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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儘皆過火!儘皆癲狂!(月初求雙倍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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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寫出來了。對了,還是提醒一下,上一章有重大修改,看過的重新看下吧)

這次“上線”的,正是名為“桃之夭夭”的主播。

她也是編輯們最關注的一個角色,畢竟電視主播見過了,網絡主播還第一次見,大家都想看看張潮筆下這個未來的新興職業會如何神奇!

【我把美顏參數調到78的時候,用鼠標再拉兩下臉部的線條輪廓,鏡子裡的人就又往“桃之夭夭”靠近了一點。這個數值是我反複試驗過的——調到80會像瓷娃娃般完美,但吃東西時嘴巴就會恢複原狀;75又太像常去的那家美甲店小妹,如果她看到了也當主播怎麼辦?

“3、2、1,開播!”

我對著鏡頭輕輕抿了一下嘴唇,確保口紅塗得均勻。點擊開播按鈕的那一刻,我深吸一口氣,像是準備跳入深水的遊泳選手。每次直播前,我都會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我是徐暢暢,還是桃之夭夭?】

看到這裡,會議室裡“咦……”的聲音此起彼伏。

徐暢暢羞紅了臉,連忙解釋道:“我打印前看了下文檔的修改時間,是昨晚。巧合,純屬巧合。”

不過她這個解釋卻沒有幾個人相信,畢竟這也太巧了。雖說無巧不成書,但這畢竟是現實世界!

徐暢暢眼見解釋不清,隻好低下頭繼續看稿:

【直播軟件亮起紅點,美顏效果全開,變聲器調試完畢。鏡頭裡的我,眼睛水汪汪,鼻梁挺直,皮膚白皙得像一張剛印出來的紙。我伸出手指撫摸自己的臉頰,屏幕裡纖細的手指滑過光滑無瑕的肌膚,而我真實觸摸到的卻是略微粗糙、帶著痘印的普通麵龐。

第一批觀眾湧入直播間,彈幕開始飄動。

“桃桃來了!”

“女神晚上好!”

“等了好久呀!”

……

開口說話前,我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聲音模擬器,確認已經開啟並且參數無誤後,才開始對著鏡頭揮手:“寶貝們,想我了嗎?”

我從嗓子裡擠出來的聲音,通過麥克風進入電腦,在裡麵打了個轉,再從粉絲的音箱、耳機裡傳出去時,比我真實的嗓音高了八度,聽起來像是抹了蜜糖,甜膩得幾乎要從耳朵裡流出來。我早已練就了一種本領——把“桃之夭夭“當作一個角色來演,就像話劇演員上台前的換裝。

直播間人數持續上升,三百、五百、一千……漲粉速度比前幾個月快多了。這讓我既興奮又緊張。粉絲越多,並不意味著收入越高——你得有招!

“桃桃,今天跳舞嗎?”

“唱首歌唄!”

“穿jk製服好不好看!”

我一邊回應著彈幕,一邊等待“他”的出現。每晚這個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搜尋那個熟悉的id——“江爺”。

正想著,一連串的“跪迎江爺”刷屏而過。他來了。

我努力自己微笑得更燦爛一些,眼睛直視鏡頭:“江爺來啦!歡迎我們的大老板~”

屏幕上立刻彈出一個「超級跑車」禮物,價值兩千元。彈幕區炸開了鍋。

“江爺又來撒錢了!”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桃桃,他是你男朋友吧?”

“抱走江爺,桃桃是我的!”

“屁,抱走桃桃,江爺是我的!”

三個月前,江爺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直播間,一言不發地刷了一個火箭。我當時隻是隨便地道了謝,沒想到他接著又刷了幾個。從那以後,他幾乎每晚都準時出現,大手筆的打賞讓我的收入翻了不止一番。

有了江爺帶頭,其他人送的禮物也水漲船高。無論其他人打賞的禮物多貴,江爺永遠比他們更闊氣,更豪橫,最終他打敗了所有人,成為了我直播間唯一的“王”。

“謝謝江爺的超跑!”我衝著鏡頭做了個飛吻的動作,又站起來轉了一圈,讓本來就隻能勉強遮住屁股的裙擺堪堪飛舞到走光的邊緣,然後眼睛眯成兩道彎月:“江爺最近工作忙嗎?想死我啦~”

這些話早已成了我的台詞。每晚重複無數次,對著屏幕另一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說著親密的話語。我不知道江爺是誰,長什麼樣,多大年紀,做什麼工作。

