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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房前麵,雲喜一改之前作風,恭謹的微微垂頭,“郎君,崔二娘子到了。”
屋裡靜了須臾,響起魏潛微微低啞的聲音,“請進。”
雲喜打開房門,“娘子請。”
崔凝走進去,青心卻被雲喜麵無表情的擋在外麵。
魏潛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的牡丹園,頭發微有些亂,臉上還有淡淡的衣褶印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帶著絲許慵懶。
“坐吧。”魏潛的聲音很快恢複如常。
崔凝找了個位置坐下,魏潛從爐子上提了茶壺,坐下慢條斯理的泡茶,“舒服了”
“嗯,你剛才在睡覺”崔凝指了指他臉上的印子,笑問。
魏潛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並未回答,而是道,“雲喜沒嚇到你吧”
崔凝茫然道,“沒有呀,他人不錯。”
魏潛多看了她幾眼,微微笑道,“那就好。”
“他說咱們這麼熟了,不該喚你魏長淵郎君,那我應該喚什麼呢”其實崔凝有求與他,正想著怎樣套近乎,正好順著雲喜的話說了出來罷了。
魏潛默了默,才道,“隨你。”
“魏兄、魏郎君、長淵郎君、魏大哥、長淵哥哥。長淵、阿潛、阿淵、阿魏……”崔凝見他並不反感便數了一堆,很是貼心的詢問他的意思,“你喜歡哪一個”
魏潛遞了一杯茶給她。“你叫著順口便好。”
崔凝接過來喝了一口,“咦”
她看了看杯子裡白白的液體,居然是溫好的羊乳,再看小幾上冒著熱氣的分明是剛剛泡好的茶,也不知他是從何處變出這杯東西。
像是明白她的疑惑,魏潛道,“小孩子不宜多喝茶。”
崔凝忽然覺得他雖然擺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但是個溫柔的人,便道。“喚你魏大哥好麼”
“魏五哥。”他在家裡排行老五,若喚“魏大哥”,不知情的還以為指的是他大哥。
“魏五哥!”崔凝甜甜的喊了一聲,轉而道。“那你也不要叫我崔二娘子了。”
“嗯。”他應了一聲。
崔凝等了半晌不見下文,忍不住問道,“你打算如何稱呼我”
“崔二。”魏潛道。
“不行不行,這個太見外啦,我都叫你五哥了。”崔凝想了幾個稱呼,“崔二妹、阿凝、凝凝、凝兒、阿崔,你選一個。”
崔二妹……
魏潛無奈,隻好道,“那就阿凝吧。”
“你喊我一聲試試。”崔凝笑嘻嘻的道。
魏潛薄唇微抿。頓了片刻,才垂眸飛快的喚了一聲,“阿凝。”
他的聲音並不算特彆清朗。但是很好聽,有一種勾動人心弦的魅力。
“魏五哥!”崔凝很滿意自己套近乎的結果。
她低頭喝羊乳,心裡思索,剛剛套完近乎就開始有求於他,會不會太明顯啊……她一邊喝,一邊偷偷看他。
魏潛靜靜喝茶。嫋嫋霧氣將他麵部過於硬朗的線條渲染的柔和了許多,仿佛變成了有點可以親近的樣子。
他抬眼。捉住她的偷窺的目光。
崔凝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起來。
魏潛移開目光,唇角微微勾起,“有什麼話就說。”
“咳。”崔凝清了清嗓子,放下杯子,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想拜你為師。”
魏潛盯著她,麵上笑容更勝,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
崔凝心中暗喜,莫非這是答應了,於是愈發鄭重,“你教我如何破案,我終身以師禮事你。”
此刻,夕陽從窗戶照進來,落在她嚴肅的小臉上,臉頰上細細的容貌都分明可辨,臉兒雖不大,兩腮卻有些嬰兒肥,嫩呼呼的唇畔沾著一圈白白的小胡子,襯著她此刻表情,格外喜感。
魏潛忍笑忍的俊臉微紅,抬手指了指唇邊,示意她擦拭嘴巴。
崔凝卻慢慢皺起了眉頭,心道,這是什麼意思試探她的悟性嗎
她起身湊近他,仔細觀察他的嘴……嗯薄厚適中,顏色也蠻好看,但彆的沒有什麼了呀!
魏潛實在忍不住了,掏了帕子幫她細細擦拭嘴邊的奶漬,順便叮囑,“以後出門在外,莫要喝羊乳。”
“啊……”崔凝窘窘的用袖子胡亂抹了抹嘴,“我還以為你要考驗我呢。”
“想考女學”魏潛問道。
“咦”崔凝覺得這個借口好像不錯,於是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考女學。”
魏潛如何看不出她連一個像樣的謊言都沒有準備,卻也不拆穿她,也不再刨根問底,“好。”
“真的!”崔凝大喜,一把抱住他使勁拍了拍,“五哥,你太好了!”
