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子聞言心中頓時一驚。
作為雲霄宗宗主,他自然能看出劍青此刻的狀態有多糟糕。
“快隨我來。”雲淩子當機立斷,轉身就要帶路。
就在這時,劍青突然掙紮著想要脫離蘇哲的攙扶。
“不不用管我”他艱難地開口道。
蘇哲卻毫不客氣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少廢話,都這樣了還要逞強?”
雲淩子見狀,不禁多看了蘇哲一眼。
這個陌生人似乎和劍青很熟悉,但劍青離開雲霄宗時修為尚未達到宗師境界。
如今卻能與一位大宗師稱兄道弟,著實令人費解。
三人很快來到雲霄宗的療傷密室。
雲淩子親自為劍青診脈,但越診臉色就越發凝重。
“這股侵蝕之力非同尋常,恐怕需要青霄師弟和我一同出手才能化解。”
雲淩子說著,已經準備派人去請青霄。
但劍青卻不想讓青霄知道他回來了,起身就要去攔下那名弟子。
蘇哲見狀一時氣不打一處來。
把袖子一甩,咒罵出聲:“你特麼的能不能有點想活下去的自覺?真是臭脾氣!你師父來了我倒要看你怎麼辦!”
雲淩子在一旁暗自觀察,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既視感。
他腦海裡浮現出青霄和自己剛入雲霄宗時的畫麵。
當年青霄也是這種死不服輸的性子,而自己沒少像這樣責罵他。
如今看到蘇哲和劍青這一幕,竟讓他恍惚間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咳。”雲淩子輕聲咳嗽了一下,打斷劍青和蘇哲之間無聲的角力。
“這位道友,你是劍青的朋友吧?能坦白告訴我,這一路上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蘇哲聞言剛要開口,但就在這個時候。
青霄直接撞破了療傷密室的屋頂就衝了進來。
“我徒弟在哪兒?”
來者正是青霄。
雲淩子見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沒想到自己的師弟竟闖得如此直接,連通報都省了。
“劍青!”青霄的聲音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擔憂。
“你小子到底乾什麼去了?是不是又差點把自己整死!”
劍青沒有回應,隻是垂下眼,像個犯了錯卻死不認錯的學生。
他身體本就虛弱得難以站直,但此刻卻固執如石地撐著,分明是不想被青霄瞧不起。
蘇哲見狀,心裡一陣冷笑。
心說這師徒關係真是活生生的災難現場,這師父像刀劍劈頭蓋臉,徒弟就能倔得像牛角。
剛回雲霄宗就弄出這場鬨劇,他不得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劍青現在命懸一線,你們師徒要吵架改天去院子裡隨便吵,這位師父大人就彆在這浪費時間了,成嗎?”
蘇哲冷聲打斷,兩步走到青霄麵前,氣勢一點也不弱於青霄。
青霄聽到有人叫自己,目光終於從劍青身上移到了蘇哲臉上。
在審視這陌生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新麵孔。
但他並沒有動怒,隻是冷冷道:“你又是哪裡來的?旁人也敢插手我雲霄宗的事?”
蘇哲不客氣地斜睨回去:“我倒是覺得,你要是再耽誤時間,劍青這條命就不是雲霄宗的事了,而是下地府尊神的事了。”
青霄一愣,隨即咬牙道:“你小子回頭我再收拾,雲淩子,趕快動手吧,還愣著做什麼!”
雲淩子這才出聲圓場:“劍青情況特殊,確實需要我和師弟一同出手,但他的內傷之源需當細細探清,否則即便治愈,也難以保證不再複發。”
雲淩子話音落下,青霄眉頭卻鎖得更緊了。
他盯著劍青良久,才開口問道:“是不是絕劍禁地?”
劍青的眉毛猛地跳了一下,他的臉色原本就蒼白,這一刻更是顯得幾近透明。
他想說些什麼,但蘇哲搶在前麵打圓場。
“這個問題可以稍後再討論。眼下你們是不是先敘舊,還是先救人要緊?”
青霄哼了一聲,抬手招來靈氣:“這臭脾氣痞徒弟,能看著他死我就不姓青了。”
雲淩子也做好了準備。
兩位大宗師巔峰的高手一同出手動用雲霄宗的秘法。
隻見青霄的劍氣和雲淩子的木靈力融入其中,竟然能化作源源不斷的治療之力。
一個木係有治療之力很正常,但是一個劍道能有治療。
當真的頭一遭見到。
青霄救徒弟是鉚足了勁,也不忘碎碎念。
“我就說,當初你離開雲霄宗必定會惹禍!你有那預言,你就逃啊跑啊,怎麼就非得去絕劍禁地?雲瑤到底對你怎麼了,你小子一定不想活了!”
劍青閉上眼,視若無聞,然而雲瑤這個名字一旦出現。
他的指尖卻仍舊忍不住微微顫動。
蘇哲則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該吐槽還是乾站著。
他心裡明鏡一般,知道青霄的這番話不過是想罵醒劍青。
卻怎奈這師徒關係複雜得跟一本滿是誤會的戲文。
不過青霄的話倒是點了一記關鍵。
絕劍禁地和雲瑤,對劍青而言是不僅糾纏了他的人。
也掐住了他的命,更連帶著整片幻境能不能順利破除的關鍵。
蘇哲偷偷瞥了一眼劍青,心中暗自下了決心。
他還不能問那些關於“心”的信息。
一來涉及過多,二來他也知道劍青此刻根本未必願意開口。
但雲霄宗的問題擺在眼前,他得儘可能解開這些師徒和宗門之間的糾葛。
就在此時,雲淩子突然開口。
“劍青,絕劍禁地的事,我和青霄確實知道一部分,但至於雲瑤她是不是’絕世‘的劍靈都不是重點,我更想知道,這些年她是否影響過你的修行?”
一聽這話,青霄就不樂意了。
“我徒弟還沒好呢!雲淩子你又說修行的事情!”
雲淩子聞言也知道自己話題轉得太急,但他卻明顯不願收回這個話題。
他維持著靈力輸出,繼續開口說道:
青霄冷哼一聲,懶得跟師兄爭論。
壓下所有雜念,專注在治療劍青的傷勢上。
兩人聯手施展的秘法猶如一股暖流,在劍青近乎崩潰的經脈中遊走。
他的臉色終於不再死灰,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雲淩子終於收手擦了擦微微冒汗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