但這有什麼所謂呢?】

“我有點明白了,主播就是以前的……花魁唄!誰給的賞錢多就拿誰當爺捧著!”一個編輯道。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嘛,不過我有點好奇——這花魁好歹看得見、摸得著,網絡主播這隔著屏幕能乾什麼?”另一個編輯還是有點疑惑。

“這其實是社交關係遷移的一種表現。”沉默許久的徐暢暢開口了,“以前的社交是基於現實中的人際關係,但是互聯網興起以後,網絡上的‘朋友’越來越重要。

無論網絡還是現實,本質都是滿足自己的社交需求。如果在將來網絡成為社交的主要模式,那麼花錢在直播間裡滿足萬人追捧的虛榮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得好!‘桃之夭夭’果然有經驗,體會就是不同!”一個編輯顯然是在打趣徐暢暢和主角重名。

徐暢暢又羞紅了臉。

王占軍連忙嗬斥道:“人家小姑娘,不興開這種玩笑,都把嘴巴管嚴實點。”

他也不是真的生氣了,就是怕徐暢暢臉皮薄——畢竟她可是約來了張潮稿件的大功臣!

徐暢暢倒沒有放在心上,連連擺手道:“沒關係……我們接著看吧。對了你們注意到了嗎,張潮在寫徐暢暢這個部分的時候,風格又發生了變化。”

“對,語句變得更鬆散、詞彙也更隨意,分段也更頻密了——這是在模仿‘桃之夭夭’這個主播的思維方式?”

“是哦,跳躍、瑣碎,隨時根據直播的情況變化。”

“他真要寫出三個‘我’啊?”

“繼續看咯……”

【……“今天先給大家唱首歌吧!”打開伴奏,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情歌。我的聲音流淌入電腦,經過軟件的處理,從音箱傳出,又變了天籟之音。

有時候我恍惚以為這就是我的聲音。

“好聽!”

“聲音真甜!”

“愛死你了桃桃!”

……

唱到副歌高潮部分時,我裝作深情地彎下腰,衣領開的角度恰到好處。

於是一連串的禮物特效在屏幕上爆炸開來。

江爺又刷了五個「摩天輪」。我的心跳在加速,不全是因為激動,還有一絲惶恐。

他愛的不是我徐暢暢,而是屏幕裡那個不存在的“桃之夭夭”。

如果他看到我的真麵目,會有什麼反應?

……

“寶寶們稍等哦,我上個廁所馬上回來~”我沒有關閉攝像頭,它就正對著房間的廁所。

觀眾可以通過磨砂玻璃隱約看到我的影子,甚至聽到一些曖昧的聲音。所以有時候我不在鏡頭前,他們刷到禮物更多。

這間10平米的出租屋被分成兩個世界:鏡頭裡是鋪滿絨花的北歐風背景牆,擺滿毛絨玩具的單人床;鏡頭外是劣質的塑料衣櫃,門把手上還掛著我來不及洗的內衣。

回到鏡頭前,麥克風指示燈開始泛紅,我開始補妝——這也是他們愛看的環節。江爺的私信就是在這時彈出來的:“見麵地點你定。”我故意手一抖,櫻花粉口紅劃到顴骨上,像道新鮮的血痕。

但是屏幕瞬間就被禮物特效給轟炸成了戰場。

“江爺,這首歌送給你!”我對著鏡頭眨了眨眼睛。鏡頭裡的我眼波流轉,嫵媚動人;而現實中,我知道隻是僵硬地睜大了眼睛。

唱完歌,我開始和觀眾閒聊,回應各種彈幕提問。

說到喜歡的食物,我隨口編了幾樣聽起來精致的甜點;

談到平時的愛好,我說自己喜歡瑜伽和閱讀——這些都是我從網上學來的。

真實的徐暢暢最愛吃麻辣燙,閒暇時不是刷視頻就是在床上躺屍。

正聊著,私信提示音響起,是江爺:“今晚禮物已經超過5萬了,離我們的約定越來越近了。“

看到這條消息,我的手微微顫抖。那個「300萬見麵」的承諾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刀,隨時可能落下。

我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一邊低著頭回複江爺:“江爺太好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一邊繼續和直播間的觀眾互動。

“桃桃,你男朋友知道你直播嗎?”

“有人追你嗎?”

“敢不敢素顏直播?”

