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緊隨而至的黑佛頭顱,骨刀上的黑芒突然暴漲,竟硬生生在對方眼眶上劃出一道淺痕。
黑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紅光從眼眶中噴射而出。
趙琰借著石縫的掩護側身躲過,紅光卻在對麵的岩壁上燒出一個大洞。
他這才發現,洞的另一側竟是剛才那間石室的頂部,無數暗紅色汁液正順著洞壁往下滴落,落在下方重新站起的乾屍身上。
“它……它們活了!”
“這些屍體被汁液激活了……”
火女的青銅令牌在掌心旋轉,金焰如蓮花般綻放,將靠近石縫的乾屍燒成灰燼。
裴秀的火焰箭精準地射向那些正在滴落汁液的石縫,試圖阻斷乾屍的能量來源。
卻意外發現汁液竟能穿透火焰,依舊源源不斷地落下。
她看著那些乾屍猙獰的麵容,突然想起日記裡的內容:“小紅的眼睛變成紅色了……”
“我……我明白了……”
“這些乾屍的眼睛……”
她突然驚呼:“它們的眼睛裡有和黑佛一樣的印記!是控製核心!”
“要對付這些家夥,就要從它們的眼睛下手!”
張雪立刻會意,人王之劍的金光如流星般掠過,精準地刺穿三具乾屍的眼眶。
那些屍體果然瞬間癱軟,化作一堆黑灰。
可更多的乾屍已經湧到石縫下方,趙琰的骨刀已經出現了裂痕,顯然吸納的陰毒已經超出了承受極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們得找到徹底切斷它能量源的地方!”
蘇海燕的峨眉刺突然纏上一具乾屍的脖頸,借力翻身躍到石縫上方。
“在通道儘頭!”
葉晨欣的聲音從石縫另一側傳來:“我找到當年北鎮軍儲存軍械的倉庫,裡麵有大量未生鏽的鐵器,或許能用來……”
她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黑佛竟直接撞穿了石縫上方的岩壁,巨大的頭顱卡在石縫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下方的眾人。
趙琰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將骨刀狠狠插進黑佛的左眼,黑芒順著刀身瘋狂湧入,那隻眼睛裡的紅光竟開始劇烈閃爍。
“果然有效!”
“這家夥的能量在紊亂!”
張雪的人王之劍緊隨其後,金光順著骨刀劈開的縫隙鑽進黑佛眼眶。
就在這時,鐘黎突然從倉庫方向跑來,手裡捧著一塊布滿鏽跡的鐵牌:“我在倉庫找到北鎮軍的軍徽!上麵有拓拔烈的親筆刻字,或許能刺激他的殘留意識!”
鐵牌上“北鎮軍魂”四個大字,在人王氣的照耀下泛出金光。
黑佛的頭顱突然劇烈抽搐,卡在石縫中的身體竟開始微微後退,仿佛在抗拒這股力量。
裴秀立刻將火焰箭綁在軍徽上,拉滿長弓:“瞄準它的眉心,用軍徽的正氣衝散拓拔烈的貪欲!”
金焰裹著軍徽如流星般射向黑佛眉心,就在即將命中的瞬間,黑佛的右臂突然自行斷裂,化作一道黑石屏障擋在眉心前。
軍徽撞在屏障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石室開始劇烈搖晃,仿佛隨時會徹底坍塌。
“還差一點!”
趙琰的骨刀突然變得滾燙起來,難以緊握。
他看著黑佛眉心處那越來越亮的金線,突然回頭,朝著張雪呐喊道:“小雪,用你的人王之劍,跟我一起出手!”
張雪聞言,點頭後一躍而起。
“啊——”
趙琰見此一幕,也不管這刀柄變得多麼滾燙,隨著一聲呐喊,緊握著刀柄,猛然挑起。
倆人一並朝著黑佛襲去。
“去死吧!”
趙琰呐喊一聲,與張雪同時擊打在黑佛的額頭上。
下一刻,二人落地。
場麵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悠長的歎息,仿佛跨越千年的執念終於消散。
黑佛的紅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那些暗紅色的汁液開始凝固成灰黑色的石塊,卡在石縫中的頭顱緩緩閉上了眼睛。
通道外傳來傀儡倒地的悶響,石室兩側的岩壁停止了滲出汁液,那些即將站起的乾屍重新化作塵土。
鐘黎扶著搖搖欲墜的岩壁,看著掌心逐漸淡化的鎮魂符紋路:“它……安靜下來了?”
“不……不是安靜,是拓拔烈的執念被人王氣淨化了。”
“沒有了貪欲喂養,這黑佛也就成了普通的黑石。”
裴秀走到黑佛眉心處,看著那截沒入金線的骨刀,正在緩慢吸收最後的紅光。
趙琰撿起地上的軍徽,上麵的鏽跡已經褪去,露出下麵清晰的刻痕:“北鎮軍魂……原來他到死都沒忘自己是個軍人。”
“先彆扯這個,你們快說,咱們現在可怎麼辦!”
“這破山洞,看起來好像隨時就要坍塌啊!”
蘇海燕揉著被碎石砸中的肩頭,踢了踢腳邊的黑石碎片。
葉晨欣在倉庫內側的石壁上敲了敲:“這地方……好像是空的!”
“會不會,這就是通往鎮外的密道,就是北鎮軍當年留下的逃生路線啊?”
趙琰拔出骨刀,斷骨已經恢複成普通的白色。
張雪看著外麵逐漸亮起來的天色,人王之劍上的金光緩緩斂去:“先離開這裡再說。”
“至於這黑佛和小鎮……或許讓它永遠埋在地下,才是最好的結局。”
當第一縷晨曦透過密道出口照在眾人身上時,身後的山洞傳來最後一聲坍塌的轟鳴。
“希望再也不會有人找到這個地方。”
火女回頭望了一眼那片被晨霧籠罩的山穀,青銅令牌在掌心輕輕轉動。
軒轅坤的雙刃劍歸鞘,突然拍了拍趙琰的肩膀:“琰哥,咱們……走吧!”
趙琰笑了笑:“行啊,要不然……待會火女又該餓了!”
趙琰的話落下,眾人不禁大笑起來。
火女嘟著嘴巴,嘟囔著:“哼,餓了還不行嗎?”
“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活著就應該吃好喝好,否則……”
“哪來什麼快樂啊?”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笑著朝著洞口外走了出去。
而洞內漆黑之處,突然傳出詭異的聲響,隻是……
趙琰他們已然走遠,根本沒聽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