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
天還沒亮，一道懶腰呻吟從薑瑞床上響起。
“頭疼…….”
剛睜眼的他，憔悴的揉了揉腦袋。“我…….我昨晚是不是殺了隻山精？”
斷續的回憶片段從他腦中湧出。
“奇怪了，大城市裡怎麼會來騙陽的山精？她吃飽了撐的？”
薑瑞對此有些疑惑，按書中所說一般修煉成精的山精，基本不會輕易入世。
哪怕是那種害人山精，下手也多是選擇鄉野。
原因無他。
山精不同於鬼怪、活屍，它們本質不屬於人類。如若隨意闖進鬨市地盤，會遭法則排斥。
除非他能一直在鬨市害人，以陽血滋補受到的反噬。
但這種情況比較罕見。
山精在修煉成精後能開啟靈智，多少會有些敬畏之心。
就算沒有敬畏，也有高人盯著他。
他在山裡殺人，隻要不是太猖狂，大多高人基本都睜隻眼閉隻眼，畢竟山上終究能算他半個地盤。
在鬨市就不一樣了，這屬於越界。
就跟黑社會再猖狂，也不敢去銀行收保護費一個道理。
也許會有人問，那搶銀行的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花生米管飽……..
昨晚那個老婦便是最好的例子，按理來說她隻是騙點陽，罪不至死。
如若她是在山上騙下過路的爬山人，薑瑞碰到最多是給她點教訓。因為山精修煉成人極其艱難，輕易毀其道行，多少會背些因果。
至於老婦的騙陽行為，這是山精慣用的修煉伎倆。對他們而言，直接奪取活人靈氣，遠比每日吞氣苦修來得快。
但受天道因果所掣，山精若無故奪取他人靈氣，必遭天道降劫。
於是它們想出了不少掩耳盜鈴的法子。
打著賣東西的名義，找借口讓活人自願貢獻靈氣。
這就是騙陽。
其中，不同地方或是不同品種的山精，騙陽方式略有不同。
最為常見的當屬磨刀收舊錢，或是鐵盆換頭發。
想必鄉下的小夥伴，小時候肯定見過，有人抬著木凳在鄉間小道吆喝磨刀，而且大多都在傍晚。
當主人家叫停他們後，他們也不談價，二話不說先乾活。
待把活乾完，便開始提一些奇怪要求。
這些要求看似十分廉價，實則都是主人家最昂貴的東西。
有靈氣、陽壽、功德……
一旦主人同意，他們會立即取走想要的東西。在山精設想中，這是有買有賣的交易，算不得使壞。
而被取走對應東西之人，要麼是黴運纏身，要麼是大病一場。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同意，一些戒心強的人會堅持付錢了事。
如果是這種情況，山精也不會把你怎樣。
但必須把握好度。
俗話說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沒必要拿自己性命去賭對方是否理智。
最好的做法是擺個送客供。
不需太貴重，隻是場麵功夫，意為給對方台階。
一碗涼水，兩勺豬油即可。
彼此都體麵，對方自然也不會過多難為你。
……
起床後的薑瑞，來到鏡前開始洗漱。
“頭發又長了…….”
他正查看著自己頭發，手機突然作響。
來電之人是福宏升。
電話剛接通，那頭頓時響起激動叫喊。
“大師，點亮了！
我點亮了，真的，一點就亮了！
救救我！”
福宏升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薑瑞則是十分淡定。
一邊刷牙一邊模糊道。“聽見了，一會兒過來。”
解他反煞是輕而易舉之事，薑瑞沒太放心上，打算鍛煉完再去。
現在有了錢的他，不僅衣著光鮮，就連跑步戴的耳機都富貴逼人。
恐怕在座的各位，跑得都沒有他快……
五公裡，不到二十分鐘，跑完收工。
煎餅果子優酸乳，跑步再累都不苦。
臨近中午，換洗完畢後，準備動身去找福宏升。
在路邊等車時，十安打來了語音電話。
“薑兄，你昨晚是不是殺了隻山…..哦不是，是不是殺了位仙家？”
“仙家？”薑瑞略感疑惑。“好好的我殺仙家乾嘛。”
薑瑞話音剛落，便聽電話那頭響起一聲。
“馬道友，聽見了吧，你的仙家不是我朋友殺……”
隻是十安話還沒說完，就聽薑瑞補了一句。
“仙家什麼的我沒遇到，倒是宰了隻害人的畜生。”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瞬間安靜。
薑瑞繼續道。“怎麼了？找我啥事？”
“呃。”十安語氣頓了下。“薑兄，你剛指的畜生是…….？”
“畜生就是畜生唄，一隻黃鼠狼，咋了？”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
見十安遲遲不說話，薑瑞稍顯不耐煩。“還有事兒沒？沒事我掛了。”
“等等！”十安連忙作聲。“薑兄，我能問下你為什麼殺……”
薑瑞隻覺得今早的十安有些莫名其妙。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碰到就宰了。
不跟你說了，我車到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薑瑞上車後，鏡頭順著信號來到十安這邊。
“豈有此理！
十地探，此人究竟是誰？未免也太過囂張！”
氣憤的喊聲從十安對麵傳來，喊話之人是名中年人。
大概三十出頭的年紀，相貌平平，口音很有辨識度。
一聽就是北方的。
他滿臉怒色。“十地探，我馬老三受搜靈者相邀，不遠千裡到鹹城參加道英會。
昨晚路過你武城，我仙家就出去那麼一小會兒，結果腦袋都被砍了！”
中年人越說越氣。
“國有國法，道有道規，本地的道會太沒有規矩！
不行，你把他給我叫出來，我要找他討個說法。”
“誒喲，你先彆激動，氣大傷身。”十安連忙上前安撫他情緒。“馬道友，我十安對你仙家的遭遇，表示萬分的同情。
不過你剛才也聽說了，他說殺的是害人的畜……哦不是，殺的是害人的山精。
想必這其中定有誤會，咱們坐下來慢慢談。”
“談不了！”中年人脾氣異常火爆。“十地探，這事你彆管了。
我馬老三走南闖北，從未受過這種窩囊氣。
既然你不願叫他出來，我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