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茜見此,迅速跑了過來。
“小琰,你……你沒聽見嫂嫂說的話啊?”
“這地方的所長是他親侄子,你讓他打電話,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馬桂蘭也著急上前:“小琰啊,我知道你好心幫我們,可是……”
“這太麻煩了,你們趕緊走吧,趕緊回家。”
“剩下的事情,我跟你哥能解決的!”
看得出,兩個女人如今也是很著急,也很焦慮。
可趙琰卻仍是一臉淡若風輕的笑容。
“二位嫂子彆慌。”
“等會你們拿著手機,現場來一個直播。”
“這年頭,就算再大的老虎,也得低調點,否則……槍打出頭鳥!”
“今天我要是走了,明天他們就敢來點更狠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們全都給收拾了。”
“一勞永逸!”
趙琰的話落下,周小茜立刻就翻出手機。
彆看這窮鄉僻野的。
這年頭,信息化社會,早就融入每個人的生活。
圍觀群眾,不少也打開直播。
這一幕,可把鐘安邦氣得不輕。
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想要打電話求助,可又擔心東窗事發。
無奈之下,他緊張道:“桂蘭,有話好好說!”
“你讓他先把腳撒開,讓我起來。”
“我大半夜到這裡來,可不是想跟你鬨,我是真心實意想來跟你聊聊賠償的事情。”
“這樣,你讓他先撒開,我們回屋裡坐下來,有話說話,可不能傷了和氣啊!”
鐘安邦急了,可不敢把事情鬨大。
先不說會不會把背後的人拉下馬,光是自己聯合幾個村長開設的礦區,造成的環境破壞。
一旦被宣揚出去,上麵總會有人下來調查。
到那時候,飯碗被砸都是小事,最擔心是鋃鐺入獄!
“嗬,現在說這個,會不會有點晚了?”
趙琰笑了笑。
他抬起頭,朝著在場的村民呐喊一聲:“各位老鄉,我知道這礦區能讓不少家庭有了收入。”
“可你們想想,這礦區是非法的,是不合手續的!”
“而且你們大量開采,導致耕地被破壞,環境破壞。”
“這可是斷子絕孫的活兒。”
“你們真覺得,為了眼前這丁點不保障的利益,禍害自己的後代子嗣,沒有了好的環境,這是一件好事嗎?”
“錢,這裡沒有,我們就離鄉背井去賺。”
“可為了蠅頭小利,冒著生命危險不說,還破壞環境。你們難道就不怕後代子孫戳你們的脊梁骨嗎?”
趙琰一番話,擲地有聲。
要知道鄉裡人,最在意就是後代子孫的事情。
而且,眼下礦區剝削他們,沙塵滾滾,大多數人咳嗽不止。
為了這點錢,害了自己,還毀了自己的後代。
就算再傻,也開始深思起來。
“對啊,我最近老是咳嗽,去鎮上看醫生,說是有塵肺病,嚴重的話,活不了幾年呢!”
“這麼嚴重啊?我說最近老是咳嗽,還以為是著涼了呢!”
“說那麼多乾嘛,這幾次礦區事故,咱們幾個村裡死的人還少嗎?要我說,這早就該停了。”
“可憐我表弟啊,人都死了,他們就賠八萬塊,還讓我們簽什麼意外協議,不許對外說是礦難死的,而是自己意外掉下山摔死的!”
“……”
所謂的群情洶湧,如今這一幕便是。
不少人越說越氣憤。
許多人把自己的秘密都說出來,沒想到得到一致的同感。
鐘安邦見此一幕,徹底慌了。
特彆是眼下所有人都翻出手機,就差把鏡頭懟到他的臉上。
“大家夥光拍他是沒用的,得把山裡的礦區也一起拍出來啊!”
趙琰附和一句。
鐘安邦心頭咯噔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放鬆下來。
“小琰啊,礦區那好些他們的人守著,根本不讓我們拍照。”
“以前就算去下礦工作,也得把手機上繳啊!”
馬桂蘭解釋道。
趙琰笑了笑:“能有多少人?”
“再說,這些人,不都是幾個村裡的孩子!”
“你們全都去了,他們能攔得住?”
趙琰這麼一說,鐘安邦艱難地側過頭。
“你,你彆亂來!”
“大家都彆聽他的,你們要錢,我明天就帶現金來給大家夥。”
“我保證,以前欠下的錢,都給大家夥賠上,你們幾個……你們的家人雖然是意外死了,要是覺得賠償金不合適,我還可以再給你們補上!”
“錢而已?”
趙琰笑道:“大家夥聽著,這錢花完可就沒了。”
“然而,機會隻有一次。”
“這次大家夥不出手,下一次……他可能就會喝你們的血,吃你們的肉。”
“沒人站出來,你們就等死吧!”
趙琰這麼一說,周圍的人心頭一顫。
“嫂嫂,帶著鄉親們去一趟礦場,該是讓這件事……公之於世了!”
馬桂蘭有些猶豫,不過看著村民們群情洶湧。
她雖然沒念過多少書,但明白一個道理。
任何事,總要有一個出頭的鳥!
“好,鄉親們,我們一起走!”
馬桂蘭呐喊一聲,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朝著礦區走去。
而趙琰就像是拎小雞一樣,掐住鐘安邦的脖子,輕鬆提起。
“跟著走吧!”
“你也該出出名了。”
鐘安邦氣憤不已,盯著趙琰。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放我走,我給你錢,我給你十萬!”
趙琰笑了。
他指著一旁的車:“你覺得這車……值多少?”
鐘安邦心頭一顫。
開著百萬級的路虎,能是缺十萬塊的主嗎?
“不說話?”
“也對,沒必要多說話,趕緊走吧!”
趙琰推著鐘安邦往礦場走。
十幾分鐘後,眾人衝破礦場這幫流氓的阻攔,迅速進入。
在一條條視頻,一個個直播出現,這幫流氓也開始慌了。
他們也不是傻子,有人看見鐘安邦被人控製起來,要麼慌張地逃竄,要麼給其他的幕後人打電話通消息。
而幕後人也自然不希望,這麼一塊肥肉,讓一場鬨劇給毀了。
這不,很快就有人開著車趕來。
當中甚至還有人認出,這來者當中,有幾個是平日裡穿著製服的執法者。
其中為首一人,就有鐘安邦的親侄子,鐘誌強。