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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挑了挑眉，心中暗道：來了，這熟悉的開場白。
這老和尚怕不是哪個得道高僧的殘念，又想來度化自己？
他拱手道：“大師有禮了，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中年僧人搖了搖頭，蓮花在他手中輕輕旋轉，“隻是想問問施主，你追求的是什麼？”
這問題，不就是考驗他的“道”嗎？
這佛蓮幻境，一關比一關惡心，儘是些故弄玄虛的東西。
蘇哲沉吟片刻，答道：“我追求武道巔峰，逍遙自在。”
中年僧人歎了口氣：“武道巔峰？何為巔峰？巔峰之上，還有巔峰。逍遙自在？紅塵滾滾，何處逍遙？施主，你著相了。”
“著相？”蘇哲嗤笑一聲，“大師，您在這幻境之中，不也一樣是‘相’嗎？”
“施主慧根不淺，”中年僧人並不惱怒，反而讚賞地點了點頭，“但這還不夠。你可知，這佛蓮幻境，考驗的並非你的實力，而是你的心。”
幻境之外，大夢禪師捋了捋胡須，搖頭道：“這小子，怕是要止步於此了。第十重幻境，考驗的是‘心’，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破。”
靈月禪師卻微微一笑：“未必，這小子鬼精鬼精的，說不定能給我們一個驚喜。”
睿雲老祖則是一臉擔憂：“但願他能過關吧，這第十重，可是連我都未曾踏足的領域。”
明王老祖搓了搓手，一臉興奮：“要是過不了，我就把不動明王弓送給他，讓他回去好好練練！”
幻境之內，蘇哲與中年僧人相對而立，氣氛凝重。
中年僧人繼續說道：“施主，你心中有執念，有牽掛，這便是你的‘心魔’。唯有斬斷心魔，方能得大自在。”
蘇哲眼珠一轉，盤腿坐下，姿態隨意，仿佛老僧入定，又似潑皮無賴。
“大師所言極是，小子確實有執念，有牽掛。比如，小子牽掛著家中嬌妻，執念於武道巔峰，還惦記著那未曾謀麵的絕世神兵……”
蘇哲搖頭晃腦，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哦，對了，還有那隔壁老王的媳婦，嘖嘖，那身段，那模樣，當真是人間絕色……”
幻境之外，眾人臉色各異。
大夢禪師吹胡子瞪眼：“這小子，滿嘴胡言亂語！簡直是……是……”
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個所以然來。
靈月禪師掩嘴輕笑，眼波流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明王老祖卻是一臉興奮，搓著手道：“有意思，有意思！這小子，夠味兒！”
幻境之內，中年僧人臉色不變，依舊慈眉善目：“施主，你這是在逃避。”
“逃避？”蘇哲嗤笑一聲，“大師，何謂逃避？小子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人活一世，誰沒有七情六欲？”
“誰沒有貪嗔癡？便是那佛祖，割肉喂鷹，舍身飼虎，不也是為了功德圓滿，位列仙班嗎？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
中年僧人默然不語，蓮花在他手中緩緩旋轉，似乎在思考蘇哲的話。
“大師，您說小子著相，可這‘相’又是什麼？是這紅塵俗世？是這武道巔峰？還是這隔壁老王的媳婦？”
蘇哲頓了頓，語氣一轉，“小子以為，這‘相’便是‘心’。心中有相，便是著相；心中無相，便是無相。”
“所謂‘斬斷心魔’，並非要斬斷七情六欲，而是要明心見性，看破這紅塵俗世，看破這武道巔峰，看破這隔壁老王的媳婦……”
中年僧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手中的蓮花旋轉速度加快，幻境之中，風起雲湧。
“好一個明心見性！”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中年僧人的身影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僧，他盤坐在虛空之中，寶相莊嚴，宛如神佛降世。
幻境之外，眾人大驚失色。
“白…白馬寺的開山祖師？”大夢禪師顫抖著說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傳說中，他已經羽化飛升，怎麼會……”
靈月禪師也是一臉震驚。
睿雲老祖和明王老祖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幻境之內，老僧緩緩開口：“施主，你之言，已觸及大乘佛法之真諦。老衲有一問，你可願解答？”
蘇哲心中暗道：來了，這老家夥終於要放大招了。
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大師請講。”
“何為佛？”老僧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懾人心。
蘇哲微微一笑，反問道：“大師，您覺得何為佛？”
老僧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佛者，覺也。覺悟人生，覺悟真理，覺悟一切。”
“大師所言極是，”蘇哲點了點頭，“小子以為，佛並非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存在於每個人心中的覺悟。”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心中有佛，處處皆是佛、”
“施主所言，深得我佛真諦。”
老僧拈花微笑，慈眉善目間卻蘊藏著洞徹人心的智慧，“老衲修行千年，今日方得一解。”
幻境之外，大夢禪師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哆哆嗦嗦道：“此子，竟讓祖師爺都自歎不如？”
幻境之內，蘇哲心中暗笑，心中還饒有興致地想：
若前麵九關都是論道，豈不是更加輕鬆？
這佛法，腦子裡前世記憶倒是可以照搬的是……他麵上卻是一副謙虛模樣，拱手道：“大師謬讚，小子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
“施主過謙了，”老僧笑道，“老衲還有一問，敢問施主，何為魔？”
蘇哲眼珠子一轉，心想：又來？這老家夥是想跟我車輪戰啊！行，奉陪到底！
“大師，您覺得何為魔？”蘇哲依舊選擇反問。
老僧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魔者，執迷也。執迷於權力，執迷於欲望，執迷於一切虛妄。”
“大師所言甚是，”蘇哲點點頭，“小子以為，魔並非青麵獠牙的怪物，而是潛藏於每個人心中的執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隻在一線之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佛魔本一體，善惡皆由心。心中有善，便是佛；心中有惡，便是魔。斬斷心魔，並非要斬斷執念，而是要正視執念，駕馭執念，使其為我所用。”
老僧聞言，眼中精光更盛，手中蓮花綻放出萬丈光芒，照亮整個幻境。
“善哉！善哉！”
老僧連道兩聲善哉，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施主之言，已達至高境界。老衲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