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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喜機靈嘴巧,想了想道,“崔家豈能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人家若是崔二娘子有意,崔家肯定要試試,要緊的是要勸著郎君莫再把人給摔了。”
魏夫人點頭,“還是你機靈。”
“小的這點心思還不是夫人教的夫人定是憂思過甚了。”雲喜忙道。
“你說長庚對崔二娘子也有意思”魏夫人問。
雲喜道,“小的瞧著是這麼回事。”
“若論出身,咱們長淵要好多了,隻是……唉!”
魏夫人倒是不怎麼不擔心崔氏會嫌魏家門第低,魏家雖然比清河崔氏差的遠,但往上數,魏潛的曾祖父,也就是那位被太宗譽為明鏡的魏征大人娶的可是聞喜裴氏女,再往下,魏潛的祖父娶的乃是琅琊王氏女,怎麼算魏潛都得是個名門之後,如何就娶不得崔氏女
要命的還是他這個爛名聲!
就憑這個,崔家要在兩個人裡頭選,肯定會先考慮符遠。
魏征當年能娶到聞喜裴氏的女子,可見這些世家大族除了看重門第,也看個人的名聲才學。
魏潛才學是儘夠了,身上還流著裴氏和王氏的血,可這名聲比他曾祖父那是天淵之彆!魏夫人扶額,覺得今夜鬢發又要添霜了。
那廂裡,為了崔凝婚事愁壞的人不知凡幾。
這廂崔凝捧著小兔子玩的心花怒放,她最喜歡這種圓溜溜的小玩意,而且小兔子不知是什麼材質,滑膩膩柔呼呼的手感,摸著的時候,她覺得有小手在心頭上撓癢癢。忍不住就想樂。
青祿睡在小閣間裡,聽著崔凝噗嗤嗤的竊笑,忍不住道,“娘子,都快子夜了。”
“我睡不著。”崔凝乾脆裹著被子坐起來,“我還去看看符大哥送給我的小玩意。”
符遠送了她一小箱的新奇物件,裡麵有花花綠綠的西域石頭。還有番邦過來的有趣物件。看得她眼花繚亂。
“娘子,明天天長著呢。”青祿好言勸道。
崔凝歎了一聲,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
先前還說睡不著的人。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滾著滾著就睡著了。
青祿這才輕手輕腳的披著衣服起來,給她掖好被子。
長夜風急,吹散了連日的陰雲。
長安冬季寒冷的時間很短。太陽一出來,積雪很快便化了。
待到除夕那晚。隻穿著一件薄襖便可出門。
晚飯之後,崔凝三姐弟穿戴一新便去往朱雀街。
每逢節氣的時候東市、西市、朱雀大街都免除宵禁,除夕這天卻是以朱雀街最為熱鬨,燈籠從宮門沿著朱雀街一直掛到城門口。照的夜如白晝。
這晚馬車不能通行,因崔凝約了魏潛在樂天居見麵,姐弟三人便打算逛過去。
街道上人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就連一貫老成的崔況也忍不住跟著崔凝四處去買各種小吃。
“長安人真多啊!”崔凝歎道。
平時覺得寬闊的朱雀街此時擠滿了人,三人好不容易才走到樂天居附近。
“快看!魏五郎!”不知誰喊了一聲。人群開始騷動,很快都往同一個方向集中。
崔凝吃得兩腮鼓鼓,聞聲愣了愣,踮起腳尖妄圖看到魏潛。
崔況翻了個白眼,“你就是再接上一雙小短腿也看不著。”
崔凝嗤笑道,“說的好像你腿很長似的!”
“不長,但我沒用它乾蠢事。”崔況一臉不屑。
崔凝捏了一大塊杏仁糕塞進他嘴裡,“看你還說不說!”