得,這會兒聽著直接像親哥了!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魏潛有些尷尬的起身,垂眸道,“走吧。”
“嗯!”崔凝太興奮了,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什麼時候開始呀”
“過幾個月我會在監察司領個差事,到時候帶上你吧。此事你需要經過家中同意,不可山做主張。”魏潛頓了頓,“小事而已,你不必拜我為師。”
崔凝仰望著他的後腦勺,門忽然打開,光線從他身周照進來,這一刻,她覺得他特彆偉岸,特彆瀟灑!
“恩恩,我會同家裡講。”崔凝滿口答應。疾步跟上他。
雲喜和青心跟在後麵,心思各異。
魏潛送崔凝上了馬車,又從馬廄牽了匹馬出來。跟在車旁緩緩而行。
“魏兄!”路旁有人喊了一聲。
魏潛回頭見是熟人,便下馬還禮寒暄。聊了幾句,便匆匆與那人告辭,驅馬跟來。
崔凝聽見外麵馬蹄聲又近,掀起簾子,衝他笑的開心。
魏潛彆開頭不看她。
崔凝愣了愣,探出頭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半晌。“那邊有什麼好看的嗎”
魏潛沒有答話,坐在前麵的雲喜一本正經的道。“郎君是羞澀了。”
“為什麼羞澀”崔凝挪到前麵,要出去跟雲喜聊聊卻被青心擋住。
“娘子,快到家了,您坐在前麵不太好。”青心道。
雲喜狗腿道。“青心妹妹說的對,娘子身份尊貴,若是想聽雲喜說話,不如隔著簾子說吧”
“也行,你說魏五哥為什麼害羞”崔凝問。
“他……”
“娘子!”青心捂著肚子道,“娘子,奴婢肚子疼。”
“啊,怎麼回事”崔凝立刻把方才的問題拋之腦後,關切的看著青心。“我請魏五哥幫忙去請個醫生來吧”
青心忙道,“奴婢沒有大礙,就是老毛病犯了。可能是吹了冷風,肚子有點不舒服,回去休息休息就行了。”
“快點回家。”崔凝催促車夫。
雲喜歎道,“真羨慕青心妹妹。”
有個這麼好糊弄的主子!哪像他家郎君啊,簡直跟鬼一樣,還好他上麵有人。不然真混不下去!
長安明文禁止跑馬,但若有朝廷令文或急病、奔喪。則可例外。
馬車一路急行回府,下車的時候,青心表示已經好多了。
雲喜見崔凝這時候仍舊沒有發現,接著竟然還鬆了口氣,他就更加羨慕了,“娘子心腸真好,體恤下人。”
“何止是體恤下人。”魏潛聲音冷淡,意有所指,似乎早就把他那點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魏五哥,進來喝杯茶吧”崔凝道。
魏潛已經調轉馬頭,“我還有事,改日吧。”
“好。”崔凝目送他走遠,正要轉身回複,卻見雲喜笑嗬嗬的湊上來,“娘子方便的話,能否借一匹馬用咱家離這裡有點遠呢。”
崔凝這才發現魏潛把雲喜給撇下了,轉頭吩咐車夫帶他去牽馬。
青心跟著她進了門,“娘子,魏郎君隨時名門之後,但奴婢覺得他們家風不甚嚴謹,治下不嚴,一個小廝竟敢說三道四。”
“雲喜說什麼了嗎”崔凝想不起來。
青心歎了口氣,今日那魏長淵哄娘子飲酒以至醉倒,後來又關門在屋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出來兩個人就似乎更親近了。青心暗生警惕,沒想到魏長淵看起來不近女色的樣子,居然頗有哄女子的手段!娘子如此天真,若是被騙了可怎麼好!
回屋之後換了青祿在崔凝跟前聽候差遣,青心便去了淩氏屋裡,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
恰好崔淨也在,待青心走了之後,她便道,“母親,妹妹對這等事情尚未開竅,但依我看,她似乎對魏郎君頗為不同。”
“哦”淩氏覺得魏潛很不錯,但她也有顧慮,“魏郎君如此出色,居然這個年紀還未說親,總該有個緣由吧”
“表哥和符郎君不也沒成親嗎”崔淨覺得像他們那樣出色的人,眼光挑剔也不足為奇。
“符長庚家裡的情況,我略有耳聞,符相為他相看了不少家了。你表哥與你已有婚約,隻待明年科舉之後成親。”淩氏道。
自女皇登基以來,大力推廣科舉製度,為了讓天下學子們儘快適應,已經連續舉辦了五年科舉,每一屆殿試前三名都會很快委以官職,職位雖然不算太高,但都是絕對的實權派。
明年仍然繼續舉辦,直到官場人才達到飽和,再恢複三年一次。
這種舉措撼動了貴族掌權的局麵,逼的他們不得不也走上這條道路。
崔淨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的婚期,臉色微紅,羞道,“還是說說魏郎君吧。”
淩氏笑道。“我先打聽打聽。”
“母親,我回來啦!”崔凝換過衣服之後便來見淩氏。
“瘋丫頭。”淩氏見她一陣風似的衝到自己跟前,心裡也歡喜的很。仔細看了看,“侍女說你昨晚沒睡好,看著氣色倒是不錯。”
若不是在魏潛那睡了一個時辰,她哪兒能這樣活蹦亂跳。
“母親,我想跟魏五哥學點東西。”崔凝在淩氏身旁坐下。
“學什麼”淩氏問她。
崔凝覺得若說想學破案,淩氏準不能答應,於是隻好耍賴。“他是狀元,什麼都能學呀!”
