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年初一。
時也一早就醒了。
霍銘川的睡眠時間向來六點準時醒,最近沒怎麼合眼,昨晚睡的很沉。
剛醒,伸手往旁邊順勢一摸,發現身旁的沒有時也的身影。
霍銘川立即驚醒坐起身來。
眼神搜尋了一圈,看到蜷縮在沙發裡的那抹身影。
窗簾拉開一些縫隙,她抱著枕頭縮在沙發裡,看著窗外的雪景。
霍銘川立即起身下地:“老婆,你什麼時候醒的。”
時也聽到聲音,身子猛然一顫,從抱枕裡抬起那張巴掌大的小臉。
眼裡的驚恐在看到霍銘川時,才逐漸消散。
“我睡醒了睡不著,就起來坐了一會。”時也說完,又將小腦袋倒在了抱枕上。
軟軟糯糯的模樣看著格外嬌憨。
隻不過眼底的烏青,讓霍銘川看著心疼。
“我抱你去床上再睡會。”
“嗯……好。”時也驚顫了一下,也沒有彆的情緒,任由霍銘川將自己抱到床上放下。
“老公,新年快樂。”時也在被放到枕頭上,不忘小聲的跟霍銘川說了一句祝福語。
“新年快樂。”霍銘川順勢親了親她的臉頰。
側躺著拍在她身邊,拍著她的後背哄她入睡。
等時也睡著,霍銘川拿出手機,點開學曆搜集的資料文件。
失眠,情緒低落,焦慮……
每一個症狀,都對應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依偎在懷裡的妻子,霍銘川低聲喟歎一聲。
他此時,除了陪伴與安撫,似乎也做不到為她承受那些心靈上的創傷。
時也睡的事回籠覺,剛進入夢鄉,開始夢魘。
夢裡,慕容雪兒拿著刀子劃開她自己的大動脈。
血噴濺而出。
她麵色痛苦又猙獰,寧死前,還不忘詛咒自己。
那種死亡血腥的氣息,將她吞噬。
時也感覺深處萬丈深淵,明明意識很清醒,卻怎麼也睜不開眼,醒不過來。
像極了小時候鬼壓床。
她開始呼吸急促,渾身發抖,出汗。
“老婆,怎麼了?”霍銘川立即放下手機,將時也抱在懷裡。
時也醒不過來,隻是一直發抖。
此時,霍銘川才知道,她為什麼會醒來坐在沙發上,那麼困也不願意睡覺。
她夢魘了。
“乖,不怕不怕,不怕,我在。”霍銘川不敢貿然將時也叫醒。
隻得抱著他,溫聲安撫她不安的夢魘。
時也從失控,到逐漸平緩下來,睡著。
渾身濕透。
霍銘川順手抽過床邊乾爽的浴巾,隔在她的後背。
時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來,是在霍銘川的懷裡。
“醒了?”
男人溫柔清洌的嗓音自頭頂灑下來。
時也像隻乖巧的小貓咪一樣,輕輕地嗯了一聲。
“剛是不是做噩夢了?嗯?”霍銘川伸手輕輕地給時也將淩亂的頭發撫順,彆在她耳後。
“嗯。”時也悶悶地應了一聲。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已經換了一套睡衣。
“你給我換睡衣了?”時也的小臉上,頗為好奇。
此時看,沒有任何夢魘的後遺症。
“對啊,你做夢說不喜歡那件衣服,在那哭鼻子,我給你換了一件更漂亮的,我也換了一個。”
霍銘川找了一個沒那麼突兀的借口。
時也抬眸看了他身上一眼。
跟自己是一個係列的,孕晚期的時候她買了許多親子裝睡衣。
此時兩人身上穿的事同係列的,時也的粉白色,他的是灰粉色。
還有小糖寶的,也是粉白色。
顏色粉嫩,還有卡通刺繡。
穿在他身上,倒又多了幾分柔和。
“好看。”時也蒼白的小臉笑了笑,又趴在了霍銘川的胸口,輕輕調整呼吸。
今天是大年初一,她希望自己開開心心迎接新年。
“幾點了,起床吧,我想去找旺仔玩會。”時也語氣帶著幾分小孩子的嬌嗔。
霍銘川輕聲一笑,笑容裡滿是寵溺:“好,洗漱完讓寶寶給你把它兩弄樓上陪你玩會。”
“嗯?”時也抬起小臉,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清透的眸子滿是意外。
“你願意讓它們上樓?”
這可是頭一次聽。
“嗯,隻要你喜歡,都可以,但是得換個房間,你還要坐月子,他們畢竟是寵物,不能來主臥。”
“好。”時也溫聲一笑。
一下子,就精神了許多。
“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有母愛,不看女兒,反而跟狗狗玩。”
“怎麼會,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有母愛的媽媽,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你自己。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的支持你。”
霍銘川伸手輕輕的捏了捏時也的臉頰。
最近瘦了,這句話,霍銘川沒敢說出來。
“好,起床,洗漱。”霍銘川很果斷起身下地。
在慣性的講時也從暖和的被子裡撈出來。
房間裡有暖氣,很暖和,時也穿的不多。
本來孕晚期胖了好些,抱著軟乎乎的身子。
這才幾天,清瘦了許多。
“瘦了,雖然不用親喂,但咱還是得補補。”
“唔……”時也沒答。
餐廳裡。
時也看著麵前的營養餐,眉頭緊皺。
“我不想吃肉,也不想看到,拿走吧。”
她把麵前的青菜瘦肉小粥推開。
看著那肉,她能想起慕容雪兒劃爛的皮肉。
一想到這,時也沒忍住乾嘔出聲。
“好好好,不吃拿走。”霍銘川連忙讓秀姨端走,他拿著一杯溫水喂她:“喝點檸檬水壓壓。”
時也抿了一口,勉強將胃裡翻湧的酸水壓下去。
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許。
“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霍銘川坐在她身邊,耐心的問她。
時也低垂著頭,發絲擋住了她的臉頰,看不清她臉上明確的表情。
好半天沒開口。
“沒事,慢慢說,你現在不想吃什麼,都跟我說,我跟她們溝通。嗯?”
霍銘川的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
他寧願時也對他發脾氣,把那些難受發泄出來。
也不願她變得沉默,所有的事情藏在心裡。
“好,我知道了,等你想吃的時候,再給你端來好不好。”霍銘川抬手,揉了揉時也的發頂。
曾經惜字如金,冷酷無情的男人。
在此時此刻,就像幼兒園裡最溫柔的老師。
時也輕輕點頭。
她沒開口,也沒去看霍銘川的眼睛。
拒絕溝通,也是一種病症。
霍銘川理解她。
比起陪伴和愛,耐心和溫柔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上一章沒注意,就複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