崔況嘴裡塞的滿滿,臉上還沾著粉末,瞪圓眼睛的樣子與崔凝還頗有幾分相似,辛苦營造的好些年的嚴肅形象就這麼毀於一旦。
崔淨看的直樂。
“五哥原來這麼有名”崔凝問道。
崔況咽下口中的糕點,一邊擦拭嘴,一邊道,“符兄說,魏兄幼時便很有名。”
當然,這個名一直都是毀譽參半。
崔況便與她們講了魏潛最早出名的緣由。
那還是十幾年前,發生過一次震驚長安的虐殺案。二十幾個權貴家中子女被綁,其中也包括魏潛,動用了京畿之地所有的捕快整整尋了半個月都沒有線索,結果二十天之後這群孩子衣衫襤褸跑到了長安城門口,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魏潛帶領一群孩子自救,這才脫險。而當時還有三個孩子囚在另外一間屋裡,被虐得奄奄一息,他們跑出來的時候,魏潛正設法去救那三個孩子。
逃出來的孩子裡有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便帶著捕快衙役找到囚禁他們的莊子,那三個孩子已經斷氣了,魏潛渾身是傷,被泡在水缸裡,蒼白精致的臉在血水的映襯下顯得觸目驚心。
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沒救了,從來沒有失態過的魏夫人抱著兒子殘破的軀體哭的撕心裂肺,見過的人至今印象深刻。
“後來是智一大師救了他。”崔況道。
崔凝聽的眼淚汪汪,半晌沒說出話來。
崔淨也是不語,心裡對魏潛肅然起敬,不由懊悔自己那些不負責任的毀謗。
“這事兒已經淡了,約莫他還是因為摔了人家的侍女才這般出名。”崔況道。
深諳八卦之道的人們懂得對比、誇張,如果魏潛長相平平、才學平平,他就是再摔幾個侍女也不至於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因此伴隨著那些惡名,坊間還傳聞他生的仙人之姿,並且是個天縱奇才。
如此完美的人做出那樣的事兒才能吸引人關注。
樂天居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崔凝根本走不進去。
等了一會兒,人群或許覺著魏五郎短時間內不會再出來,便各自散開,畢竟今夜的朱雀街好玩的事情還多著呢。
崔凝好不容進了酒樓,不由常常舒了口氣。
小二早已認得崔凝。便殷勤的領著他們去了後院。
“崔二娘子來啦!”雲喜滿眼都崔凝,跑近了才又忙給崔淨和崔況行禮,“崔大娘子,崔小郎君,小的雲喜。”
“這是五哥的小廝。”崔凝一直挺喜歡雲喜,便與姐姐弟弟介紹了一句。
崔況微微點頭,“聽說魏兄身邊專門配了個能說會道的說媒小廝。就是你吧”
雲喜謙虛道。“哪裡哪裡,崔小郎君謬讚。您三位請隨小的來。”
雲喜領著三人去了暖閣,還未進門。便聽見裡麵有幾個笑聲。
崔凝不讓他通報,便悄悄開門進去。
崔淨跟在後麵,一進屋才發現原來淩策也在!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略有些尷尬。
因著魏潛與符遠背對著門。崔凝直接撲過去嚎了一聲嚇唬他們。
誰料這兩人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均回頭淡定的看著她。
崔況操心的上前作揖。“家姐不懂事,兩位兄長莫怪。”
淩策這時也看到了崔淨,衝她一笑。
崔淨見狀,也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於是也大方的回以一笑,再與符遠和魏潛打了招呼。
“五哥,方才在外頭看見你被人堵了!”崔凝一屁股坐到魏潛旁邊。遺憾道,“你這麼出名。咱們都不能一塊到街上逛了呢!”
“嗯。”魏潛不動聲色的將酒壺和酒杯移遠了。
符遠笑道,“你五哥逢年過節的時候就窩在家裡看書,有一年帶著麵具還被人識破了。”
“哈哈,你也好意思說!還不是因為你中途摘了麵具!”淩策笑著起身,將崔淨請到自己身邊來坐。
崔淨臉色微紅,還是坐了過去。
他們三個人處的好,與符遠同行的人,還戴著麵具,肯定是魏五郎啊!
“可不能冤枉我,那是被人擠掉了!”符遠道。
“那可就不能怪我了。”淩策笑吟吟的轉頭問崔淨,“你累不累可要出去玩兒”
崔淨的臉唰的紅了個透。
“快去快去!”符遠散漫揮手,旋即又歎道,“真羨慕。”
崔淨原是不太好意思單獨跟他出去,符遠倒是會做人,正好給了她一個台階下,也就順勢點頭答應了。
崔凝看著兩人起身要走,“我也羨慕,我也想去。”
“我的姐,你可長點心眼吧!”崔況瞪了她一眼。
“正巧咱倆都羨慕,不如結伴而行”符遠探頭問崔凝。
崔凝點頭,但立即又搖頭。
剛剛聽了一耳朵關於魏潛小時候遭難的故事,現在覺得彆人都在外麵玩,他卻隻能一個人呆在屋裡,多可憐啊!
符遠見她看了魏潛一眼,便又道,“他不能出去,一會兒咱們買些好玩的帶回來可好”
嚶,好。
前一刻還對魏潛充滿同情心的崔凝,一眨眼的功夫就這麼毫無原則的跟著符遠走了。
“唉!”崔況沉沉歎了口氣,快要操碎了一顆少年老成的心。
眼見著人都走了,崔況才問,“魏兄,符兄是不是看上我二姐了”
魏潛頓了一下,點頭。
崔況默了默,又問,“我二姐若是不崔家女,他還能看得上她嗎”
“我不清楚。”魏潛抿了一口酒,道,“放心吧,長庚若是隻娶門第,也許早就成親了。”
“哦,我就怕他以前這樣想,現在年歲大了就馬馬虎虎找個人湊合一下,因為我眼瞅著二姐怪讓人操心。”崔況說罷,又似自語道,“看來我早早看好媳婦真是明智之舉。”
魏潛動作一僵,“你現在就看好了”
“是啊,滎陽鄭氏家的。”崔況道。
成名要趁早,成親也要趁早嗎
魏潛陷入沉思,原來自己耽誤到現在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