最後一條彈幕刺痛了我。素顏直播?那不是等於自毀前程嗎?我強壓下內心的不適,笑著說:“素顏多嚇人啊,怕把你們嚇跑了。”

這是我今晚說的唯一一句實話,但是並沒有相信。這個世界不需要真實的徐暢暢,它隻要完美的“桃之夭夭“。

直播間的氣氛越來越熱烈,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我點頭答應。

當被問到“最大的秘密是什麼”時,我猶豫了一下,露出委屈地表情說:“其實我很怕蟲子,上次直播間飛進一隻蟑螂,嚇得我差點哭出來,但我沒告訴任何人。”

彈幕立刻笑翻了。這個“秘密”當然也是編的。我並不害怕蟑螂。我住過的一間城中村的出租屋,不僅滿地都是蟑螂,晚上還能聽見老鼠咬床腳的聲音。

就在這時,江爺又發來私信:“你說的見麵,是認真的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個問題終於來了。猶豫片刻,我回複:“當然是認真的啦~江爺不會失望的!”

打下這行字時,我的手心全是汗。我在騙他,可我彆無選擇。如果拒絕見麵,他可能會停止打賞;如果真的見麵……好像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直播間飛過一條彈幕:“聽說很多主播用美顏和變聲器……桃桃你一定沒有用吧?”

這句話像一把冰錐刺入我的心臟。不過我還是鎮定地道:“大家彆聽那些假新聞啦,人家在舞蹈學院讀了四年呢,當然是靠實力吃飯的~”

你們一定以為我又在撒謊?其實這句話半真半假。

「舞蹈學院」是假的。「四年」是真的,隻不過是在「沃爾瑪」。

不管心裡多慌,我還要接著應付直播間的觀眾。一邊和他們互動玩遊戲,一邊回應江爺的私信,這種分裂感讓我頭暈目眩。

屏幕裡的“桃之夭夭”依然甜美可人,笑容不減;而屏幕外的我卻屁股像有火在燒,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座位!

但發那條彈幕的陌生人——叫「今晚打飛機」的——不依不饒:“桃桃,聽說主播都用超強美顏,你敢關掉美顏直播一分鐘嗎?一分鐘一個「超級跑車」”

彈幕區立刻興奮起來:“支持!支持!”

“看看真實的桃桃!”“不會吧,桃桃這麼漂亮肯定不用美顏!”

這種“挑戰”在直播間時有發生,大多數主播都會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但如果拒絕得太明顯,觀眾難免會起疑心。

“哎呀,我今天素顏,皮膚狀態超差的啦!”我輕笑著搪塞,心裡卻已經慌亂不已,“而且手機沒法關美顏呢,係統自帶的。”

但是彈幕已經彈瘋了,不少人都開始跟風追加,都提出“素顏直播一分鐘一個「超級跑車」”。

隻是左等右等,沒有等到“江爺”的追加。

但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於是伸出手按了幾下,一邊嘴裡念叨著:“關掉美顏、關掉濾鏡、關掉瘦臉……”

隨著特效一個個消失,另一個“桃之夭夭”出現在觀眾的屏幕上——比之前那個膚色暗淡點,輪廓模糊點,眉眼樸素點。

但她仍然不是徐暢暢。她依舊是“桃之夭夭”。

彈幕開始瘋狂了:

“素顏更美!”

“桃桃我愛你!”

“桃桃,親一個!”

“跳支舞唄!“

“給江爺唱首定情歌吧!”

“給江爺扭一個吧!”

彈幕越來越露骨,禮物也越刷越多。江爺突然出現,又丟了幾輛跑車,直播間徹底沸騰。我不得不站起來,隨著音樂在鏡頭前扭了起來。

為了讓觀眾滿意,我故意穿了小一號的衣服,這樣他們就不會注意我僵硬的動作了。

我扭一下腰、擺一下臀,都有看到不同虛擬禮物的特效在屏幕上爆炸,就像年夜的煙花——不,比那還要絢爛。

跳完舞,我氣喘籲籲地坐下,看到觀眾數已經突破兩萬。這在一年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

看到這裡,會議室裡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稿子,眼睛裡露出迷惘的神色。

女主播和觀眾們的互動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大家心裡都冒出一個問號:“這種近乎於色誘的表演,和無處不在的誘導消費,真的合法嗎?”

王占軍歎了口氣,用當年形容香港電影的一句話總結了“網絡主播”這種娛樂模式的特征:“儘皆過火,儘皆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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