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綠衣啊……”男人緩步朝她走來。
慕容綠衣費力的仰頭,想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男人穿著一襲黑袍,麵上戴著一張白色麵具。那麵具是一張眉眼彎彎的女人臉,鳳眼櫻唇桃腮,上元節燈會時經常能見到沿街售賣這類麵具,可在此刻,慕容綠衣隻覺得詭異,若不是從窗縫中透過的陽光,她甚至都會以為這裡是死後的世界。
就在她觀察的時候,那人也俯身抓住她的下顎,強行令她將臉揚的更高,“長了一張魅惑人心的臉,膽子倒也大。”
他聲音裡帶了笑意,似乎很是高興,然而手下卻抓住她的手臂陡然發力,將她整個提了起來,毫不憐惜的拖入黑暗。
“不要……”慕容綠衣用儘全身力氣掙紮,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預感,倘若真被拖進去,她就再也沒有命活著走出這間屋子了,“求你放過我!”
她哭的梨花帶雨,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為之動容,但似乎不包括這黑衣人。
一寸寸的前行,讓慕容綠衣心生絕望,在她閉上眼慢慢放棄掙紮的時候,身體突然騰空,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被狠狠摔到了某處,聲響震耳,她亦被摔的頭腦發昏,身上卻沒有預料中那麼疼痛。
慕容綠衣緩了緩神,被縛在身後的手觸碰到了軟軟的被褥。她戰戰兢兢的睜眼,入眼卻一片火紅,頭頂的帳子上繡滿葡萄纏枝紋,間或有生雙成對的青鸞,而在榻的頭腳處各點了一支紅燭。
麵具男捧著一套喜服從黑暗中走來,坐在榻沿給她鬆綁,然後慢條斯理的解開她的衣裙。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的香味,慕容綠衣手腳發軟,隻能任人施為。身上衣物一件件被剝落,周身徹骨冰寒,慕容綠衣咬住唇,一雙美眸死死的盯著麵具男,仿佛要看穿他一般。
那男人從喜服下麵抽出喜帕拋在她臉上,遮住她有如實質的目光。
你既膽大包天,卻藏頭露尾做什麼!慕容綠衣想如是說,可惜不能發出聲音。
燭光微微裡,榻上的美人兒柔嫩青澀,散發著少女的氣息。
麵具男的隨手撥弄,發出一聲滿意的喟歎。
慕容綠衣羞憤欲死,偏偏渾身上下沒一處能使得上勁不說,頭腦還分外清醒,連昏死過去都隻能奢望。
眼淚從她眼角無聲滑落,滴在床褥上,洇出一小片暗色。
麵具男發現這一點,竟然激動的扯下麵具,俯身舔/舐慕容綠衣臉側的淚痕,並發出了渾濁喘/息聲,一隻大手死死按住她的口鼻。
慕容綠衣無法呼吸,胸膛起伏越來越急促,腦中昏昏沉沉,如夢似真的掠過了許多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的畫麵。
她想,也許就這麼去了也挺好……
外頭午時才過,陽光依舊熾烈。
長安城裡已經翻了天,兵馬司的人按照監察司給的範圍正大肆的搜查,惹的人心惶惶。
崔凝從禦醫院出來,走在朱雀街上都能看見三五做堆的人在小聲議論。
“聽說是陸府失竊了,你說丟了什麼寶貝啊,竟然如此興師動眾?”
“陸將軍府上丟一根雞毛都是寶貝!彆管這麼多,當心惹禍上身。”
崔凝聞言不禁一笑,可不是麼,莫說丟了一個大活人,就算真是失竊了一根雞毛,將軍府也不能善罷甘休,這不是丟什麼的問題,無論丟了任何東西於陸府來說都是丟了大臉。
臉丟都丟了,以將軍府的作風,既是咽不下這口氣,就不會自欺欺人的藏著掖著。
崔凝想到被擄的慕容綠衣,不禁加快速度。
回到監察四處,魏潛尚未歸來,她便坐下將方才在禦醫院得到的結果仔細寫了下來,生怕有什麼遺漏。
“崔大人,魏大人接手了將軍府的案子,可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
崔凝抬頭,對盧仁劍的麵上的尷尬視而不見,“案情緊迫,人手自是越多越好,他等會就會回來取些東西,屆時定會有事吩咐你。”
“誒,我想了一下最近抄過的卷宗,城西有一片地方失蹤了幾個女子。”易君如也湊過來,“不知道是否與這個案件有關係。”
“哦?有何疑點?”
長安城黑戶不在少數,城西有一大片貧民區,那個地方每天都有人失蹤,有的過幾日橫屍街頭,有的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且這種事情一般都由府衙調查,但府衙每個月都會抄錄一份失蹤人口名單遞給監察司備份,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易君如既然有疑惑,想必是發現了什麼。
易君如早有準備,將早上抄錄下來的一份名單遞給她,“封邑坊附近最近三個月內陸續有三名女子失蹤,這個數量對比長安城每天失蹤的人數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奇怪的是,這三名女子都是每月十五失蹤。”
易君如極擅長歸總分類,他所見過的卷宗,都會不自覺的在腦海中分類記憶,因此很容易發現一些藏在雜亂無章中的規律。
早上他隻把將軍府的事兒當個熱鬨看,被崔凝無緣無故發作一通之後忍不住多想了一點,竟然真叫他發現點蛛絲馬跡。
“昨天是十三……”崔凝沉吟,雖然並不是十五日,但時間上已經非常接近了,歹徒沒有延後,隻是提前了,他可以先綁了人,等到十五那天再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那他的計劃是什麼呢?
崔凝腦子裡一下湧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捋了捋之後,心下認為,歹徒很有可能是在進行某種儀式……爐鼎?她搜腸刮肚的想了一遍,不禁問道,“這些女子都是處/子?能不能弄到她們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