雲東不但被抓,而且還被關押一夜,他就有擺脫不掉的責任。
邱局長不知道趙祥國已經嚇的渾身冒汗,還在眉飛色舞講述暗訪者被抓的經過。
“王所長已經向我保證,今天他會上手段,再審不出暗訪者的口供,他會辭職以示負責……”
“你們這兩隻豬!立刻讓他停止審問,如果他敢碰雲東書記,我就把你們倆活吞了!”
邱局長懵了。
誰?
雲東書記?……
秦雲東!
邱局長一下子從床上摔下。
現在他忽然想起來,好像王所長提到過秦雲東的名字,但他滿腦子都想著如何編造卸責材料,根本沒有往新任紀委書記的名字聯想。
“趙書記……我不知道……我沒有……現在該咋辦……”
邱局長臉上寫滿了絕望,腦子卻一片空白,說起話來前言不搭後語。
他寫的材料就是要給秦雲東看的,但現在徹徹底底得罪了秦雲東,就算材料寫出花也沒用了。
“你這個廢物,趕快回局裡,立刻阻止審訊。”
“可是我……我已經被停職了,回去合適嗎……”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火燒眉毛,還有心思塗脂抹粉。你可以不去,那就收拾好鋪蓋卷等著秦雲東接你吧。”
“我去,我現在就去……”
“等等,你先打電話給王所長,讓他送秦雲東到貴賓室,你一定想辦法求得雲東同誌的諒解,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掛了電話,趙祥國仰天一聲長歎。
自己真是眼瞎了,手下人都蠢的掛相,他居然毫無察覺。
現在小弟搞的爛攤子,還要他去收拾。
真特麼窩囊。
趙祥國再惱怒,他也要硬著頭皮上樓向程部長如實彙報,並保證縣公安局會儘快把秦雲東和宋天明送過來。
“亂彈琴!簡直駭人聽聞!組織上信任你們兩個,讓你們搭班子做正副班長,你們就是這樣回報組織信任的嗎!你們還想不想乾了!”
程部長陰沉著臉,把茶杯重重墩在茶幾上。
魏郡和趙祥國,以及縣委縣政府班子成員,都低著頭挨訓。
“浠水縣嚴重內澇災害已經全國有名,現在又搞出這一出,你們是打算把中山市搞到聲名狼藉,不成為全國典型就絕不罷休嗎!”
“我在這裡給有些同誌打個招呼,你們拉幫結派,不講原則,把烏煙瘴氣帶入組織生活,是極其危險的。亂作為、不作為,想捂是捂不住的,再不懸崖勒馬,那會出大問題的!”
程部長震怒不已,不停拍著桌子強力輸出。
全場的乾部噤若寒蟬,有人緊張到不停擦汗。
魏郡表情沉重,心裡卻在衡量利弊,準備做出重大的抉擇。
程部長此行對他有偏愛,對趙祥國卻流露出一絲冷淡和疏遠。
從程部長的話裡,魏郡也能聽出針對趙祥國的意味。
他玩味程部長的言談舉止,似乎嗅出不一樣的氣味。
難道上麵要變天了?
昨夜他剛和趙祥國達成聯盟交易,收割一茬權力果實。
但現在風雲突變,再和趙祥國站在一起,陪著一起翻船的可能性就大了。
沒有永遠的友誼,隻有永遠的利益。
魏郡決定要棄船登岸了。
“程部長的批評語重心長,作為班子中的班長,我臉發燒啊。”
趁著程部長喝茶的功夫,魏郡趕快搶先插話發言。
程部長看他一眼,默許他繼續講下去。
“程部長向我們敲響了警鐘,非常及時和必要。同誌們,我們不能再一團和氣,不敢得罪人,你好我好大家好,卻忘了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
“……最近浠水縣發生的一連串事件,教訓是深刻的,我負有領導責任,絕不推諉卸責,今天我就向市委做書麵檢討……”
“……縣委縣政府也要進行深刻反省,並以此為典型,推進全縣治理整頓,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改變工作作風,向市委和人民交上一份合格答卷。”
魏郡主動做檢討表決心,以平息程部長的怒氣,緩和會場內緊張的氣氛。
程部長不是他的直接領導,給了他最大的麵子,程部長就能安撫住。
趙祥國暗自讚歎,魏郡說的滴水不漏,有覺悟有高度,堵住了程部長的嘴,再往下收拾爛攤子就好辦多了。
他的不安心情有所緩解。
“改變就不能光說不練,我向程部長,也是向大家提出一個建議,雲東同誌的歡迎會改到羈押室,我們要以現場會的形式,讓所有人能感同身受。”
魏郡突然提出的建議,如同巨石投入平靜湖中,在所有人心中激起巨浪。
程部長的眼睛環視與會人員,雖然沒有表態,但臉上的欣慰笑容就能說明一切。
浠水縣各位乾部瞠目結舌之餘,都偷偷瞟向趙祥國。
趙祥國臉色鐵青。
他知道開現場會就是衝著他來的,魏郡想要當眾狠狠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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