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笑了笑，示意老者稍安勿躁：“老人家，彆緊張，我就是隨便看看。出來擺攤，總不能不讓顧客瞧瞧吧？”
一句話，噎得白鴉老臉漲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隻能氣呼呼地坐在一旁。
一雙渾濁的老眼卻緊緊盯著蘇哲的一舉一動。
時間在沉默中流淌，仿佛凝固了一般。
兩個時辰過去了，蘇哲依舊不言不語，隻是來回掃視著攤上的物品。
白鴉心中如同貓抓一般。
卻也無可奈何。
終於，蘇哲像是漫不經心地拿起一塊烏漆嘛黑的金屬碎片，隨意把玩著。
這碎片巴掌大小，表麵坑坑窪窪，布滿了鏽跡，看上去毫不起眼。
“老板，這塊破鐵片怎麼賣？”
蘇哲看似隨意地問道。
白鴉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眼中精光一閃。
他知道，這小子總算是上鉤了！
“一百塊中品靈石。”
蘇哲聞言，搖頭笑了笑，將手中的金屬碎片輕輕放回原處，轉身欲走：“太貴了，買不起。”
白鴉傻眼了。
他閱人無數，根據以往的經驗，蘇哲剛才長時間的停留，絕對是看中了什麼好東西。
可現在竟然如此輕易地放棄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心中如同百爪撓心一般，難受至極。
“公子留步！”
白鴉連忙叫住蘇哲，咬了咬牙說道，“公子若是能告訴我，您剛才看上了哪件寶貝，老朽倒找給您十塊中品靈石！”
蘇哲停下腳步，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去。
白鴉心中更加篤定，這小子肯定發現了什麼！
他一咬牙，再次加價：“公子，隻要您告知老朽，攤上哪件是好東西，價錢好商量！”
蘇哲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白鴉：“老人家，您這攤上，寶貝不少啊。”
白鴉心中一喜，連忙追問：“公子指的是哪一件？”
蘇哲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攤前，拿起另一塊鏽跡斑斑的金屬碎片，說道：“這塊，還有剛才那塊，以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攤上幾件看似普通的物品，“這幾樣東西，加起來，我出一塊下品靈石，您賣嗎？”
白鴉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
一塊下品靈石？
這小子分明是在戲耍他！
他這些東西，雖然不知道具體有何用處，但好歹是從上古遺跡中帶出來的，怎麼可能如此廉價？
“公子，您這……”
白鴉剛想開口反駁，卻見蘇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怎麼？老人家不願意？”
蘇哲挑了挑眉。
白鴉猶豫了。
他心中隱隱覺得，這小子似乎真的知道些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蘇哲手中的金屬碎片，不屑地笑道：“就這破爛玩意兒，也值一塊下品靈石？小子，你莫不是腦子壞掉了吧？”
白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錦袍男子名叫趙崗，是中州城趙家的子弟。
趙家是城中負責靈石開采的家族，雖然實力算不上頂尖，但常年開采靈石礦，富得流油，仗著有錢，族中子弟在城中作威作福。
他身後跟著兩名六品武者，如同兩頭惡犬，虎視眈眈地盯著蘇哲。
蘇哲笑了：“閣下既然認為不值這個錢，不買便是，何必多言？”
趙崗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巧了，我趙崗平日裡最喜歡行俠仗義，自己受不了委屈，也看不得彆人受委屈。這老家夥擺明了坑你，我豈能坐視不理？”
趙崗看著蘇哲，認真的說道：“小子，我這是為了你好。”
他看了一眼蘇哲手中的鏽跡金屬碎片，眉頭一挑，“就這玩意兒，扔大街上都沒人撿，你竟還認真想掏靈石買下來？嘖嘖，你這是來行善的吧！”
說著，他甩了甩袖子，又轉頭看向白鴉：“老家夥，光天化日之下騙人不怕遭雷劈？我可是看你擺這破攤半個月了，連隻蚊子都懶得蹲。要不是今天碰見這位傻愣愣的小兄弟，怕是連你自己都快忍不住縫被袋跳江去了吧？”
白鴉聞言，氣得胡子都快炸了。
他好歹也是上古遺跡的探寶者，退隱江湖後才擺下這攤位混口飯吃，竟被這麼個毛頭小子當街羞辱。
“趙二少，您少在這裡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哪怕是我借靈石度日，起碼比你敗光家業要體麵！”
趙崗被這話點了火，麵色瞬間陰沉下去。
冷冷盯著白鴉：“怎麼，嘴巴倒是挺硬？好啊，今兒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趙崗下人手底下招式硬！”
他話音一落，隨即輕輕抬了抬手指。
身後那兩名六品武者會意而動，森然地踏步上前。
他們身形魁梧，眸中寒光畢露，顯然不是尋常的散修武人。
然而，這兩名六品武者還沒來得及靠近蘇哲，一股無形的威壓便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將他們兩人牢牢壓製。
他們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一種難以形容的危機感籠罩心頭，讓兩人冷汗直流。
再看向白鴉時，原本佝僂的身影在他們眼中竟變得偉岸無比，如同巍峨山嶽，不可撼動。
“九…九品！九品武者！”
其中一人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顫抖得厲害。
兩人臉色煞白，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
九品武者，那可是站在宗師之下的存在，彆說他們兩個小小的六品，就算是趙家家主來了，也不敢輕易招惹。
“撲通！”
兩人幾乎同時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不敢再有絲毫的放肆。
趙崗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老頭，竟然是個隱藏的絕世高手！
白鴉冷哼一聲，目光掃過趙崗：“趙家二少爺，是吧？要不是中州城內禁止私鬥，老夫今日非得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趙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反駁半句。
身後的兩名武者更是瑟瑟發抖。
白鴉收回目光，看向蘇哲，語氣緩和了不少：“小子，你要是能說出來老夫這些東西的作用，老夫給你靈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