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
“咳咳,陛下,臣以為,至少也要等打退了蘭馱人,再尋機與鎮北王周旋。”
“哦?愛卿就這麼肯定,王兄他不會主動出兵?”
柳青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對蕭征的判斷很有興趣。
蕭征心中暗暗叫苦,這丫頭,怎麼越來越難纏了?
他硬著頭皮說道:“陛下,鎮北王此人素來謹慎,絕不會輕易冒險。”
“更何況,他此次起兵,師出無名,若是貿然進犯,隻會落人口實。”
“所以,臣斷定,他一定會等到我們與蘭馱人兩敗俱傷之時,才會出手。”
蕭征被她看得心裡發毛,隻覺得後背陣陣發涼。
“陛下,你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愛卿你,似乎很了解王兄啊。”
柳青雪語氣幽幽,聽得蕭征心裡直打鼓。
他連忙解釋道:“陛下,臣隻是根據鎮北王的過往行事,推測出他的想法,並非真的了解他。”
“哦?是嗎?”
柳青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他正絞儘腦汁想著該如何解釋,卻聽柳青雪又說道:“不過,愛卿你說的也有道理,王兄他的確不會輕易冒險。”
“他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等彆人先動手,然後他再頂著‘師出有名’的旗號大肆侵略。”
柳青雪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顯然對於自己這位王兄的行事作風,她也是頗為不滿。
蕭征聞言,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陛下,你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隻要我們穩住陣腳,不給鎮北王可乘之機,那他便奈何不了我們。”
“陛下英明。”蕭征拱手道,心裡卻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這丫頭沒再追問下去。
柳青雪看著蕭征如釋重負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蕭郎,你好像很怕朕?”她忽然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蕭征心裡咯噔一下。
你這幾天也沒消停啊,鋼鐵俠來了也要軟成豆腐。
他連忙搖頭否認:“臣不敢,臣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擔心陛下龍體欠安。”他隨口胡謅道。
“哦?是嗎?”柳青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蕭征被她看得心裡發毛,隻覺得後背陣陣發涼。
“陛下,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臣就先告退了。”他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等。”柳青雪叫住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蕭郎,其實……”她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其實,如果蕭郎你不想冒險,還有第二個選擇。”柳青雪終於開口了,語氣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蕭征愣了一下,第二個選擇?什麼第二個選擇?
柳青雪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緩緩展開。
蕭征定睛一看,頓時瞳孔一縮。
那卷軸上,赫然寫著“退位詔書”四個大字!
“陛下,你這是……”蕭征震驚地看著柳青雪,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柳青雪將退位詔書遞到蕭征麵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打完蘭馱人,我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買塊地,蓋個房子,過男耕女織的生活,如何?”
蕭征目瞪口呆地看著柳青雪,這丫頭,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陛下,你……你沒開玩笑?”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柳青雪收起笑容,正色道:“朕什麼時候開過玩笑了?”
蕭征頓時語塞,是啊這丫頭雖然平時看起來宛若冰霜,但一旦認真起來,可是比誰都可怕。
“可是……可是……”蕭征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柳青雪打斷了。
“沒什麼可是的,朕意已決。”柳青雪語氣堅定,不像是開玩笑、
“朕早就厭倦了這皇宮裡的鉤心鬥角,也厭倦了這身龍袍帶來的束縛。”
“朕隻想和你一起,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柳青雪說著,目光灼灼地看著蕭征,眼中滿是期待。
蕭征看著眼前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
這樣的好女人,絕對不能讓她輸!
蕭征看著柳青雪遞過來的退位詔書……
這丫頭,是認真的嗎?
他一把拉住柳青雪的手,入手溫軟滑膩,讓他心頭一蕩。
“陛下!”蕭征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眼神堅定地看著柳青雪的眼睛。
柳青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你...你要乾什麼?”柳青雪有些慌亂,語氣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顫抖。
蕭征看著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心中暗笑,這丫頭,也有害怕的時候。
他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一字一句地說道:“陛下,你是九五之尊,是大洛的天命之主,豈能如此輕易言退?”
柳青雪被他這番話說得有些愣神,她呆呆地看著蕭征,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蕭征見她不說話,繼續說道:“陛下,你可知道,這天下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你的笑話?”
“你若是就這樣退位了,豈不是讓他們如願以償?”
“況且你怎麼能保證,如果你退位了,鎮北王不會對咱們出手?到時候可就成了拔了牙的老虎,隻能束手就擒了!”
柳青雪聞言,心中一凜。
她還是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國之重器,豈能輕易易主?
況且每個皇帝上位都會除掉任何威脅,她自己也是跑不掉的。
“可是……”柳青雪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蕭征打斷了。
“沒有可是!”
“陛下,你放心,隻要臣在,就沒有人可以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臣向你保證,要退位,也是你風風光光的退位,而不是被人趕下台!”
“隻要陛下想當一天皇帝,臣蕭征,就是大洛的柱石,為陛下遮風擋雨!”
不知道為什麼,蕭征說完這通話,隻覺得神清氣爽,仿佛這就是他內心深處埋藏已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