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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灝衝他點了一下頭,又看向符遠和淩策,“我聽徐友提起過三位。”
他們三人都知道謝灝與徐洞達是忘年之交,兩人隻見過幾次麵便引為知己,常常書信往來,因此謝灝也算是他們的長輩了。
三人又施禮。
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便沒有人多說什麼。謝灝放下崔況,接過小廝遞過來的香,斂衽肅然拜了靈柩。
淩策三人隨之上香磕頭。
謝灝站在一側許久,才過去看棺中之人。
棺口尚未封,老夫人一張素麵,鬢發花白。謝灝麵色僵住,眼中滿是震驚!
他有三年不曾見過姐姐了,說長也不長,他記憶中姐姐還是風韻猶存的模樣,短短三年,怎麼會讓她衰老至此
謝灝今年四十二,他與老夫人相差八歲,五十歲的女人也是個老嫗了,然而大家族出來的女子大都頗懂得一些駐顏之術,謝成玉更是個中翹楚,如果她願意,輕而易舉便可讓外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上五六歲。
“小郎君。”
謝灝循聲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林娘。”
林氏眼睛紅腫,蒼白的麵色中透出灰敗,“小郎君節哀。”
謝灝在家中是幼子,以前謝家仆人都稱他為小郎君,如今他已經成家立業,兒子都好幾個了,在謝家已經再無人喚這個稱呼,如今乍一聽來,便勾起了許多回憶。
“林娘,姐姐她這幾年過的如何”謝灝聲音止不住有些發顫。
“族裡都很照顧老夫人,兒女也都孝順,隻是老夫人心裡鬱結,開懷的時候少。”林氏哽咽,停頓了須臾,才又繼續道,“奴婢已經許多年不曾見老夫人笑過了,隻是近來有凝娘子陪伴,瞧著心情好了許多。”
謝灝心疼姐姐,同時聽著林氏這話,心裡便更懷疑姐姐的死因。
林氏歎道,“或許這般,老夫人才得解脫吧。”
謝灝很想再問問姐姐與崔玄碧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裡人多,他知道就算問了林氏也不會公然說出來。
這時候,謝灝心裡滿是憤怒,當初誰人不說江左小謝風華絕代怎麼生生就被折騰成這樣甚至就算避居佛堂仍舊還有人容不下她!難道崔玄碧仍舊放不下當年之事
謝灝拭了眼淚,回頭深深看了老夫人一眼,仿佛要把她的模樣刻進腦海裡,而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回到房裡,謝灝立即令人請魏潛過來說話。
卻說魏潛方才被謝灝特地詢問,心中便已經猜到謝家對老夫人的死心存質疑,而又礙於兩家情麵無法報官,於是回屋收拾好東西之後便安坐等候,果然不多時便有小廝過來請。
到了謝灝那裡,謝灝一言不發,竟先是給魏潛深深施了一禮。
魏潛側身避開,又上前扶他,“前輩不可如此。”
“我是有求於你啊!”謝灝也不拐彎抹角,“我嘗聞你有狄公之才,眼下之事,除了你之外再無合適人選,還請長淵幫我。”
符遠的才名遠在魏潛之上,魏潛知道自己在刑獄方麵的才華遠遠勝於其他,因此謝灝在這樣悲傷的時刻特彆關注他,多半是因為老夫人之死有蹊蹺。
魏潛道,“前輩但有差遣,晚輩定當全力以赴。”
撇開謝灝與老師的交情不談,魏潛也很敬重他,這個忙豈能不幫
兩人都不是拐彎抹角之輩,既已達成意見,便落座仔細說個明白。
“我懷疑是崔玄碧暗害了姐姐,可是苦於沒有證據。”謝灝咬牙切齒,“在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多少得給崔氏一點麵子。”
現在老夫人是不是被殺還難說,萬一不是崔家殺了老夫人,就算官府最終查出來真相,崔氏保住清名,那謝氏不顧及崔氏臉麵的事情也已經坐實了,這是要鬨掰啊!
世家大族絕對是不容許自家人被欺負,可是這種情況下,還是留一線最好。
謝灝原本打算自己先查著,如果發現更多疑點,就索性撕破臉告官,“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你,這樣就更有把握了。”
謝灝也不要求魏潛能夠找出真凶,隻要他能找到老夫人是他殺的證據,他就立刻去報官。
那麼耀眼的閨女嫁到崔氏便逐漸黯淡就已經讓謝家頗為不快,若再被殘害,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崔氏現在是門閥世家第一姓,謝氏也絲毫不懼!
“前輩先說情況吧。”魏潛道。
謝灝把早上與崔氏族老們的談話一句不落的轉述給魏潛,包括崔凝說的那些話。
魏潛聽罷,道,“我得看看案發之地,與崔二和林氏聊聊,最好能再看看老夫人遺體。”
“這不是問題,我並沒有打算瞞著崔氏暗中查探。”謝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