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瑞這邊。
由於作息紊亂,連帶他給師父的請安時間也跟著亂。
“師父,半夜好啊。”
插香、添油,態度畢恭畢敬。
總算弄清楚薑瑞在外為何這麼狂,原來是把所有禮貌用在了師父跟前。
“師父,最近有大劫,您說徒兒該避還是該衝啊?”
薑瑞邊添邊自語著。
“師父,自入道以來。
徒兒發現如今的天下道門,簡直是烏煙瘴氣。
人命在他們心中,比螻蟻還不入眼。
道魔混雜,人人心頭隻有利益,根本和書中說的不一樣!”
喃喃至此,薑瑞也正好添完香油,準備點香。
點之前,他先秉持三香,恭敬朝師父鞠了個躬。
“師父,此番是避是打,還望師父明示徒兒。”
早在薑瑞第一次察覺道劫時,就已看出,此番道劫是衝九大道門去的。
他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人在秘密針對九大道門,以至生成道劫。
可剛才觀完天後,他發現道劫演變為了法絕。
兩者雖都是劫難,會導致血流成河,意義卻大不相同。
前者隻是單純的屠殺災難,後者則類似於改變秩序的大洗牌。
薑瑞猜測,大概是因為他出手的緣故。
話音落下,供牌前的清香,開始緩緩升起煙霧。
隨著火光一點點下移,香灰也在緩緩脫落。
在此期間,他一直保持著恭敬姿勢,就那麼一動不動站在供牌前。
此乃問神第一步,稱為等靈。
所謂問神,一般隻有家中有神牌或神像的人,才能用得上。
顧名思義,問神是一種請教神靈的手段。
當遇到困惑,且困惑之事人命關天,或極其重要時,即可問神。
在這必須得多嘴一句。
問神之事,不可是損人利己之事,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譬如強盜打劫、小偷行竊啥的,最好問都彆問。
不對!
是想都不能想!
打劫、行竊有違律法天常,萬不可以身試法……
書接上回。
在薑瑞的誠心等待中,三香很快燒完,香灰也儘數落在桌上
未作耽誤。
隻見他雙指輕合,緩緩夾起些許香灰,並摸出黃紙將其包住。
左手撚紙,單膝下跪。
“天清地明,上叩師靈。
晦法亂神,尊神指門。
敕!”
霎時間,黃紙應聲而燃,並迅速於地上留下白色灰燼。
“神氣濁白,前而往之……”
喃喃一聲,薑瑞將目光從地上收回。接著,立即朝靈牌誠懇的躬了下身。
“徒兒多謝師尊明示!”
得知問神結果,他重新點了三支請安香後,離開了供堂。
…
光陰跑得飛快,一晃又是即將天亮。
跑鞋一換,薑瑞如往常般開始晨跑鍛煉。
“此次劫難非比尋常,師父他老人家建議我入劫,應該是想磨礪我吧?”
說實在的,薑瑞其實不太想入這個劫。
如今有錢有車,他巴不得每天都過安逸日子。
就在武漢隨便殺殺邪道妖魔,順道升級學會聚魂符。
生活美滋滋。
可因為十安二人的到處跑,搞得魔冥門全圍著他倆轉,壓根沒人來武城搞事。
畢竟,若是沒有魔冥門手中那些厲鬼、僵屍,薑瑞上哪兒升級?
不過,對於武城沒有魔冥門邪道的情況,他這次還真是猜錯了。
魔冥門去追十安不假,但並非全都去了。
其他地方,每天依舊隻有魔冥門作祟。
至於為何武城沒有,隻需把鏡頭挪至龍虎山的搜靈者總部大樓,即可知曉。
“我不服,憑什麼是玄開去武城?論智謀、講道法,我玄真哪樣輸他?”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喊聲立刻響起。
“你?你就算了吧!
玄真,不是我玄浮看不起你,武城地探誰都當得,唯獨你玄浮不行!”
尋聲看去。
名為玄浮之人,留著頭披散長發,看著有些奔放不羈。
反駁一聲,他又挖著鼻孔繼續喊道。
“搜靈者大忌有三。
不得私吞邪道財物!
嚴禁私自跨區行動!
禁止暗地結交邪道!
上結交邪道尚且不談,但前麵兩條,你哪條沒犯?
就這,你還想到武城任職,我玄浮第一個不答應!”
“你放狗屁!”被叫玄真之人當即斥聲大罵。“玄浮,上次評華南最佳天探,你沒爭過我。
現在故意挑我刺是吧?廢話這麼多,敢不敢和我出去比劃比劃?”
隨著這聲落下,周圍也迅速爆發出起哄聲。
一時間,看著靜雅古典的大廳,嘈雜得像個黑網吧…
“都閉嘴!”
吵鬨間,一道洪亮蒼聲突然升起,並當場,鎮壓住四周嘈雜。
“堂堂天探,竟在議事大廳胡亂潑臟!
成何體統?”
大家收聲一看。
是一模樣嚴穆的中年人,走進了議事大廳,身後還跟了個年輕女孩。
見狀,眾人紛紛比起道禮,齊刷刷埋了下頭。
“弟子見過大師伯!”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薑瑞老熟人,龍虎山二代大師兄—石師兄。
“烏煙瘴氣!”石師兄冷哼一聲,板著臉厲步走到議事桌前。
“你們可是道門精心培養的道才誒,能不能懂點規矩?
現在選個武城地探都吵成一鍋粥,將來去選少袍天師,那還不翻了天?”
聽到這話,眾人表麵沒說話,心頭則是不以為然得嘀咕著。
“切,那可不就是在選少袍天師嘛……
整個龍虎山誰不知道,當上武城地探就等於,一隻手觸碰到了少袍天師。
現在不爭,難道等老了看彆人風光啊?”
看到眾人異樣的表情,石師兄自然明白他們心中所想。
清了清嗓子,他開始正聲道。
“你們不必再爭了,代掌門已為武城選好了新的地探。”
說著,石師兄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年輕女孩。
“從今天起,玄柔正式成為武城新地探,大家不必再為此事過多爭論。”
“啥!玄柔?”
一時間,大廳之人紛紛忍不住大驚詫呼。
“玄柔是誰?根本沒聽過啊,有這麼號人嗎?”
眾人的驚詫聲,石師兄也聽在耳中。
其實他也搞不懂,為何他師父會安排個沒啥經驗的女孩,去武城這麼重要的地方任職。
同一時間。
相隔較遠的一處偏僻工廠內,依舊有吵鬨聲響起。
“什麼?上頭要我去武城搞事?
不行,絕對不行,
誰愛去睡去,我反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