淩氏道。“我要考慮兩日。”
“好!”崔凝對這個結果挺滿意。
她打算去說服祖父,然後讓祖父再跟母親說。
崔凝忽然覺得有兩個人管著自己挺好,可以兩頭瞞,能辦成不少事情呢!
淩氏剛到長安。還沒有什麼交際圈子,隻好將這些事情交給崔道鬱去打聽。
崔道鬱以前是混禦史這一行的,最擅長去巴拉那些各家不為人知的辛秘,當天傍晚就打聽的差不多了。
原來,魏家在魏潛滿十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為他相看,以他的品貌名聲,頗有些人家想把女兒嫁給他,但是因著坊間傳言他小時候受過驚嚇,在那個方麵有點不行。各家又都有點顧慮。也就是在三年前,終於相看好一家,雙方家裡都很滿意。魏潛似乎對那家娘子也很是中意。
本來是個很好的姻緣,但是女方家裡始終有些擔憂,於是在準備訂婚之前,準嶽父就邀請魏潛到家裡做客,酒過三巡,便請他到廂房裡休息。然後派了一個頗有姿色的侍女過去伺候。
這在時下很普遍,女方家裡會擔心女兒嫁過去那方麵不幸福。所以就會先派個侍女試試。
一般男方對這個都沒有意見,畢竟占了便宜呢!但魏潛不是一般人啊,作為迫不得已的禁欲派,難得有個看著不錯願意娶回家的女子,他自己也挺高興,誰料,在準夫人家裡休息的時候有個不認識女人脫了衣服就往他懷裡鑽!
發生這種事情魏潛的反應一定是防禦,但彼時,他已經有五分醉意,下手過重,一巴將那侍女摔出老遠。那侍女被砸到地上時,正好撞到琉璃屏風,於是八扇的巨大琉璃屏風倒塌壓在侍女身上,聽說當場就吐了血。
後來魏潛鄭重賠禮,並表明自己確實很想娶那位娘子,可是準嶽丈家裡根本就不信他!這絕對不僅僅是那方麵不行啊,氣急敗壞還要把人摔個半死的!萬一以後閨女被虐待怎麼辦!
結果,這樁婚事就黃了。
當時兩家談婚論嫁並不是秘密,而且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璧人,若是不出意外絕不應該黃了啊女方家裡因擔心女兒名譽受損,所以儘管沒有四處宣揚此事,但也並未刻意隱瞞,於是乎,全長安的權貴圈子裡都知道了魏潛的“壯舉”。
這世上總有那麼些好事者想去證實傳聞,而魏潛麵對各種各樣的女色巋然不動如山,比那些守戒律的和尚更甚,從此之後魏潛不能人道的傳聞便在貴族之中暗暗流傳。
哭著喊著要嫁給魏潛的,都是那些不知情的仰慕者。
魏家現在也不考慮門第什麼的,隻求魏潛能喜歡就行。
不過崔道鬱得到消息,大多都是貴族中當做秘密流傳的版本——魏潛不行,鐵證如山!
“幸好打聽了!”淩氏心有餘悸,想起來又不由惋惜道,“真是可惜了魏長淵的人才。”
什麼都好,就是……
“可見老天是公平的。”崔道鬱感歎。
“可恨他還哄著凝兒去找他!”淩氏忽然想起青心說過的話,對魏長淵由憐憫同情一下子變成了憎惡排斥,“專撿著凝兒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哄騙,他怎的不去哄那些十六七歲的待嫁閨秀咱們凝兒哪有他那樣多的心眼被他三言兩語就能騙了去。”
“以後叫她少接觸長淵吧。”崔道鬱是男人,對這魏潛仍抱著極大的同情心。
“可是凝兒說要跟著他學習呢”淩氏想起女兒亮晶晶的期盼的眼神就覺得心疼,也不忍拒絕她,“這個傻丫頭,一準都不知道旁人對她有歹心。”
她憤憤不平,壓根不知道,有“歹心”的可是自己家閨女!
“夫君,你說我如何對凝兒說”淩氏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